“那望月草喜湿润,我们可以去河边看看,至于外表如何,我这里特地画了幅画像,你们可以照着寻找一下。”萧请让从袖子里取出两张图,递给裴清容和元子涵一人一张。
裴清容伸手接过,那上面画了株再寻常不过的草药,根细长,叶子扁平,但就是这株药草,关系着睿儿的性命。便仔细把这张纸折了又折,揣在了怀里。
萧请让又提醒道:“若是寻到了这株药草,万不可贸然摘除,需得有专业的手法来采摘才可。若是见到了,记得一定要告知萧某。”
三人一同往前走着,突然元子涵停了下来,看着萧清让问道:“你可有听到什么?”
萧清让侧耳听了一下,说道:“你听力素来比我更好,你听到什么了?”
元子涵神色有些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是狼的声音。”
裴清容听到有狼,心下一惊,她不知道有多少狼,但她第一次见元子涵如此的表情,想必情况不太乐观。
太阳斜斜地透过树叶照了过来,投下一个个的光斑,天边的朝霞红灿灿的展开,如锦如丝。
元子涵眸子里闪过锐利冷冽的光,手按在剑柄上,像是随时出击猎物的豹子。
萧清让说道:“我也听到了,有十九头。”
话音刚落,那狼嚎声愈发的大了,清晰地在耳边回荡,这下,连裴清容也听得清清楚楚。
元子涵和萧请让顿时紧张起来,背靠背把裴清容围在圈内。
裴清容更是紧张,心跳如打鼓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出。
一群狼在一步步逼近着,狼总是喜欢把猎物包围起来或者逼到角落里然后光明正大的进攻,不知是哪一只狼率先行动,只听嗷的一声,四只狼从丛林里冲了出来。
元子涵拔剑而起,裴清容只见寒光一闪,一头狼应声倒地。又抬脚踹向另一头狼,随即举起剑,一剑斩下了狼头。萧请让也从袖子里甩出几枚银针,射中了两只狼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裴清容已吓得不敢乱动,她自己从小生长于文明社会,就算在电视上看过再多血腥画面,也不如现场来的震撼。
“这是打头阵的。”萧请让说道。果然,在他说完以后,又从丛林里跃出几头狼,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袭击。
狼的动作比开始的四只要迅速许多,元子涵一手护着裴清容,一手执剑。右手挽了个剑花,朝狼的眼睛刺去。萧请让这次不用银针改为赤手空拳的搏斗,一拳打碎了狼的头盖骨,狼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左手变掌为爪,一下就扼住了狼的咽喉,瞬间被掐的血肉模糊。
而萧请让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兴奋,双眼通红,出手愈发狠厉,周身温润的气质不再,像是变了一个人。
裴清容看着狼群残缺的尸体有点想吐,她没想到在她心中一向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公子,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二人的杀气凛然,元子涵抬脚把一只狼的尸体,踢回了树林。狼群似乎是被震慑住了,没有再发起进攻。
裴清容的背部稍稍放松了一下,刚想喘口气,就听到元子涵戏谑又冰冷的声音:“萧清让,你说错了。”
“什么?”萧清让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只狼在悄无声音地靠近,如鬼魅般地扑了过来,目标是被二人一直护在中间的裴清容。
是狼王!
裴清容最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夹杂着野兽身上特有的味道迎面扑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狼面。她惊恐到连呼声都没有发出来,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
“是二十只。”是元子涵的声音。
然后看到狼离自己咫尺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往下看,狼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剑,执剑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抖动着。
裴清容抬眼对上了元子涵的眸子,他的眼里是志在必得的狠戾,又很快地闪过一丝关心和担忧,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元子涵不动声色地抽出了剑,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回鞘。
“你没事吧。”他冷声问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关心。
裴清容机械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刚才的一切给她造成的心理冲击了太大了,她现在的心脏还狂跳不止。
“没事就继续赶路吧。”元子涵说道。
裴清容试着挪动了一下脚,却发现不听使唤,心急之下竟重重摔了下去。
元子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才避免裴清容脸朝地。他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不是,好像是脚麻了动不了了。”裴清容带着哭腔回答道。
“真是麻烦!”元子涵无奈地把她扶了起来,在她腿上捏了几下,“试试能不能走。”
元子涵的大手带着力道按摩了几下,裴清容感觉腿上又恢复了知觉,“好了,没事了。”裴清容抬头看了眼,发现萧请让走在前面并未等他们。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萧请让……他没事吧。”
提到这个,元子涵脸上也带着不解,说道:“他自幼便是如此,若是平时,他谦恭有礼,为人风度有佳。可一旦遇到了打打杀杀的场面,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异常嗜血暴戾。所以师傅才只教他医术并未教他武功,但即便如此,他天赋奇高,就算只是在一旁看着,也学会了不少武功路数。”
“哦,是这样啊。”萧请让真是个奇怪的人啊,难道是有人格分裂症吗?裴清容心里嘀咕道。
站起来走路,裴清容还是走得有些不稳。元子涵见状,便把身体靠近了一些,伸手揽住了裴清容的腰,借给她一些力气。
裴清容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元子涵神色冰冷道:“不要多想,本王是看你走路实在是太慢了,万一耽误了时间,睿儿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裴清容心中暗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王爷肯出手相救并不是因为关心我,而是为了抓紧时间救人。”
“你知道就好。”元子涵冷哼道。
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明明就很关心啊。以往他做的一些过分事,裴清容决定先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这样一来,裴清容走路快了许多,也省劲不少。
三人走到了一个河道旁,萧请让说道:“这里土地湿润,极有可能生长着望月草,我们就在周围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