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容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可把红鸾和轻凤急的团团转。
御医来看过,因着男女有别又是王妃不敢犯上,只草草隔着绳子把了把脉了事。御医对那天的事情有所见闻,只当她是一介弱女子被惊吓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给她服用。
当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了。
裴清容只感觉眼皮沉得厉害,费了好大得劲才睁开眼,却不知是否是因着睡了太久的缘故,口干舌燥的很,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红鸾眼尖,看见裴清容醒了过来,赶紧上去扶着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小姐,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裴清容清了清嗓子,试图发出点声音却是未果,红鸾赶紧端着一盏清茶奉上润润嗓。
喝了点茶,感觉嗓子舒服许多,裴清容哑着嗓子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了?”
红鸾眸中泪光点点地回答道:“小姐,你快吓死奴婢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了吗?怪不得浑身提不起来劲。
说话间,轻凤掀起门帘进了屋,见裴清容已醒,十分欢喜,雀跃道:“小姐,你可醒了,真是太好了。”
裴清容笑道:“恩,我醒了。”
“小姐醒了就好,昨日侧妃娘娘进了府,听说您醒了,估计过会就来看您来了。”
“侧妃?”裴清容一愣,随即又回过神,想必是自己那个表妹吧。
裴清容起来换了件正妃朝服,挽了个飞云鬓,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很,红鸾拿芍药花做的胭脂给她敷了面颊,显得面色红润气色好多了。
刚收拾好坐定,轻凤便传道:“侧妃娘娘来了。”
裴清容颔首道:“让她进来吧。”
轻凤应声出去,再进来时领着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后面跟着一溜的小丫鬟,各自手里还捧着东西。
只见那女子也穿了件正妃朝服,朝着裴清容微微福身:“妾身见过王妃。”
“你我姐妹,无需多礼。”裴清容也温温婉婉的笑着,大方得体,两人好似姐妹情深。
那裴白芷虽然表面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神色里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为了炫耀,可谓是下足了功夫,满头珠翠明晃晃的晃人眼,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饰都装扮上。
裴白芷见裴清容盯着她看,不免得意开口说道:“姐姐你看,妹妹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其实妹妹本来不想穿的,毕竟我只不过是个侧妃,穿这个就逾越了身份,但耐不住王爷喜欢,说芷儿说这件甚是好看,更显得肤白如雪,所以妹妹才穿的,姐姐你说王爷他是不是也太任性了。”说话间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撒娇腔调,更显得恩宠正盛。
裴清容淡然一笑也不恼她:“妹妹说这件的确好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这里还有几件与这类似的衣服,时间长了竟都忘了穿了,不如今儿个就把它们赏给妹妹吧,也算物尽其用,省得在我这放着喂耗子。”说完又回头吩咐道:“红鸾,把本妃那几件不穿的衣服收拾收拾给侧妃送过去。”
“诺。”红鸾脆生生的应承道,便去里屋拿衣服了。
裴白芷面色微愠,但也不好发作,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上前,说道:“姐姐,妹妹初来乍到,往后还要多多仰望姐姐,一些见面礼,不成敬意。”
那些丫鬟们把手中端着的一个个呈了上来,裴白芷虽说与裴清容不和,但面子上的功夫却是做了个实打实,一点都不落人话柄。
依次呈上了一对羊脂白玉玦、一支宝蓝点翠金步摇、一颗南海夜明珠、一匹流光织锦布,末了,又端上一碗萦着热气的药。
白芷拿眼打量着清容,语气倨傲地说道:“这些都是昨儿个王爷刚赏给妹妹的,妹妹想着好东西也不能独享,就赶紧给姐姐送过来,虽说姐姐往日里喜爱朴素,但总归还是要打扮的。”
裴清容心想,这个裴白芷,明里暗里的炫耀,还讽刺她不得宠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但还是笑得一丝不苟让轻凤都收下了。
“喏,妹妹听说姐姐前几日还病倒了,心里担心的不得了,这不,赶紧熬了碗药给姐姐送过来,姐姐趁热喝吧,失了药性就不好了。”
裴清容盯着那一碗黑糊糊的药,心想果然不安好心。闻着那碗药有金银花连翘的味道。这几味性寒,是去火的好东西。但裴清容从小身体就体质虚寒,喝不得这些东西。
“妹妹还真是有心了。”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并未碰着那药碗一分。“大夫已经给本妃开过药了,若是擅加服用其他药物,恐怕药物相克于病情无礼,不过这么好的药浪费了也不是,不如就妹妹代劳,替姐姐喝了吧。”
裴白芷脸色一变,忍不住便要发作起来:“姐姐这是担心妹妹给姐姐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怎么会,”裴清容靠在椅背上懒洋洋说道:“姐姐都说过了,是怕与之前的药物相克所以才又赏给妹妹的,妹妹又何必大发脾气。”
裴白芷被堵得说不上来话,她自然知道她端来的药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她裴清容的确是喝不得,但她裴白芷喝了却无甚大碍。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把药收回去,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
“妹妹不想喝吗?还是说这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妹妹不愿喝。”裴清容此言一出,让裴白芷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哪里的话,只是这东西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姐姐若是不想喝,拿去浇花也好。”说着,裴白芷亲手端着药呈到她面前。
裴清容正欲伸手去接,却见白芷手一歪,这碗药尽数倒在了裴白芷的衣服上。
“姐姐,你就算不想喝,也没必要这样对妹妹吧。”裴清容抬眼对上裴白芷泫然欲泣的眸子,似是被人欺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