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东方太保,我和灵儿、项冲奔向太阴宫。
守护太阴宫的便是鹰爪王白朴。
不知怎的,对白朴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情,他对我更是无比的关怀,这种关怀任谁都可以看得出的。
现在,我就要攻打太阴宫,这将势必与白朴作对,这是我不愿意面对的。虽然我知道白朴会比别人通情达理,很希望他不为难于我,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好象战场上各为其主一样。
我的心思没有逃过灵儿的眼睛,她看了我一眼,已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不愿意面对白朴?”
我点了点头,在她的面前,我不能够撒谎。
灵儿却又转头问项冲:“项大哥,你也一定不愿意面对刘道长,是吧?”
项冲也点了点头。
“那就让秋大哥去打太阳宫,你和我对付太阴宫。”灵儿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分开。”
“不!还是你和阿浑去太阳宫,我一个人来对付太阴宫。”项冲却倔强地道:“我知道,太阳宫远比太阴宫难破得多。”
“不!”我坚持道:“还是按灵儿说得来,白朴并不是好对付的,我只担心就是你们两个人还不行。在江州我曾经胜过刘道长,怎么来说都要比你们好过得多。”
项冲还要说什么,灵儿已随声附和:“好,咱们就这样。”
我却有问题,很想弄清楚,于是问道:“项大哥,你参加这次战斗,刘道长知道吗?”
“他知道。”他道。
“是他让你来得?”我有些不相信。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你说刘道长会怎么想?”
“他什么都不会想。”项冲道:“师父经常告诉我,只要我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可以去做,有的时候,真理是站在少数人那边的。但他有个前提,就是不许我们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什么是伤天害理的事呢?”灵儿问道。
“这个师父没有明说。”项冲笑道:“不过,这也不需要他多说的,我们在江湖上行走了那么久,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就白活着了。我想,攻破七星盟也并非是伤天害理的。”
“我明白了。”我答着,忽然想起了在天后宫的那个晚上,那个刚刚瞎了眼的刘道长跟我说得许多话。
白朴的脸色十分难看,仿佛好几日未睡过觉,面色青灰,眼窝也深陷,越发地显老了。他的身形还是魁梧挺拔的,腰杆还是挺得笔直,没有人敢小觑。
“你不该来!”一反往日的和蔼,一见到我,白朴便板起了面孔。
“可是我必须得来。”我恭敬地答道。
“就是为了智仁那席话?”他有些嘲讽地道。
“你也知道,智仁方丈是没有必要骗我的。”我道:“更何况我是飞龙传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了却前世的恶孽。”
“可是你了却了旧孽,又会有新孽。”白朴叹了口气,声音中终于有了感情。
“我知道。”我答道:“我的旧孽不仅让我世世短命,还威胁着千百万生灵的性命。了却了它,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生灵着想。而就算会有新孽,那只是我个人的,我甘愿用我的下辈子来偿还。”
“你做的事,老夫从未有责怪过你,但这一次,你确实是错了。”他意味深长地道:“七星盟已存在了百余年,江湖上正因为有了七星盟,才少了许多事非,这种格局对于武林来说已经习惯了,你却要来打破它,你想过没有,以后会出现什么局面?”
白朴到底是老人,所以他的思想到底还是保守。
“不管以后是什么局面,混乱总不会太久。”我道:“这是大势所趋,就仿佛历史一样,秦汉之后有三国争雄,然后晋又统一,然后南北朝分立,最后再统一于隋唐是。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无法回避的现实。何况我相信,七星盟与七杀门瓦解之后,历史会往前走,往前走就是进步,直到所有的恩怨泯灭为止。如果因循守旧,就不会进步,不进步就是后退;如果后退,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的道理是很充分了。”白朴不由得叹道:“不管你的理由多充足,老夫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这个我知道。”我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愿意看到我死,你如果把我拦在这里,我就不会去送死,对吗?”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却望着远方,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一直都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但还有一半你是不能够明白的。”
“那一半是什么?”我问道。
“我不希望你与老盟主为敌。”他诚恳地道。
我哈哈笑了起来,尽量使自己放松,不要激动起来,因为我知道,如果白朴说出些什么话,我一定会激动的。但此刻我不需要什么来影响我的心情,当下道:“前辈的好意阿浑领了,但不管是来与不来,阿浑都是要死的,而且死期也不远了;我也想和老头子为敌,他却要与我为敌,我们之间迟早有一场战斗,这是避免不了的。”
“不!可以!”白朴却肯定道:“只要你肯放弃。”
“前辈,你应该知道阿浑的性格。”我道。
“是的,我最清楚。”他点了点头,道:“但是,我有理由要你放弃。”
“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放弃!”我答道。
“白前辈,阿浑必须这样做。”灵儿在旁边黯然地道:“难道你想让他万劫不复吗?”
“万劫不复?”白朴有些惊讶。
“是的!如果你不在十日内取出禹王剑,劈开巫山云雾,天下必将被洪水淹没,他将只有以死谢罪,从此万劫不复。”
白朴愣愣地看着我,还是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让他们厮杀,更不能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被杀,我一定要阻止。”
“阿浑,时间不多了,你看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项冲在旁边催促着。
“前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一定要打开七星圣坛,请你原谅我。”我几乎在恳求。
白朴却狠狠地咬了咬牙,坚定地道:“只要老夫在此,就不会要你过去,就不会要你却找老头子。”
我的心有些颤抖,一股悲怆忽然涌上心头。原以为他对我最关心的,看来我错了,白朴最关心的是老头子,怎么会是我呢?怎么会是我这个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的皇甫非凡的儿子呢?
“那好,阿浑就得罪了!”我喊了一声,人象猿猴一样,从他头顶掠过,蹿入太阴宫。
“休走!”白朴一声大喝,不等我双脚落地,已到了我的身后,他的身形也太快,快得象疾风。我急急一转,身在半空,要滑脱他的手掌,但还是慢了一步,他已抓住了我胸口的衣服,我一挣,“嘶”的一声,那衣服被他扯开个大口子,里面一件东西“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是穿心匕首!”我心中暗叫,便要回身去捡。白朴仿佛也明白我的心思,一脚踩住,一双大手又向我抓来,我只能急身闪避。
铮的一声,项冲的剑也已拔了出来,光影一闪,直刺白朴的左腿,就是这条腿踩住了我的匕首。白朴只得抬脚躲开,却依然不放我走,如影子附身一样纠缠着我,项冲的剑也到了他的身后,他却头也不回地回手一拍,项冲便翻了个跟头,出去两丈开外。“啪”地一声,一把飞抓已经抓住了地上的匕首。“接住!”灵儿大喊了一声,飞抓变成了长鞭甩了过来。我要伸手去接,却见白朴又将拦在身前,如果我接住匕首,他一定将门堵住,到时再想出去一定难如登天。当下,我飞身纵起,向门外掠去,一边高声呼着:“替我收着!”人已到了门外。
灵儿的飞抓马上变线,那抓头一松,匕首抛给了项冲,同时,抓绳如长鞭一样抽向白朴的双腿,如果抽中的话,必定会缠绕起来,白朴再想追我,已来不及了。
白朴人在半空,一个“鹏飞万里”,在空中已转了身,双腿一扫,躲过抓绳,人也跟着冲出门去。他的目标还是我。
我知道后面的人已经追来,忽然转身,大叫一声:“小心了!”猛地便挥出了一招虎怒龙啸,这是天魔拳中暗藏杀机的一招,很少有人能够躲过。我当然只是想逼退白朴,那杀机全无,变成了劲风。这一拳果然见效,白朴连忙后翻,躲过拳势,可是这时,项冲与灵儿也已上来了,两个人紧紧缠住了他,他再也不能脱身。我象袋鼠一样,只几个纵越,已将太阴宫抛在了身后。
白朴位列江湖排行榜的第九位,以项冲与灵儿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项冲经过荧惑宫的战斗,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仿佛注定要失败,我只能希望后面有人能够赶到,助他们一臂之力。
白朴不想要他们的命,他只想留住秋月浑,秋月浑冲了过去,他现在只想将他追回来,阻止他与老头子的火并。可是他脱不开身,他必须要战败项冲和灵儿,还要让他们半步也动不了。好在他相信,秋月浑一定过不了太阴宫。有刘海蟾守卫的太阴宫,是七星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没有什么话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他们只能动武。
虽然白朴有绝对的把握一举打死这两个难缠的人,但他不能,他不能让秋月浑伤心,他心中只有暗骂,骂那小子太过狡猾。虽然他的功力也很深厚,但再深厚的功力也有耗完的时候,他毕竟老了,更主要的是他还要留些力气云阻止秋月浑。要怎样才能速战速决呢?于是他想起了月亮宝珠。
七星宫因为有七颗宝珠而得名,这七颗宝珠也分别以土、火、水、木、金五颗星星与月亮、太阳命名。现在,白朴取出了他的月亮宝珠,这是一颗晶莹透亮、白色的宝珠,就好象月亮一样,这颗宝珠用一根白色的丝线穿起,白朴挂在了项间。“你们一定也要这颗月亮宝珠,是吗?”他问。
“是的!”灵儿毫不隐晦地道:“我们要。”
“那就用你们的本事来取吧!”白朴说着,已张开了双臂:“最其马,你们要破了老夫的飞鹰爪。”他的整个身形已经展开,就象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小心!”项冲低低地警告着,经历了一次火旋风与天风地火,他比谁都知道那颗宝珠的力量,他知道白朴一定有非常厉害的一招。“不管这招有多厉害,总有其致命的弱点,我来应付,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他说。
“不!我来应付,你来看。”灵儿也低声道。
“听我的,灵儿!”项冲以一种不容分辩的声音低声命令着:“我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冷静,但比你皮糙肉厚,比你经揍。”他说着,一把推开吉灵儿,面对白朴,大声叫嚷着:“早听说白家的鹰爪功天下第一,我项冲一直想见识一下,你来吧!我一定可以击破!”
“项冲,你很狂妄。狂妄的人容易早死,但老夫还不想要你死,让你知道一下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是帮刘老道的忙了。”白朴大声道:“好,你准备好,飞鹰爪来了!”
白朴大喝一声,灵儿只觉得眼前一花,白朴的身后已多出了一只怒飞的鹰,一声嘹唳的刺鸣,象电光一闪,已经扑到了项冲的面前,项冲的剑本已举起,根本没有一点时间挥下,胸口已经承受了一爪,人象鹞子一般向后飞去,撞在一棵树上,将那树喀喇喇地一撞两断,他也跌倒在地。
“项大哥!”灵儿一声惊呼,飞身而去,扶起项冲,他的衣服胸口处已被撕烂,五道血印从颈下一直划到腰际。一定是白朴手下留了情,这然这不应该只有五道血印,最少该是个窟窿,那血窟窿里很可能没有了心脏。
“你看清没有?”这是项冲爬起来的第一句话。
灵儿摇了摇头。
“那来第二次!”他说着已走了出去,再一次面对白朴,大笑道:“我当飞鹰爪如何厉害,也只不过如此而已。你敢再来吗?”
“你小子是找死吗?”白朴不由得动了怒,应道:“好,再给你一爪!”
说着又是一击,这一次将项冲抛得更高,打得更远,剑也撒手飞出,灵儿扶起他来时,他的身上又多了五道血印,一口血再也忍之不住,也“哇”地吐了出来。
“不行!你不能试了,让我来!”灵儿几乎是哭着在恳求。
项冲却低吼着:“你难道要我白挨了两爪吗?”
灵儿无言以对,她想起了大洪山,那次她与项冲相交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就敢逆天行事,出面为她撑腰,并为此挨了横眉老尼冷无情的三掌。今天又是这样的情况!
“这一次你看清没有?”项冲问道。
灵儿咬着嘴唇,强抑着眼中的泪花点了点头。
“好,我们再来第三次!”项冲却兴奋又站了起来,这一次他连剑都没有了,他却拔出了秋月浑的穿心匕首,自言自语地道:“你说这把匕首是秋月浑的魂,可以保护他,不知道能不能保护我。”
“项大哥,你还行吗?”灵儿却有些担心。
“别忘了我是不死凤凰。”项冲笑道:“我们开始吧!”他说着,又面对白朴:“白前辈,事不过三,你的飞鹰爪用了两次,还敢再用第三次吗?”
“你还要试一试?”白朴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次我一定可以破的。”项冲自信地道。
“但你已经连武器都丢了。”
“我还有这把匕首,秋月浑的穿心匕首。我不想让它穿透你的心!”项冲道。
“料你也没有这个本事!”白朴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还要试一次,我就成全你!”
他说着又展开了身形,项冲看了灵儿一眼,灵儿会意地点了点头。
飞鹰爪,电光一闪的飞鹰爪,没有人能够拦得住的飞鹰爪,它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在飞扑出去的刹那,它的咽喉是暴露的。那只是一刹那,不到万分之一秒的刹那。
但只要有缺点,只要有那么一刹那,对于许多人来说就足够了。
许多人都没有尝到过咽喉被人抓住是什么滋味,现在白朴已经尝到了,一把飞抓已经抓住了他的咽喉,这飞抓被绳索拴着,牵在吉灵儿的手里。
“你为什么不抓破老夫的咽喉呢?”白朴沉声问道,心中却象是被打翻了的调料桶一样,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我不能让秋大哥伤心!”灵儿说着,一抖手,那飞抓已松开来,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为什么呢?”白朴明知还要故问。
“因为你是皇甫非凡的义父!”灵儿淡然地道。
“哈哈!”白朴却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他在用大笑来掩示自己的不安。“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他强自镇定地问。
“因为阿浑就是皇甫非凡的儿子!”灵儿道。
灵儿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在场的两个人不能够平静。
虽然白朴早就知道,虽然他什么都知道,但从灵儿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些震惊。
项冲震惊的是皇甫非凡,在他的心目中,皇甫非凡不仅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更是有情有义的奇男子,难怪秋月浑也这般有情有义,原来他是皇甫非凡的儿子。
“我和他都知道这件事实,你也知道。”灵儿道:“但是我们需要你证明,我一直不明白,你早已能够证明,为什么一直不去捅破呢?”
白朴沉默了,面色一片凄然。突然他的神情一变,又扳起了面孔,冷笑道:“吉灵儿,你想用这些话打乱老夫的心吗?你错了,只要老夫人在,便不会让你们破了太阴宫。”
“前辈莫忘了,我们已经破了你的飞鹰爪。”项冲也反唇相讥。
“不错,你们确实是破了老夫的飞鹰爪,只因为老夫一开始便手下留着情。”他道:“老夫并不是只这一样绝技,你们还想不想试一试老夫的‘鹏飞鹰扬’?”
“鹏飞鹰扬?”
“不错,那才是老夫真正的绝技。”
“好,只要你划出来了,我们就接得下来!”项冲一口应承。
鹏飞鹰扬,就如这名称一样,是非常雄健美丽、非常气势如虹的。几万只鹰,几万只大鹏一齐展翅怒飞,那该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面,许多人根本见不到,而这时,项冲与灵儿有幸见到了。
鹏飞鹰扬,说得简单一点,其实就是幻影飞鹰爪,只有一个是真的,剩下的全是幻影。正因为有成千上万的幻影,所以你就算知道飞鹰爪的弱点,也没有时间从这成千上万的幻影中找到那个真正的,等你找到了,你已经躺在了坟墓里。
灵儿与项冲还没有躺在坟墓里,但此刻只怕也跟躺在坟墓里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都已摔了出去,都已经爬不起来了。
白朴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们还没有死,他给他们留了口气,他只想将这个纠缠他的人打倒。所以他转过身去,走向通往山顶的门,他要去阻止秋月浑,最好是将他抓住,便是抓不住也要将那件憋在心中几十年的往事说出来,一定要说给秋月浑。
“你别走!”白朴的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声。
白朴转过身,他的眼睛睁开了。夕阳下,灵儿缓缓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匕首——秋月浑的穿心匕首,这让他立刻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七杀门公主,曾经有过一个时刻,她也是象灵儿这样站在夕阳下,站在他的面前。
“你的鹏飞鹰扬与幻影飞龙相比起来,差了许多。”灵儿一本正经地道,她的身形很娇弱,又很高大。
白朴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比不上。”
“所以这一战我还没有输,输的是应该你。”灵儿道。
“但会幻影飞龙的是阿浑,不是你。”白朴说得是实情。
灵儿却笑了笑,忽然问:“是不是这匕首的主人才会?”
“是的!”
“那么我告诉你,这把匕首有两个主人。”
“哦?”
“飞龙传人是一个,但真正的穿心匕首的主人不应该是他,而是他的妻子。”灵儿道。白朴在听,很仔细地听着:“飞龙传人曾是一位大将军,他得到这把匕首,是用他的血得到的,但是他给了他的夫人,所以这把匕首的真正主人应该是那位夫人。后来他们夫妻二人同时死在了这把匕首之下,这匕首上同时留下了两个人的灵魂。”
“你是说你也会幻影飞龙?”
“你信不信?”
白朴觉得十分好笑。
“你可以试一试。”灵儿却莞尔地一笑道:“你一试就知道了。”
“好,老夫就试一试!”白朴答道,反正不把灵儿打倒,他是离不开太阴宫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秋月浑已经不可思议了,吉灵儿也不可思议起来。她的身形只一转,忽然就穿过了千万只飞鹰的幻影,便到了白朴的面前。白朴只觉得眼前一花,立刻出现了飞龙——九条飞龙。然后,他倒了下去,是被飞龙的气势压倒了下去。他不能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那颗明亮的月亮宝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灵儿的手里,白朴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喃喃地道:“天意!这就是天意吗?”
没有人知道。
项冲还没有爬起来,还是有第三双眼睛看见了这个场面,她就是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