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对我有怨言吗?

书名:剑碎苍穹 作者:北冥有渔 字数:401978 更新时间:2019-12-13

  眼望着老者离去,杨泽强提起力气,他轻唾了一口,道:“一条咬人的疯狗,不过洗髓初期,也敢如此欺辱我。”

  “若不是老东西不允许我修行……”杨泽喃喃自语,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转向水牢里的另一人。

  镣铐缠绕下,那人不言不语,甚至连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生死不明的情形,没由来的让人感到了一丝诡异。

  杨泽目中闪过些许异芒,看着那人,他没有将后面的话再说下去。

  水牢之中,一时静谧的有些渗人。

  半盏茶后,嘎吱一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再度响起,杨泽双耳微动,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玄铁牢门前,方才离去的老者目光冰冷,缓缓走了进来。

  只是这冰冷不过是对杨泽而已,他扫了杨泽一眼,随后转过身去,瞬间就化作了谄媚,点头哈腰的道:“大人,你看,确实不再像个死人一样不说话了。”

  在老者的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身形猥琐,长相很是普通,唯独有着一只鹰钩鼻,格外的显眼,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阴霾,此刻他听着老者的话,略微点了点头。

  他看向杨泽,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继而徐徐开口道:“杨天才,可还记得我吗?”

  杨泽眼神略带疑惑,五年来,他对外界的印象都已经有些模糊,除了一些记忆令人深刻难忘,许多人事,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他努力搜寻记忆,片刻后,方有些不确定的道:“戒律堂主管杖责的……杨业?”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杨天才,居然还记得我。”杨业目中泛冷,有些不阴不阳的说道:“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呵。”杨泽漠然一笑。

  并不在意杨泽的态度,杨业上前,踏在水上,距杨泽不过一步之遥,看着杨泽的模样,他戏谑道:“既然你也开口了,便不要装死人,五年了,想必你也吃够了苦头,诸位长老在戒律堂,等着你去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要说没有机会,只要点点头,你就能走出这里。”

  “如何啊,杨天才?”杨业淡淡的开口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离我远一些,你的嘴,好臭。”没有回答杨业的话,杨泽皱了皱鼻子,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

  杨业喉头一梗。

  杨家戒律堂。

  所谓的戒律堂,不过是普通的一座三角阁楼,看上去并无出彩的地方,但在这青州城内,杨家的戒律堂,却是公认为最不能去的地方。

  因为一旦去了,最少,也要脱下层皮,才能出来,且,并不一定是走出来的。

  古朴的阁楼前,十五根柱子坐落,皆由铁汁浇铸而成,浑然天成,透着一股厚重,更有沧桑感。

  杨泽手脚上绑缚着镣铐,朝着小阁楼走去,脚掌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留下一地的脚印。

  他身着单薄的衣衫,在这寒冬腊月,虽有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掩饰不了四周的冷意。

  戒律堂近在眼前,杨泽内心却毫无波动,他目光流转,看向天上的太阳,一瞬间,有些恍惚。

  “一别五年的阳光啊。”杨泽出声,声音里有几许复杂。

  “还不走快点!”

  兀自感叹间,有斥喝声响起,一股沛然大力骤然自身后袭来,未来的及反应,杨泽身子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雪地上。

  杨泽险险止住身形,他转过头去,杨业一脸冷笑,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见得他的目光落下,更是有些不快,道:“吞吞吐吐的,等到了戒律堂,都正午了,耽误了我去杖责的时间,少不了有你好受的!”

  说道杖责二字的时候,杨业舔了舔嘴唇,目中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想到浸了盐水的鞭棍打在那些皮开肉绽的身躯上,受刑者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他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见得杨业的模样,杨泽嘴角泛起不屑,也是看出来了杨业此时的想法,虽然时间较久,但他也仍旧记得,在他未走进水牢的时候,这个猥琐的中年男子,那令人恶寒的爱好,就已经闻名整个青州城。

  “心性扭曲的东西。”杨泽淡淡道,声音虽然平淡,却饱含有浓郁的厌恶,他正正身形,径直朝着阁楼中走去。

  “你!”被这般嘲讽,杨业几乎感到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方才在那水牢之中,被讥讽嘴臭,便是令的他怒火升腾,如今更是被如此轻视,不由得让他想要狠狠撕烂杨泽的这一张嘴。

  但是顾及到已然在戒律堂,却又不好在这里动手,只是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数十种方式,要让杨泽付出足够的代价。

  念及至此,他冷笑一声,随着杨泽进入阁楼之内。

  而阁楼的大门敞开,杨泽跨进戒律堂阁楼,那一瞬间,一股冷气如刀,迎面扑来,外面正值寒冬,而这阁楼内的冷,还要更甚于外面。

  杨泽激灵的打了个寒颤,却是觉得胸口处的伤口,在这冷意下,变得更加疼痛了。

  …………

  戒律堂内,一路走过去,尽是各种折磨人的刑具,待得杨泽走到阁楼的尽头,几张座椅呈现在他的面前,几名男子坐在上面,皆都目无表情,看着他缓缓走近。

  这几位男子,大都着蓝色的长老袍,唯独居于中央的男子,是一身白色的家主服,他面上透着威严,仔细看去,与杨泽,竟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此刻,看着缚着镣铐的杨泽,他叹了一口气,道:“杨泽,这几年,在水牢之中,过的可还好?”

  “二叔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杨泽摇摇头,说道:“自然是不如在外面舒服,却也难不到哪里去。”

  杨泽的回答令的男子一阵错愕,继而他苦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怪我当年没有向着你,说你没有做出那种事了。”

  “不敢。”杨泽不咸不淡的说道,倒也真没有怪责的意思,毕竟,世家之中,权利才是至高的,所谓的血脉亲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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