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冲没来由的怎么会说出这番话?萧耀天很诧异,皇甫冲是什么人,他比谁都了解,其为人心思深沉,不苟言笑,是绝对不喜玩笑话的,那么他适才所说的,又怎么会是空穴来风,随口胡说的呢?萧耀天反应倒是不算慢,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转而急切的对宋副将下了句令,“赶紧去看看,左右大军是否还在?”
宋副将也觉得诧异,救援信号乃是十万火急的命令,左右二路大军即使速度再慢,也会在短时间之内集结,只要二路大军集结,他们就不会听不到声音,可是眼下他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远眺左右大军军营,那微微灯火细看之下,愈发的诡异。
“太安静了,一定是出事了。”
萧耀天哪会知道,皇甫冲早就做好了一切的计划,他既然已经算计好了中军大营会发生什么,又怎么会不替左右二路大军想想出路呢?
皇甫冲看得出萧耀天和宋副将是有多么惶恐不安,甚至还有一些沮丧之意,他站在原地,将剑尖指向西方天空的一隅,那是黑夜之中的一抹艳丽。
“无需猜测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们且抬头看那天空上飘散着的一个纸鸢,就是我送给你左右二路大军的礼物,上面有我精心调制的“洛神散”,闻之会让人疲软无力,不多时就会腿脚发麻,站立不住,最后昏倒在地,不过却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这也算我大慈大悲了,不想让这二路大军成为你们的陪葬,再说你死了,对他们也算是一件好事,是我帮助他们斩杀了一个只会作威作福,荒淫无道的节度使大人,他们倒是应该感谢我。”
萧耀天和宋副将同时看向西方天空一隅,确实看到了天空之上,飞翔着一架血红色的纸鸢,甚是艳丽夺目,夺人心魄。
“你,你竟然给我下套?其实你早就想好了一切,就是为了要在今夜夺我的性命,是吗?”
“萧耀天,现在才明白我的用意,是不是有些迟了呢?”
萧耀天不知道的是,就在皇甫冲来到中军大营之前,就早已安排了余大方将早已备好的洛神散藏于纸鸢之内,而后趁着风大,将纸鸢送到了左右军营的上空,这样洛神散顺着风向飘散在军营的上空,立刻就成了催眠两座军营的药水,左右大军不防自然中计。故而萧耀天发出救援信号,左右大军陷入困境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了。
“洛神散是我千机堂的特制药水,纸鸢藏毒也是我特意为了你的几万大军想出的对策,一切都是为了此刻做出的准备。”
一切都在皇甫冲的计划之中,只是萧耀天没想到自己本想着依靠几万大军的保护,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眼下,皇甫冲还没出手,他的几万大军却成了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
“萧耀天,该送你上路了,你放心,你死了不会孤单,我会很快就将你的帮凶俱文珍、你的父亲、你的姐姐全都送到下面去跟你团聚的。”
萧耀天气恼,大骂道:“皇甫冲,你这个歹毒的竖子,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计谋来算计我,我要杀了你。”
这时,余大方提着手中的宝剑匆匆赶到了皇甫冲的身后,二人齐齐将剑锋对准了萧耀天和宋副将,将萧耀天逼到了绝境。
“宋副将,难道你想为了这个蠢货白白送命吗?”
皇甫冲眼神冰冷,俯首看向宋副将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孔,一时怒吼道。
宋副将被吓得猛然一哆嗦,浑身开始不住的颤抖,他自知不是皇甫冲的对手,眼下皇甫冲有心放过他,他自然得识时务了。
宋副将四下瞥了一眼,瞅准了一个逃跑的方向,而后他故意不看萧耀天的狼狈模样,眼珠子对着皇甫冲转了一圈,各中深意他既自知,随后是拍起屁股,闪过皇甫冲的身旁,匆忙逃去。
“咻”
寒光直冲云霄,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开来。
萧耀天大惊失色,此时眼前的一幕令他无法想像,他瞪大了双眼,看清了被杀的人正是要逃跑的宋副将。
“你杀了他?”
就连身旁的余大方都觉得皇甫冲本来有意放了宋副将,又何来的狠心在宋副将逃出几步远之后,皇甫冲冷漠的飞出青锋剑,从背后斩杀了倒霉的宋副将。
“他不该死吗?我说过只要是我皇甫家血案的元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也是其中一个。再说,适才我可说过一句饶了他的话?是他想多了,我本就无意饶他,故而他必须死。”
宋副将死了,皇甫冲漠然从他的身上拔出了青锋剑,擦干了剑上的血迹,而后慢慢走到萧耀天的面前,剑锋直逼萧耀天的咽喉,寒光四射,冷意绵绵。
“皇甫冲,你敢杀我?我父亲,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再多又有何用,你终归是死路一条,要怨只能怨你贪婪作祟,无情无义,六年间我无数次想要杀了你,可是我都没有下狠心,那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两地百姓遭受无辜战乱,可是你呢?穷兵黩武,祸乱河西,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住,现在你又有何面目祈求我不杀你?”
皇甫冲将剑尖抵在了萧耀天的咽喉一侧,剑尖划破其身体,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染尽衣衫长袍,青锋剑是吸血的利刃,此番吸收了血液,更显其凌冽霸道之风。
萧耀天自知罪孽深重,他又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眼见利刃在脖颈之下,绝望的哀求,“皇甫冲,哦不,皇甫大人,求求您,千万别杀我,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感念大恩,自会替您上报皇帝,为皇甫家平反昭雪,消除污名,并请皇帝下诏书,由您做河西节度使,今后我必将推心置腹,绝不敢再踏进河西府一步,还请少帅斟酌,饶了我吧?”
皇甫冲冷笑一声,可笑这萧耀天还真的把他当成了无知小儿,这类骗人的谎言又怎么能动摇皇甫冲的复仇决心呢?他抚剑长笑,冷言道:“几日前夜,你若知这些道理,何须再动刀兵,害我皇甫家满门,现今你必死无疑之际,却巧舌如簧,百般讨好,你可知我早就想寝汝皮喝汝血,你还敢巧言令色,为自己求生,哼,你简直就是不知羞耻的小人,我留你在这世上岂不是更添罪恶,现今我就要杀了你,为河西府的冤魂报仇,为我皇甫家几十口冤魂报仇血痕,纳命吧!”
皇甫冲怒瞪双眼,深抽一口凉气,双手猛然用力,将青锋剑高高举起,直朝着萧耀天的咽喉处刺了过去。
“皇甫冲,你!”
“呼!”
萧耀天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皇甫冲已剑起剑落,剑锋所指,血溅横飞。
萧耀天就这样凄凄惶惶的死在了皇甫冲的剑下,他的人头也被砍了下来,鲜血溅洒在整个军营大地上,死时的画面极其悲惨,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皇甫冲一剑一剑肆意刺穿萧耀天的尸体,他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他的冷酷让余大方这个少时玩伴都觉得诧异不已,不敢靠近。
仇恨可以使一个人改变,变得残酷无情,为了复仇甚至可以付出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