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总算是被拉开。
余薇安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无力地靠在墙边。
后背还紧紧贴在冰冷的墙上,虽然冰凉,但余薇安却不敢挪动半分。
因为她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只有贴合在冰冷的墙壁上的那一部分肌肤不是灼烫炽热的。
一睁眼,余薇安的目光刚好就落在他的颈间。
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并未扣紧,反而是松松散开,不过微微一偏头的动作,就将他流畅明朗的颈线显露无遗。
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那种清寂沉冷的模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若非他紧抿的薄唇上,还沾染着一丝没来得及抹去的殷红血液,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刚才的事有多真实。
余薇安几乎要以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眼眶温热,滚烫的热泪再也忍不住了,一瞬间奔涌而出。
好像这两天压抑着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哽咽声溢出喉咙。
模糊的视线里,面前的人又朝自己凑近了一步。
余薇安吓得想躲,却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落入了一个坚硬结实的怀抱里。
坚硬如铁,不弯不折。
隐约中有一股淡淡的白檀木香调的味道,充斥在鼻端。
白檀木总能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余薇安忽然觉得,眼泪似乎是一件很多余的东西。
“别哭了。”
凛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余薇安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眼泪平复下来之后,心里头的火气又烧了起来。
余薇安使劲儿推开面前的男人,扬手就要一耳光扇上去,结果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的脸,就被牢牢地攥住了手腕。
“你、你无耻!”
余薇安想要骂人,却发现,连被人按在墙上强吻这种事都发生了,她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一瞬间,余薇安更想骂的是自己!
“我只是来收利息而已。”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余薇安同样沾染了血丝的唇上。
因为刚才那个唐突的亲吻,面前的女人脸色红得厉害,和身上那件白色大褂对比,视觉上的冲击更加鲜明夺目。
余薇安看着眼前这个分明强取豪夺,但是却理直气壮的男人,一口气哽在喉间,难受地要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薇安气得眼眶通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就是搭了一段他的车而已,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地,甚至还要追到医院来吗?!
一个病历本忽然递到余薇安的面前。
余薇安有些疑惑,但仍然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病历本的封面上,姓名那一栏里,赫然是形韵疏阔的三个字——
顾南宸。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闪电,飞快地从余薇安的脑海中划过,虽然一闪而逝,却足够清晰深刻。
余薇安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这个男人会出现在伊水丹枫了!
很多次听到过“顾南宸”这个名字,都是从顾明恒的口中。
顾南宸是顾老先生的次子,按照辈分来算,顾明恒还要叫他一声“二叔”。
对于顾南宸这个人,余薇安大部分的了解都来源于顾明恒的说法。
什么雷厉风行,铁血手腕之类的,都还算正面点的评价。
虽然顾南宸常年呆在国外,极少回到云水市来。
但是他在顾老先生面前的话语权可不低,因此顾明恒对他一直很是忌惮。
至于顾明恒口中那个“冷面煞神”的称呼,顾南宸当初得以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将顾氏在北美地区所有的势力都收归手中,想来也是实至名归的。
余薇安思绪飘远,再回神时,却是被一道炽烈的目光给惊醒的。
顾南宸正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沉沉黑眸中,隐约烧着炽热的火苗。
余薇安想起方才那个荒唐的吻,脸颊又忍不住热腾腾地烧了起来。
所以刚才把自己按在墙上的那个人,是顾明恒的叔叔?!
余薇安还来不及在脑海里捋清这段荒唐的关系,就听见顾南宸声音沉冷寡淡地开口。
顾南宸:“牙疼,我来拔牙。”
余薇安:“……??”
一脸气闷和不解。
“顾先生,这里是心内科,不提供拔牙的治疗。”
然而下一秒,顾南宸再次黑沉了脸色,一言不发就摔门而出。
余薇安:“……”
说翻脸就翻脸,顾家的人怎么都这个德行?!
顾南宸走出余薇安的办公室,抬手随意地抹了把嘴边残留的血渍,直接进了电梯。
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一脸自然坦荡的表情,眸光更加锐利了几分。
装傻充愣?
顾南宸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呵,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