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点秋的身子剧烈一颤,下一刻连忙求饶道:“大小姐开恩,奴婢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云若兮不急着追问,点秋回答得小心翼翼,“是翠姨娘指使奴婢在大小姐的药汤里加了一味乌头根,说是可以延缓大小姐身体康复。不想让大小姐去参加宫里举行的选妃宴。”
云若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前世她因为这场风寒,静养了很长时间,错过了这场选妃宴。选妃宴结束后,云若雨是所有参加这宴会的官宦千金中的最大胜利者。因为她在宴会上的精湛才艺赢得了身为太子轩辕澈的青睐,随后宫中便向侯府传来一道圣旨。翌年开春,云若雨便要嫁给轩辕澈为正妃。一时间整个侯府都沉浸在一片的喜悦之中。
太子轩辕澈是皇后萧氏所生,皇上也一直十分看中,听说是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之一。若是轩辕澈有朝一日登上皇位,那么云若雨不就成了大金国的皇后?
云若雨接了这样的圣旨后,她和翠姨娘母女俩在府中得意了好一阵子,见了谁都鼻孔朝天。云若兮没有想到的是一次她偶然出府散心,在桃花庵里邂逅了轩辕澈,轩辕澈竟然对她一见钟情,眼见马上就到了太子迎娶云若雨的时间,谁料宫里再度向侯府下了一道圣旨。侯府竟然有两女要同时嫁给太子,一人是云若雨,一人是云若兮,只是曾经该是正妃身份的云若雨变成了云若兮,而云若雨便成了太子侧妃。
当时的云若兮万万没有料到她的未来夫君会是轩辕澈。没有过多的欣喜,也没有失落,在侯府中她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太子轩辕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才学也是极为出众,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云若兮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想到自己凭空夺去了庶妹正妃的位子,心中难免觉得亏欠了云若雨,未料到却是养虎为患。
一时间前程往事在脑中掠过,令云若兮的唇角勾起一朵凄美的花。她斜睨了一眼,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点秋,一抹嗜血的笑容在唇边绽放,“点秋,本小姐听说你平日不愿在我这点翠阁做事呢。”
点秋闻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赔罪,“大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绝对不敢有一丝偷懒。”
“呵,即便你有这份心,时间这么久你的双手也没怎么活动,必定是双手不灵活了。”云若兮扬起下巴,唇角勾出一抹冷酷的弧度,“这样吧,我就让人替你舒活一下你的双手。”
“不要,不要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点秋的双手用针给我扎成马蜂窝,再将她的五根手指齐齐掰断。既然不愿意干活留着也无用。”
云若兮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粗使婆子手上拿着绣花针上前招呼点秋。点秋吓得连忙拼命反抗,一个婆子朝着她的肚腹狠狠踹了一脚。点秋痛得五脏肺腑仿佛挤成了一团。两个婆子用针开始卖力地在点秋的指头上刺了起来。在点翠园院子当差的下人,听着点秋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喊声,各个感到头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今后不敢再怠慢这位狠辣的大小姐了。
都说十指连心,点秋痛得起初还有力气嘶嚎,到最后掰断手指的时候已经痛得昏了过去。折磨够了,云若兮让婆子退下,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点秋,心中一阵冷笑。这样的奴才她懒得灭口,相信翠姨娘必然会叫点秋死得很惨。
一场春雨,催红吹绿。
云若兮和丫环惜墨去了城郊的云隐寺祈福。从寺院出来,坐在马车里的云若兮靠在烟灰紫色团花软垫上,透过窗纱隐约可以可到外面迷蒙蒙的雨,像一层层不能争脱的迷雾,如她的心事也被缠绕。
这两日她在梦中总是见到她的祺儿冲她咧嘴欢笑,用甜润的嗓音一遍一遍地喊她母后,每次从梦中醒来,枕巾早已濡湿一片。
她的祺儿早已经被轩辕澈和云若雨那对狗男女害死了!她今生再也无法见到她的祺儿了!
良久,眸子似是被窗外的烟雨浸染了一般,有种水润的光亮之色。云若兮忍住胸臆间激荡着起起伏伏的悲凉。今生她无缘与祺儿再续母子之情,她能做的就是要为祺儿报仇,让轩辕澈和云若雨那对狗男女为祺儿偿命。
车厢里坐在一边的惜墨看着她家小姐眉宇间隐有戚戚之色,不免有些担心。不知为何,这两日她总觉得小姐和以前不同,以前小姐虽然沉默少语,但根本不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都散发出浓郁的心事,有时候小姐无意间透出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巨变一样,可是如今小姐只是十五岁的少女怎么会流露出这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