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是银红两色相映,冷硬棱角折射出的清辉照在他如画眉目上,衬得他尤为肤白。
高束的墨发发尾随着一缕红缨飘扬。
他手中握着不经意出了一小截鞘的长剑,鼻尖微沁的汗珠滑落,滴在那剑面使得白光一晃,叫人胆寒。
铮铮铁骨,不过如是。
许是没料到会撞见凤莲华,他有一刹慌乱,脸颊瞬间飘上红晕。
“林景,你怎么在这儿?”凤莲华上去勾肩搭背,笑容满面的问。
“京都治安有些差,金吾卫奉旨巡街,今日……今日归林景。”林景微微窘迫。
他耳尖泛红,满面羞赧,身体僵的跟铁块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本来不甚在意的凤莲华一瞧,立刻生出了逗弄的念头,故意抛了个媚眼,呵气如兰道:“小景子,许久不见,想我了么?”
“嗯……嗯啊!”林景低头,呐呐道:“那个凤爷,林景还有事就先……先走了。”
“走什么走,咱们叙叙旧,城南春熙河边开了家新酒楼,那儿的鱼做得甚是好吃。”凤莲华无比猥琐的抖了抖眉:“顺便,去逛逛附近的勾栏院,姑娘美如花……”
这简直激起了她那点可耻的少女心和恶趣味有木有!
温热的呼吸喷在了脖颈上,林景的脸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尤其听到“勾栏院”三个字,吓得他跳出了凤莲华的钳制:“凤爷,林、林景还要巡街,万一出了差错皇上怪罪下来……”
他拔腿就想跑,凤莲华岂能放过他?
凤莲华拖着他往回走:“国泰民安巡什么街?陪爷吃饭,洛天祁怪罪下来爷担着。”
林景有点急了:“这不好吧,欸,凤爷……”
春熙河波光荡漾,柳枝垂岸,玉桥弯弯,风景如画,是闲来时散步的好去处。
新开的酒楼宾客爆满,进大堂里头人来人往都不方便走路了,林景到底是有身份的人,拿出了一枚令牌,便有小厮将他和凤莲华领到了二楼雅间。
透过雅间朝下看,能将赛舟者、唱戏者文人墨客尽收眼底,倒是极为风雅。
鱼还没上,林景为了化解尴尬,试图挑起话题:“凤爷最近可有听到京中传闻?”
“我们断袖的传闻?”凤莲华无聊的拿筷子敲着桌子,显然对这话题兴致缺缺。
“不,不!”林景连忙摆手,声音越说越低:“不过,凤爷你确实应与林景保持点距离才是,不要总这么……举止放浪。”
他声音越说越小,说着说着就没音了,身旁一阵沉默,他偷偷余光一瞄,就见凤莲华捶桌子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横飞。
“怎……怎么了?”林景霎时坐立不安。
“小景子你实在是太可爱了。行,我以后离你远点。”
“也不用……不用很远。”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京中最近来了……欸……凤爷你去哪儿?”林景说到一半,只见凤莲华“唰——”地站起,往外跑了出去。
“爷尿急,你先吃。”
凤莲华如青烟般消失了。
华丽的阁楼花红叶翠重重掩映,翻过墙来是茂盛的紫竹,凉亭里粉帐飘舞,桌子上空摆着残局,茶已经凉了。
凤莲华环望四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明明追着那个神秘男子进来的,人呢?
那神秘男子很像那日夜晚她见到的银衣男子,她想弄清楚,他跟魂刹是不是有关系。
飞上屋顶,小心翼翼的踩着琉璃瓦走了几步,终于听到了一丝动静,掀瓦一瞧。
热气迎面扑来,浴桶里一个美女正浇水洗自己的肩膀,胸前若隐若现的弧度让凤莲华不由得咂了咂舌。
正打算离开,一颗石子呈四十五度角抛物线的方式击中了她脚下的琉璃瓦,那石子蕴含着的内力登时将琉璃瓦打破。
脚下一空,凤莲华回身一看,只来得及捕捉快速从眼前滑过的银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