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姿内心一阵沧桑,能不能不要这么假啊姐,她以为她已经够假了,没想到花清雪比她还要假。“姐姐别哭,既然都已经和睦相处了,此时你掉泪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累了,想要休息会,不妨姐姐请回。”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花清雪连忙站了起来,道:“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
花清雪走后,花清媛紧跟上去,仿佛一刻都不想逗留。
离开了花清姿的房中,花清雪神情尽是得意。花清媛喜道:“恭喜二妹事成。”
“哼,要做到也不是一件怎样难的事情。”花清雪嫌弃道。
“是啊,有二妹出手什么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花清媛附和着。
花清雪轻瞥了花清媛一眼,内心暗骂只会拍马屁的狗东西,冷冷道:“你就留在这儿吧,我去见五皇子。”
“啊。”花清媛一顿,可是她也想去见见五皇子。
“怎么?有意见了?”花清雪冷瞪她一眼,道:“提出事情的时候你就不敢与我前去找五皇子,现在居功了你就急着来抢功了是不是?花清媛啊花清媛,你做事别这么无脑痴傻!”
花清媛被戳中心思又怎么会承认,连忙道:“二妹,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现在会去见五皇子,我才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马蹄莲糕,正想着等做完事情后就让你尝尝的,可是你要出去一趟了,所以就觉得白费心机了。”
花清雪轻哼一声,也不想再和她有啥搭话了,转身就走,剩下花清媛一人在纳闷。
“主子,花清雪求见。”在腾景礼挥手写字的时候,一小厮前来说道。
“传。”腾景礼淡道。
“民女参见五皇子。”花清雪进来忙行礼。
腾景礼头也不抬,不冷不淡问:“找本王什么事?”
花清雪偷看了腾景礼的神色,然后道:“五皇子你先前让我做的任务,我做到了。”
“说说你怎么做到的。”腾景礼也不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更像意料之中。
“我近日对她坦白相言想与她和好如初,让她自已思考。在她思考的时候我送了她不少东西,今日她感冒,我也不畏惧传染去陪她。”花清雪垂头说道。“她今天就和我说决定原谅我了,不想再这样针锋相对下去。”
腾景礼听到此话,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举动,抬头看着花清雪。“她亲口说原谅你?”
“是。”花清雪点了点头。“其实,说起原谅,花清姿也是畏惧着我的。如果真要针锋相对起来她损失不比我轻,估计她也担心着会两败俱伤吧!”
腾景礼笑了,更多的是讽刺。“畏惧你?两败躯伤?”他不认为花清姿会畏惧她,也不认为花清姿和她争锋起来会两败躯伤。如果说花清雪畏惧于花清姿他倒相信,不然花清雪又怎么会来求得他的帮助?
“是。”这回花清雪答得有些心虚,但还是转移话题问:“不知道我事情办得还可以吗?”
“不行,差得远。”腾景礼想也没想就驳回了。
花清雪瞪大眼睛,问:“为什么?我已经和她和睦相处了啊?”
“和睦相处,你觉得你和她哪里和睦相处了?别忘了,你和她是敌人,敌人的话你也相信?在没有得到行动证明之前,她的话又算得上什么?”腾景礼失笑。“就比作是你,你如今和花清姿所说的一切可信吗?这和花清姿是一个意思的。”
花清雪咬咬牙,没想到事情还没弄完,便问:“那你是想我做到什么程度?”
“让她信任你的程度。”腾景礼淡淡道。
“这怎么可能?这完全做不到的。”花清雪瞪大眼睛道。
腾景礼反而轻松得很。“不,你做得到。到时候我会派人协助你,你只需要多些和她接触,处处为她着想即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的敌人是她,我向你求助是因为想除掉花清姿,你让我对花清姿百般好,这不是显得很奇怪吗?”花清雪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原来你的目标只在于花清姿,而没有其他人了吗?”腾景礼忽然反问。“你的目光就如此短浅?据我所知,你母亲被禁足一年是吧?这一年里来,你只需要除掉一个花清姿?确定不需要依靠再除他人?”
花清雪怔住,有依靠固然是好,以后不免会有不长眼的人招惹她,如果有人帮替她剔除自然是好。想到这,花清雪唯有硬着头皮接受了。“那好吧。”
“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回头会有人协助你的。”腾景礼淡笑叮嘱着。
花清雪走了之后,腾景礼身边的小厮很是疑惑。“主子,奴才斗胆问个一问题。”
“问。”腾景礼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主子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奴才看你并没有想重用花清雪的样子,可是主子你这般和她口舌是因为什么呢?”小厮迷茫的看着腾景礼。
腾景礼挑了挑眉毛,然后道:“我真正目的不在她,而是花清姿。我只是想看看花清姿的能耐有多少,如果花清姿真轻信于花清雪,那么就只能说花清姿无用愚昧了。”
小厮恍然大悟。“那,花清雪呢?花清雪做到或者做不到,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呢?”
“处置?不怎么处置。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棋子就该有棋子的本分,若无本分,剔除即是。”腾景礼说出这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于是站起来道:“起轿镇王府。”
“是。”
“五皇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臣府?”腾景礼来到了镇北王的所在地时,镇北王出来迎接笑道。
腾景礼也颇有礼貌。“闲着无事便来瞧瞧,今早听闻王爷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可还好些?”
“还好,有皇子你亲自探望,还有什么好不了的?”镇北王带着腾景礼进了厅内。“翠圆,上座,赐茶。”
腾景礼淡淡一笑。“王爷,我听闻你昨夜派人暗杀将军府?”
镇北王神情一暗,看了下四周,好在那些奴才婢女都很识相退下,他才开口道:“是,可惜失败了。”
“可惜失败?不,你该庆幸失败。”腾景礼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镇北王皱眉,不明白腾景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五皇子何出此言,花勇邵今次难得出一趟台州,府中势力大削弱,正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何来你口中的庆幸失败?”
“府中势力削弱,可是你还是失败了,你可知道原因?”腾景礼问。
“据我所知是腾景澜出手相助,派了兵脉前去协助。我早有预料他会暗中帮助花勇邵,所以特地多派一些人,却没意料到他们居然派了如此多人,让我方惨败了不少人。”镇北王面露无奈。“但还好,没让他们逮住把柄,那些被俘的人都成功自杀。”
腾景礼却道:“你事情失败的原因不仅是他派兵脉协助,还有他亲自上阵。腾景澜是战场将军,你那些组织门派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赢得了他?”
“什么?”镇北王大惊。“腾景澜亲自上阵?这怎么可能,他和花勇邵的交情何时这么深厚了,即使腾景澜是为了得到花勇邵的利益,也不至于让自身有任何危害吧?”
腾景礼却笑。“你真以为腾景澜是为了花勇邵?你错了,他是为了花清姿。”
镇北王更为愕然,在他还没缓回来之时,腾景礼继续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何不让你伤害花清姿的原因。我畏惧的不是花勇邵,而是腾景澜。此时激怒腾景澜对我们没好处,只会让我们前功尽废。”
“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腾景澜喜欢花清姿?那个庶女有什么好?无非就是琴艺医术出众些,况且腾景澜也不像沉迷女色之人,他会因为花清姿而乱了阵脚么?”镇北王哑语说道。
腾景礼听到这番话,内心对镇北王更是讽刺不已。“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以往不沉迷女色是因为没有遇到使他沉迷的女子,如今遇到了,也不为出奇。况且,这对我们来说是好处不是么?”
镇北王沉默了起来。
“以往腾景澜毫无弱点,我们找不到能够打败他的东西,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不是么?”腾景礼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是说花清姿?”镇北王小心翼翼问。
腾景礼点了点头。“对,只是花清姿她为人也极其难相处,我几次想与她接近却被她拒之门外,太难接近。她是一个可用之人,她医术和琴艺了得,如果我们能获得此名佳人,怕是以后只会给我们添更多的机会和福气。”
镇北王面露犹豫。“可是你也说了她难以接近,况且她身边还有个腾景澜虎视眈眈,又如何接近得了她?”
“是个人都会有致命的弱点,腾景澜那样的人有,那么她身为一名小小女子更是有。能找到她的弱点,难道还担心到不了手?”腾景礼轻哼。
“皇子所言极是。”镇北王点了点头,内心也不由得庆幸起还好作夜没把花清姿伤着,也还好两次计划都被破坏。腾景澜若真翻脸和他来个鱼死网破那他过去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门外的小厮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老,老爷。”
镇北王不悦皱皱眉,道:“做什么,没看到本王与五皇子交谈么?”
“是少爷的事情。”小厮小声道。
“远亭?远亭怎么了?”镇北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赶紧站起来走到小厮面前。
小厮还没开口,门口就响起一道虚弱清净的声音,随后进来的是一名面目清秀病态的美男子。“父亲。”
“远亭。”镇北王忙上前握住了施远亭的肩膀,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
施远亭苦笑道:“父亲,我想出去透透气,整天在房内,咳咳,在房内呆着太闷了。”说话的时候还咳嗽了起来。
“你看你还咳嗽着,出去做什么?免得受了风寒就不好了。”镇北王的语气是想拒绝。
可是施远亭却道:“我多穿些衣裳就好了,而且我只是去附近的风景点瞧瞧,没打算去多远。”
镇北王听着还是担心不已,正想说其它话婉拒的时候,施远亭继续道:“我常日呆在房内,还望父亲成全。”
听到此话,镇北王更是心痛不已,只好道:“那好吧,你自已一定要小心,父亲这边还有事情,暂不能陪你一同去看。”说着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侍卫,道:“你,派十五名侍卫跟随着,少爷若有半丝受伤,提头问候!”
施远亭听到此话只是微皱眉却不言语。
腾景礼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一直不曾发话,施远亭也没注意到腾景礼。
送走了施远亭之后,镇北王尴尬走了过来。“让五皇子你见笑了,还望请不要见怪。”
“怎么会,一直都听闻王爷你爱子心切,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腾景礼淡笑,然后道:“我也听闻施公子样貌出众,俊气不已。如今亲眼目睹一下,果真如此。”
镇北王闻言却没有被夸的喜悦,而是露出忧愁。“他面容随了他娘,美貌绝色。我怕极他长得这番绝色,人人都说红颜祸水,长得越好命就越薄,希望只是传言而已吧。”
“王爷只是过于在乎施公子才这般想了,还请王爷不要太在乎这方面的事情。”腾景礼淡笑。
镇北王闻言,不免有一丝安慰。道:“借皇子吉言吧。”说着的同时视线时不时看向门外。
“既然王爷担心施公子,不如就和他一同前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就先走了,王爷,告辞。”腾景礼说着站了起来。
镇北王面露喜悦,便点点头道:“那好,五皇子慢走。”
腾景礼走回府中路途上,小厮不免多嘴。“一直都听说镇北王爱子如命,却没想到如此在乎,就是随便出去还要跟随十几个侍卫,而且只是去府外附近而已。”
“不仅有侍卫,还有暗卫。”腾景礼淡淡道。
“啊!这么严重,镇北王未必太宠溺施公子了吧?”小厮愕然不已。
腾景礼勾唇。“嗯,但同时也被施远亭拖住了不少后腿,因为有施远亭在,镇北王要顾忌的东西有很多,所以无法行事。如果没有这个施远亭,恐怕皇位也不过是触手可及。”
“是啊,只是不知道这个施公子成不成气候,如果他性子跟随镇北王,恐怕也会成为一名名将。”小厮附和。
“不会,施远亭这辈子即使是有镇北王的性子,也被镇北王给毁了。镇北王如此宠溺于他,小事丁点都不舍得让他动手,这样的施远亭永远都成不了气候,只能一辈子活在镇北王的庇护下,直到镇北王年逝一年,他这一生也是废了。”腾景礼淡淡道。
“主子所言极是。”
将军府
“怎么样,好些了么?”腾景澜端了一碗温热的粥走了进来。
花清姿卧在床上看医术书,抬头看了看腾景澜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是走了,又回来罢了。”腾景澜放下粥道。
“刚刚花清雪来过。”花清姿漫不经心提起。
腾景澜抬头看向花清姿,想了下道:“又是拉拢谈和?”
“是喏,我无心和她周旋,就与她谈好了呗。”花清姿伸了一个懒腰。道:“这也是为了我接下来卧病在床做好准备呐。”
腾景澜无奈白了花清姿一眼,道:“什么卧病在床,有影九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对了,我小姨怎么样了?”花清姿问了起来。
腾景澜愣了下,然后道:“我刚出去随口问了下夏凉,她说一切正常。”
“没事就好,别让小姨知道我发烧,她要是找我就说我太累了休息就好。她是孕妇,别让她顾忌担忧太多事情,对腹中婴儿不太好。”花清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先前听闻你过去与茂余蓉有心结,现在又为何要帮助她?”腾景澜问道。花清姿虽然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烂好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才会去做,难道单纯是为了那一层血缘关系吗?
花清姿望了望天。“还好吧,反正她当时又没害死我。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人,除了父亲之外唯一和我有血缘的就是她了,如果我的母亲在世,我不做,母亲也会做的。而且,我隐约觉得当年和茂余蓉的心结有古怪。”
“凡事有因才有果,现在我看她也好好的,就算曾经只是一顿误会,现在帮她也不算什么大功夫,就随着去吧。”腾景澜端来了温粥递给花清姿。
花清姿接了过来,缓缓吃了起来,视线有些迷茫,脑袋又传来阵阵的不舒服。腾景澜看出花清姿不太适应的样子,不由得出声问:“还是不舒服么?”
“就是有些困。”花清姿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困就对了,发烧哪有不困的。你就别想太多了,躺着休息会吧,等可以吃药了我再叫醒你。”腾景澜说着站了起来。
看到腾景澜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花清姿内心莫名其妙有些不安。不由得伸手拉住了腾景澜的衣袖。“你去哪?”
腾景澜怔住,没想到花清姿会开口问自已去向,如果是以前恐怕他是突然消失花清姿也见怪不怪,难道是被烧坏脑子所以胡言乱语了?“我出去叮嘱别人不许进来打扰,我哪也不去,在这陪着你。”
花清姿听到这番话,便安心了起来,松开了手,躺着闭上眼休息了起来。
眼看着花清姿熟睡了之后,腾景澜坐在她身旁看书,这架势看样子是准备哪也不去了。
直到影九来提醒能喝药,腾景澜说推迟一会。现在的花清姿睡得很香,很熟。估计是这些天过于操劳而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吧。
影九正准备退下,在离开之时无意看到了花清姿的神色,竟感到有些奇怪。“主子,我怎么感觉花清姿有些不妥啊?”
“怎么了?”一听到是关于花清姿的事情,腾景澜赶紧询问。
“可否让我把脉一下?”影九问。
腾景澜站了起来让了位置给影九,影九上前一步细细把脉。可是越把脉就觉得越奇怪,看得腾景澜一阵不安,直到影九把完脉之后严肃着脸。“这脉跳的不对啊,发烧不是这样的,它似乎比发烧还要严重。”
“怎么回事?”腾景澜追问。
“这种病我还没遇见过,但初步可以肯定是很严重的病。”影九绷着脸,道:“不如先叫醒一下花清姿,她自已懂医,她身体情况她多少都能有些把握。”
腾景澜闻言,突然想起了花清姿下午时所说的那番话,说不能睡,怕睡了会有什么不妥的事情。难道当时的她已经察觉了不妥,但是没有证实所以就没注意吗?“花清姿,醒醒。”腾景澜伸手轻推了下花清姿。
可是花清姿熟睡依然,紧闭着眼。“花清姿?”腾景澜内心的不安越发膨胀,于是伸手探在她的额头上面。“好冰!”
“冰?”影九听到这话震惊不已。“怎么会冰?”除了虚寒病之外他从未听过有人发病会冰的。
腾景澜赶紧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证明还活着。“花清姿她怎么了?额头怎么那么冰凉?”腾景澜抓急了。
“主子稍安勿躁,我再给她把脉看看。”影九忙上前说道。
片刻之后,影九还是一副无奈的样子。“看不出是什么病,但可以知道是慢性寒病,在我已知的病况里面,符合这种病的有四种。”
“直接说重点。解药难合成不?”腾景澜不耐打断。
“在没有确定病情之前这个不好说,这四种病每个病况都不一样,但是药却不能乱喂,若喂错了药会致命的!”影九忙道。
腾景澜懊恼不已,但还是忍下了怒气。“那能找出什么线索不?”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是先看花清姿的病情发展,每种病到一定的时候都会显出特有的特征。”影九小声说道。“可是,四种药的解药材料都不容易得到,如果到病况显示出来之后恐怕会太晚了。”
腾景澜咬了咬牙。无奈之下只好道:“眼下没办法的话,只能去搜四种药的药材了,她现在冰凉该怎么办?”
“只能先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敷下额头,注意保暖。”影九叮嘱道。
“我想想还是不对啊,你白天怎么没发现这情况?”腾景澜来回走动了一下又折回来问。
影九轻叹一口气,道:“我早上是发现了一些小异样,但是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所以不敢随便揣测,这是慢性病,当它开始发病的时候最初开始是察觉不到的,发病状况像发烧,虽说它是慢性病,可是当发病起来几个时辰就进入状态了。”
“可是,这四种慢性病的统一特征在于都是早年就埋下了病根子。”影九严谨说道。
“早年埋下的病根子。”腾景澜喃喃念道。难道是当年有人想害花清姿,所以就对她下药?
影九转身拿了起毛笔和纸张,挥手写了不少药材,道:“虽说要治好病有难度,但是让她清醒的话还是可以的,先让她吃几剂中药缓缓病况。”待写完了之后他转身就去拾药了。
腾景澜担忧的看向花清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是非常的冰凉,若再冰凉一些堪比死人的温度了。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度和额头一样,恐怕她整个身体温度都是一样。于是脱下了自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再转身去翻起了衣柜找找有没有保暖一些的衣物。
“难,难受。”忽然,正在熟睡的花清姿开始轻喊了起来。“腾,景澜。”
正在翻衣物的腾景澜身躯一顿,他刚刚似乎听到了花清姿叫他的名字,是他的错觉么?腾景澜不由得转身走向花清姿,轻握起了她冰凉的右手,柔声道:“我在。”
花清姿不舒服的紧皱着眉头。
“很难受吗?”看到这样的花清姿腾景澜只感觉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即替她承受这些疼痛。
此时夏凉推门进来,神情很是担忧。“太子,刚刚影九公子告诉我小姐出事了,让我进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当她看到腾景澜握着花清姿的手时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担忧的神色。
“去暖和被子,还有去烧开水,拿毛巾。”腾景澜转头吩咐道。
“是!”夏凉片刻也不敢耽误,迅速开始按照腾景澜所说的去做。只是她很是疑惑,小姐不是发烧吗,难道发烧加重了吗?
腾景澜疼惜的看着花清姿,只能目睹着花清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的血色早已消逝不见,如果没有她那微弱的鼻息和时不时痛苦的喊叫,他真的有可能以为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本来的发烧竟变成了影九口中那奇怪的慢性病,而且还是早年埋下的病根子,当年是谁想要害死花清姿?目前能联想到的人唯有舒雁这么一个人了。当时花清姿年幼还小,出府又少,能招惹哪些人痛恨,除了舒雁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腾景澜眼眸闪现痛恨,若真是舒雁,那他绝不轻饶于她!只是眼下他得先照顾好花清姿,明日他再去询问是否舒雁,再追查出是什么病情,那样找药也能快捷安全得多。
夏凉正急急忙忙的去烧开水,可是路过茂余蓉的房中时却让她看到了。兴许是最近和夏凉的相处使两人感情不错,茂余蓉便出声叫住了她。“夏凉,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呢?”
“啊,茂姐姐,不好了。”茂余蓉只比夏凉大十来岁,姐姐这称呼也是茂余蓉让她叫的,想着两人身份不分上下,所以不必有那么多没必要的拘束。至于花清姿先前说别让茂余蓉知道自已发烧的事情,花清姿只和腾景澜说,忘了叮嘱夏凉了。
看到夏凉慌慌张张的样子,茂余蓉猜到十有八九是和花清姿有关。夏凉赶紧把今天的事情都简单的和茂余蓉描述一下,还让茂余蓉去看看花清姿的情况。
“好,那你先去准备太子吩咐你所做的东西,我去看看清姿的情况。”茂余蓉说着便挺着大肚子走向了花清姿的所在地。
腾景澜本以为是夏凉回来了,转头正准备叮嘱的时候,却没想到来者是茂余蓉。
“你,小,小姨?”腾景澜一时间没想出该叫茂余蓉为什么,茂小姐?茂夫人?还是?
“我来看看清姿。”茂余蓉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可是腾景澜却阻止了。
腾景澜道:“你是孕妇,她现在是患者,你还是避避开吧,你的好意花清姿心领了。”
“我就看看,看一眼。花清姿素日对我有很多的帮助,如果此时她不好过我连看望都不看望一下,我良心过不去。”茂余蓉听着毫无动摇,坚决要走向花清姿那边去。
腾景澜看茂余蓉这般坚决,也不再婉拒了,让开了位置让茂余蓉接近。当茂余蓉走近之时吓了一跳。“天!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
“是,她得了一种慢性病。”腾景澜一时忘怀就把花清姿的实情给说了出来。
茂余蓉瞪大眼睛。“慢性病?”
腾景澜意识到茂余蓉是孕妇,知道太多会让她腹中不适,赶紧安慰:“没事的,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刚说慢性病?”茂余蓉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看到茂余蓉神色不妥,腾景澜也觉得不对劲了。“是的,刚刚才发现的,是一种慢性寒病,怎么,你对事情有一二的了解吗?”
茂余蓉颤抖着嘴唇,道:“慢性寒冰,是,是不是人感到体虚寒冷,浑身发冻?”茂余蓉说着的同时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是,目前她的情况就是如此。”腾景澜的心也吊了起来,难道茂余蓉真的有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茂余蓉咬咬牙,道:“如果病况和我所知道的一样,那我有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不妨说说。”腾景澜忙道。
正在此时影九也回来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他推开门道:“主子,我约估能猜出花清姿的病是什么了。”当他看到茂余蓉的时候愣了愣。
腾景澜怔住,便道:“说说你猜出的结果。”
“花清姿体寒,发病状况像发烧,这足以排除一病,发病约为七个时辰,也排除了一个,现下符合病情的有两种病,一个是古方传下来的欧比窑,但它早已失传多年。所以,我斗胆揣测,花清姿所中的病是盅郁!”影九严肃说道。
当影九提到了紫盅郁的字眼时,茂余蓉的脸色再度苍白,不由得点了点头。颤抖道:“没错,盅郁,就是盅郁。多年过去一直没发病,让我以为此药无效,所以就没太担心。没想到,该来的究竟还是会来。”
看到茂余蓉的神色如此,腾景澜内心的不安越发的浓厚。
影九的揣测得到证实,神色更是严肃了起来。“盅郁是四病之中最难缠的一种病,倒不说这病难缠,这药更难缠!每一样药材都极其难得,可是其中一味寒冰雪莲是非常难摘取的,它生长在百米高的冰山之上,况且整座百米高的冰山也不一定有一朵寒冰雪莲!”
腾景澜听到此话,心一阵寒意。就连其中一味药材都如此麻烦了,那么其它药材呢?
腾景澜稳定了情绪,紧皱眉头看向茂余蓉,道:“你们都确定是盅郁?你是怎么知道是盅郁的?”此话是问茂余蓉的。
茂余蓉脸色难看,道:“我当时是参与者,我自然是知道。”
“参与者?”腾景澜愣住。
茂余蓉说着的同时,眼眶湿润,记忆飘向了当年,她哽咽着道:“当年的那碗盅郁,就是我亲手给清姿端来的。”当她说出此话时,在场的众人一怔,包括刚到的夏凉。
当年她的姐姐茂余馨早逝,当时的花清姿才七岁,这是一个刚懂事的年纪。当时的花清姿哭得很伤心,她虽然不是花清姿的生母,却是和茂余馨一同把花清姿给看大养大的,更是免不了的忧伤。
当时的她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可是当时的她势力薄弱,舒雁又处处针对花清姿,她为了能保护花清姿,百般讨好舒雁。每当舒雁有对花清姿下手的念头,她就尽量去打断去阻止,让她改变心意。
有些时候舒雁想直接置花清姿于死地,她也是费劲心思去阻止,直到舒雁无心再和花清姿周旋,想直接杀了花清姿,还好她百般阻止,才让她熄灭了杀害的念头。但是同样交换的条件,就是让她亲手给花清姿端一碗药。
舒雁还威胁,如果她不给花清姿端去喝下去,那么死的就会是她茂余蓉和花清姿。为此她虽犹豫不定,最后还是给花清姿给端了过去。这毕竟是药,是药就会有解药,总比直接毙命要好。
事后,舒雁很守规矩,没有再骚扰过花清姿,也不再理过她,花清姿的身体也完全没有变化,她当时四处想要寻求解药,才发现材料难得,常人是无法得到。曾有一个医朗和她说,盅郁虽然存在世上却也失传好久了,下药的人有可能是被骗了,假的盅郁是起不了效果的。
还说如果在几年之内没变化的话,那就证明是假盅郁。
无计可施的她唯有看天意了,转眼的几年过去花清姿都没有事情,她便以为舒雁真的受骗了,以为盅郁是假的,便不再担心了。没想到又是两年过去,也就是今天,悲剧居然发生了。
“你当时所见到的盅郁的颜色还有气味是什么样子的?”影九为求证实问。
“浅红色,有轻微血腥甘味。当时我骗了清姿说是红糖水,年幼的她选择相信了我。”茂余蓉越说神情越是自责。
门外的夏凉走了进来,神情尽是不可置信。“这么说,你当时并非刻意远离小姐的?”
茂余蓉双眸含泪。“我只有那么一个姐姐,而我姐姐只有那个一个女儿,你说我何苦要远离她?你不知道当时的舒雁多么想害死清姿,我若不和舒雁交好,恐怕清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丧命了!”
夏凉震惊不已。“那这么多年里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选择隐瞒?”
“如果我说你们相信吗?我更担心的是你们还小,不小心露马尾,若是引起舒雁的注意那样不就是害了你们吗?那样我当年的辛苦又是为了什么?”茂余蓉颤抖问。“还记得当年清姿发烧吗,我当时银子已经花光了,夫家本就待我不好,无计可施之下我唯有让自已发烧,然后去求舒雁给我治病,舒雁是派人来了,但我让他去与清姿偶遇了。”
“偶,偶遇。”夏凉身躯猛地一震,脑海回想起了当年的各种偶遇。“当年小姐每一次有难,都会有好心人来帮助。难道那些好心人都是。”
“你以为世上真有几个好心人?全是我用银子聘来去做的。我不能亲手帮助你们,只能借助别人。我本以为只要熬过了敏感时期我便可以和你们坦白,可我发现你们内心已经对我怨恨连连,那时候的我深知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茂余蓉苦笑。
夏凉现在才发现自已错了,误会了茂余蓉,错得离谱,当时她竟然还想劝花清姿不要帮助茂余蓉。一瞬间泪水狂飙,她跌坐在地上陶然大哭起来:“茂姐姐,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不分清红皂白,竟然觉得你心肠恶毒!我,我!”
“好了,都是过往的事情了,我当年那样做就没有抱着你们能理解的想法,你们毕竟还小,至少我们已经解除误会了不是吗,至少我所有的努力你们终于能明白了不是吗。”茂余蓉轻轻摸了摸夏凉的脑袋。
夏凉哭得很伤心,自已一直以为茂余蓉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之前她还觉得自已和坏人做朋友有些别扭,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自已特别小气,小心眼!
就在夏凉自责抽泣的时候,门外也走进了魏阳渊,他本来是想来看看花清姿的情况好些了没有,可进入的时候看到场景一片乱很是疑惑。“怎么了?”
腾景澜长叹一口气,神情尽是忧愁。然后视线落在夏凉的身上,示意她把事情都告诉魏阳渊。
夏凉停止了抽泣,吸了鼻子之后便把事情经过都告诉魏阳渊,听得魏阳渊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样已经可以确定了是盅郁呢。”影九忽然道,神情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松解过一刻。“盅郁是最难搞定的一种病,它发病前期身体冰凉,可是又会时不时滚烫发热,使人十分难耐痛苦,不仅如此,身上还会生长出紫色的纹痕,后期肤色发紫,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期限里面找到解药,那么病者便会被身上的紫毒素逼迫致死。”
影九的话使众人脸色难看之极,特别是腾景澜,他强迫自已镇静都露出慌乱之色。“期限是多久?”
“通常在一个月左右,这个谁也说不准,紫纹痕若生长到额头之上还无法得到解药,那就无法救治了。”影九叹了一口气。“恐怕,现在纹痕已经生长在她脚上了。”
众人闻言,夏凉迅速去揪开了花清姿的被子,细细看了下花清姿的脚裸,发现脚趾那里已经有紫色的纹痕了,颜色很是娇艳,如同一朵紫色的曼陀罗一般栩栩如生。“真,真的,脚已经有了。”
“那事不宜迟了,你倒是给我说说需要哪些解药,你都写下来,我现在就派人去收集。”腾景澜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魏阳渊也暴跳如雷。“有时间在这说废话吓唬人,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恐怕,恐怕一个月里是找不齐药材。”影九咬咬牙说道。“解药众多,每一味药都珍贵不已,其中最难得到的是寒冰雪莲,其二是沙漠边的蝎子鱼,它长得像鱼毒性却比蝎子还要厉害,可是这种鱼生长在沙漠一边的海水里,而且它们极其喜藏在海底深处,想要找到一条蝎子鱼都很难。”
魏阳渊虽然不知道寒冰雪莲有多难,可是就连第二难的蝎子鱼都这么变态了,何况是寒冰雪莲?
“其三是绝红麦,据说是百年才生长一束,至今落在谁人的手里是个未知数。这三味是最难得到的,其他药材虽然难寻,可是只要费些心思砸些银子总能得到。”影九深叹一口气。“就怕寻药之人不够悉心,错过了寻药,花清姿的病恐怕是。”
魏阳渊瞪大眼睛。“寒冰雪莲是长在冰山之上吧?”
“是,北方的极端可以见到,而离冰山最近的一个沙漠就是荒沙季了,那里人烟稀少,且不说找到海水,在那里还能不能出来还是一个问题。主子,愿意冒这个险的人少之又少,即使你能找到冒这个险的人,他们也未必能做好。这次,花清姿是凶多吉少了。”影九眼眸闪过同情,他难得见主子如此对一个用心,没想到却是一个薄命之人。
魏阳渊听到如此头痛不已。“怎么会这样?舒雁,都是那个舒雁!”
“现在叨叨舒雁也没用。”影八在一旁无奈道。
夏凉听着这些难度哭得更是哀伤不已,这些药如此难寻,最重要还得在一个月左右找到,这是怎么可能办得到?可怜她家小姐了,还这么年轻,竟然就要毙命于此!
“把寒冰雪莲还有蝎子鱼的地点写下来。”腾景澜忽然道。
影九愕然的看向腾景澜,看腾景澜的样子是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便坐了下来把解药都写了下来,他分别写了两张,一张是寒冰雪莲还有蝎子鱼的详细地点,其它药材他分开写了。
“绝红麦需要打听才行,打听这事情就交给影一去办吧。”影九说着把两张纸条递给腾景澜,目露犹豫道:“只是,主子,我建议你多派些人分别去找,寒冰雪莲和蝎子鱼虽然不易得,但是还是存在的,只要让人分开去找,十个队伍的人去,兴许有五个队伍的人能回来,五个队伍里面总有一个队伍能找到。”
“事关重大,我谁也不能给信任。”腾景澜喃喃道。“我会亲自上阵,从这去赶到冰山只需要四天左右的行程,用一星期左右的时间找寒冰雪莲,再用几天时间赶到沙漠,来回折腾,一个月应该够。”
腾景澜此话一出,众人大为震惊,影九更是连叫不妥:“主子,你贵为太子,怎能亲自上阵?况且上冰山危险极大,你若是出了一个不妥,那么天下的子民该如何是好,你想想腾景礼,你想想镇北王!”
“表哥,你不要冲动,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还有皇上如此重任你,你怎么能辜负他?”魏阳渊也上前一步说道,救花清姿是重要,可如果让腾景澜涉险的话太严重了!到时候若被皇上发现,即使花清姿成功被救了,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腾景澜冷看众人。“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留下一群震惊不已的众人。
魏阳渊瞪大眼睛,迅速想要追上去,却被影八给挡住了。
“魏世子,别劝了。”影八摇了摇头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不劝?他是太子诶!他怎么能为了一个花清姿而。”魏阳渊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他不由得回头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花清姿。
影八抿抿唇,道:“你此时的感受正是我们的感受,他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担心的不比你要少。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主子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
“干涉什么啊,说不定只是他一时用气,冲动了呢?”魏阳渊急道。
影八和影九对视一下,于是转头对魏阳渊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回头会好好和主子谈谈的,只是你现在还不适宜见到主子。”
看到二人的默契,魏阳渊知道没戏了,只能留在原地和夏凉等人照看花清姿了。
腾景澜回府时,一路上心情起伏异常大,他并不是后悔害怕刚刚所说的话,他是害怕花清姿出事。
回到房里,腾景澜已经开始筹划了起来。
就在此时,影八和影九也赶了回来。在两人还没开口之前,腾景澜就先说了:“如果是劝我别去,那就滚出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唯有改变心意,齐声道:“请主子带上我们一同并去!”
腾景澜停下了收拾东西的举动,抬头看向两人。
影九先说了:“属下熟悉药物,能辨认出寒冰雪莲还有蝎子鱼,避免主子误摘药物,到时误了大事也是白费心机。”
“属下希望能为主子减轻一份力。”影八也道。
腾景澜的视线扫了他们一下,道:“影八跟着去,影九留在花清姿身边照料。”
两人再次对视,便齐声道:“是。”
“你把寒冰雪莲和蝎子鱼的样子给我描绘下,还有辨认的办法都给写出来。”腾景澜转头就开始命令。
影九片刻也不敢耽误,迅速就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你去吩咐影一,无论如何也要把绝红麦给找出来,另外发出重赏令。还有,去挑十个队伍,每个队伍十个人。每一个人都要求精英。”腾景澜再对影八吩咐道。
影八忙跪下道是,也便走了出去。
腾景澜继续做他的事情,直到影九把二物大概的相貌给绘画好了之后,影九转头看向腾景澜,问:“主子,为何你亲自上阵还找其他人?”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虽对自已有信心,却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腾景澜抿抿唇道。“到时候我即使是失败了,也还有后备军。”
影九闻言忙道:“主子行事果断肯定,没有失败的时候。以前是,现在也会是。”
“是啊,不允许失败。”腾景澜眼神闪现深邃,那一种坚定的情绪影九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真的很在乎花小姐呢。”影九看得晃神给说了出来。
腾景澜闻言,轻瞥了影九一眼。在影九以为他要怪罪自已的时候,却没想到腾景澜竟然回答了。“是,超出我意料了。”
影九顿了顿,决定保持沉默,因为看样子腾景澜还有话要说。
“我以前怎么也想不到我如今会这么重视一个人。单纯的不想看到她有任何伤害,一想到她会受伤,会丧命。我就会止不住的想杀人。”腾景澜说到这里,面露嗜血。“舒雁我暂且不处置,等我完事之后便是她的死期。”
影九感到背后一阵寒颤,便问:“那,主子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呢?”
“明天。”腾景澜抿抿唇。“明天花清姿能醒来不?”他离开之前想要和她道别。
影九点了点头。“现在只是初始发病,还不算严重,不出意外都能醒来。”
“嗯,那你退下吧,好好照顾花清姿。”腾景澜道。
“是。”
影九出去之时恰好与影八碰面。“主子叮嘱你做的事情做好了?”
“做好了。”影八点了点头。“正准备和主子禀报。”
“算了,不用禀报了,让主子静静吧。”影九摇摇头,然后伸手搭在影八的肩膀上面,眼神有些迷离。“我没想到主子如此在乎花清姿,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中。”
影八轻叹一口气。“主子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揣测出来的?”
“主子如此为花清姿费尽心思,我更不能够放松警戒。”影九抿抿唇道。
“嗯。影九,你觉得这对主子来说是祸还是福?”影八转话题问。
影九细想了下,道:“是祸也是福吧。虽然说有了花清姿之后,主子的生活多了不少生机,添了不少乐趣。可同样如此,却让他有了致命的弱点。就好比,忽然的有了盔甲,又忽然的多了一道致命的穴点。”
“嗯,是呢。我就是担心如果被腾景礼知道这个事情很不好。我怕他会利用花清姿来打击主子呢。”影八面露不安。
影九闻言只是笑笑。道:“放心吧,花清姿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愚蠢,哪些人该接近,哪些人该远离她还是知道的。既然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妨现在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有你好受的。”
“好受?让我值得欣慰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不用装女人了吧。”影八苦中作乐道。
与影八告别之后,影九回到了将军府,魏阳渊等人在守候着,看到影九回来忙问情况。
“我改变不了主子的决定,眼下能做的就是替主子和花清姿保密,不要让这事情传到皇上的耳里就好。”影九说道。
魏阳渊急眼了。“这怎么可能?表哥一趟出去一个月来时间,皇上没道理不疑心的。”
“平白无故出外一个月自然会疑心,但主子若说出外寻找证据这样就不一样了。往时主子随便一个出去找证据都是两三个月回来的,如今出外一个月不稀奇。”他能想到的,腾景澜也必然会想到,不管腾景澜做什么,他都肯定不会让花清姿身陷苦海。
魏阳渊闻言,也不再言语了。
夏凉伸手擦了擦眼泪,忙跪下来磕头道:“奴婢感谢太子的救命之恩,太子的恩重如山,奴婢终生不忘!”
“快起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照顾好你家小姐,盅郁这病会让病者身体忽冷忽热,要时时刻刻照顾好才行。”影九看了下人手,深知明显不够,便对茂余蓉道:“你是孕妇,在一旁看着,歇息就好,花小姐病倒之前叮嘱过别让你忧心的。”
茂余蓉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那我去多找些人来服侍吧!”魏阳渊站了起来说道。
“别,世子,别随便找些丫头小厮的,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下人无聊爱磕闲话,不免会传出去。”影九赶紧阻止了魏阳渊的举动。
魏阳渊有些着急,道:“那该怎么办?”
“如果世子你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照顾花小姐。三人轮流照顾虽然有些累,但也够了。”影九抿唇说道。
“好。”照顾别人他虽然是生平第一次,可是这一次他却出奇的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的抱怨和不满。表哥为了花清姿竟连性命安危都不顾了,他又怎么能连这些小小忙都不帮?
“那现在世子不妨先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影九便道。
魏阳渊回来的时候感觉自已昏昏沉沉的,脑海想的都是花清姿还有腾景澜。最初他是觉得表哥太冲动,为花清姿付出太多了。现在回想,他竟觉得自已胆怯了。同时他也很疑惑,表哥什么时候和花清姿的感情这么好了。
表哥竟然能为了花清姿而如此,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国储,他有前途无量的未来,可是如今他却愿意把自已栽到花清姿身上。难道说,表哥是喜欢花清姿?魏阳渊这般猜测,很快的就觉得越来越符合了。
表哥必然是喜欢花清姿的,不然又怎么会为她做出这样惊险的事情,那花清姿呢?花清姿会喜欢表哥么?表哥又俊又聪明又有气质,有身份有地位还是太子,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们两情相悦,更是正常不过不是吗?
他认识腾景澜这么久,玩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未见过腾景澜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别说怡红院这种地方,就是平时和女人接触他也少得可怜。说不定花清姿是表哥第一次喜欢的人,所以表哥才如此在乎。
种种想法使魏阳渊很是烦躁,觉得很不舒服,似吃醋,又似妒忌。
回到自个儿府里时,魏母看到了魏阳渊阴着一张脸,不由得上前询问:“阳渊,回来了?去哪了呢?”
“随便走走而已。”魏阳渊绕过了魏母的身子准备回房休息。
“哎,等等啊,无忌来找你了呢,就在内厅,你去见见无忌吧。”魏母赶紧叫住了魏阳渊说道。
魏阳渊停顿了下,还是转身去了内厅和风无忌会面。
风无忌总是能挂着一副微微的浅笑,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惊扰了他一般。“怎么一副苦瓜脸?”
“哎,无忌啊无忌。”魏阳渊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已非常的累,可能是因为花清姿的事情,也可能是今天来回走动得够多了。
“咋。”风无忌自个儿倒了杯茶,然后递给魏阳渊。“喝杯茶解解闷。”
魏阳渊接了过来一饮而尽,闷道:“还能怎么,世上最麻烦的是什么?”
“最麻烦的?”风无忌看了看魏阳渊,忽然就笑了。“能让风流公子哥烦躁又觉得麻烦的,自然就是女人了。哎,哪个女人让咱们风流公子哥愁着一张脸了?”
“是花清姿啦。”魏阳渊烦躁的挠了挠头。
风无忌闻言脸色一僵,本来脸上那轻松自在的样子一扫而光。“花小姐?她怎么了?”
“她发烧了。不,该说她得大麻烦了。”风无忌是他最信任不过的人,也知道风无忌平时不爱多嘴,自然是不用担心他会把事情外传出去,便把今晚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给风无忌,说得风无忌脸色越发难看。
魏阳渊揉了揉太阳穴。“不仅如此,我表哥还亲自去寻药了。”
“亲自去?可是药物难寻还危险,太子仍千金之躯,怎能如此。”风无忌瞪大眼睛说道。
魏阳渊面露无奈。“你担心的这些我都担心过,但是我表哥为人很倔,决定的事情从未有人能改变过。”
风无忌抿了抿唇,内心起伏陶然大波。
在花清姿熟睡之时,她依稀听到他人的对话。
“还没醒吗?”
“怕是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要不试着叫醒她?”
“……”对方明显犹豫了,片刻之后道:“不了,你退下吧,我一会就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清姿的错觉,她感觉有人轻抚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说很快就会回来,让她坚持住。
只是这声音好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到底是谁的声音这么熟悉?花清姿就这样努力的想着,不停的回想,直到她感到喉舌一股浓浓苦涩的味道,不由得让她感到一阵反胃。
“呕。”花清姿忽然干呕了起来,突然进入喉咙的液体呛到了她自已。“咳咳!”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脸发愣的夏凉,夏凉看起来非常沧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已通红不已,眼眸布满了血丝,鼻子还红肿着,看来刚刚还哭了一场。
花清姿皱了皱眉,感觉浑身无力,可又看到夏凉一副震惊又欲要大哭的样子,不由得伸手轻抚她一下脸颊。“怎么,了。”当她张口才发现声音如此沙哑,竟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呜呜,小姐,小姐!”夏凉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药,哭泣的抱着花清姿不断陶然大哭。
花清姿刚醒脑袋还晕沉着,被夏凉这么一闹更是不舒服,身躯摇摇欲坠的要往床上倒去,夏凉感到花清姿不妥,才意识到自已太激动了,赶紧松开了紧抱着她的手,忙道:“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还转头对着门口边大呼:“影九公子,影九公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不过一会,门就被打开了,影九迅速走了进来,因过于仓促竟显得狼狈。“谢天谢地,还好还好,还能醒。”影九看到安然无恙醒来的花清姿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