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让人倒胃口的话,花清姿忍住了不吐槽,淡淡道:“我可以走了吗?”
花清雪顿了下,便道:“那四妹你回去吧。”
花清姿一刻也不犹豫,站起来就往外走。这气氛太让人恶心了,什么跟什么,求她原谅?屁才相信好伐?
夏凉很不明白花清雪她们为何突然这么说,以前她们的态度都是很恶劣的不是吗?但是求和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明白花清姿为啥不同意,难道她觉得花清雪这么说是假的?
“小姐,你为什么不同意啊?”夏凉小跑上来追问。
影八白了夏凉一眼,这么肤浅的问题居然还要问,那两人所说的话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了好伐,完全不需要辨认。
“你觉得她们会真心向我求和?”花清姿侧头看向夏凉。
夏凉愣了下,然后摇摇头。如果说是二小姐求和,她可能还会相信。可是大小姐的话可信度着实不高,因为大小姐从小就一直欺压小姐,怎么可能会说谈和就谈和的,之间的事儿已经不能用谈和来了事。“但是,小姐,那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这样说自然是有她们自已的原因。”花清姿淡淡道。
夏凉懵然了会,也不追问下去了。
“她不愿意谈和,这该怎么办?”待花清姿离开之后,花清媛着急不已。
花清雪在一旁却淡定得很,仿佛花清姿的反应是她意料之中。“她现在不愿意谈和,正是我意料之中的。”
“什么?难道,你还有其它法子?”花清媛皱皱眉问。
“她若是一下子就同意了,那才有鬼不是吗?”花清雪瞥了花清媛一眼,然后道:“她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有坦白拒绝,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需要多加一份心,倍加努力就行。”
花清媛还是有些不安,自已欺压花清姿多年,她会同意吗?“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花清雪淡道,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算计。
花清姿回到房中没一会,就有下人送糕点过来了。夏凉给接了过来的时候,抬头和花清姿道:“小姐,这是雪州的上好糕点呢,听说美味至极,府里一年就进贡这么一次,二小姐怎么就给你了?”
“哦?”花清姿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精致昂贵的糕点,然后从袖里拿出了一根银针,随便插了几下糕点,银针都无变化。花清雪这次付出又是为了什么呢?上一次为了看她的红痣而丢出她喜爱的雪纱,这次呢?
“夏凉,你虽然不是侍候花清雪的,但是你多少也能知道她的性子。你觉得这次她是为了什么而这样?”花清姿撑着腮说道。
夏凉闻言连忙道:“小姐,奴婢不敢随意揣测小姐的想法。”
听到这话花清姿不由得失笑。你都揣测好几次了好吗,现在居然还敢说不敢随意揣测?该说这个丫头脑袋太单纯呢,还是说她思维转得太慢?“无妨,不过是言论,这里没别人,说说吧。”花清姿轻笑道。
夏凉轻挠了下头,还是说了出来:“奴婢觉得二小姐不安好心啊,毕竟以前那样处处针对小姐,怎么可能说和好就和好呢?况且按照二小姐那身份地位,只要二小姐不惹事,不乱弄的话,有谁敢弄她啊?反而她突然求和好的举动有些怪异了。”
脑袋单纯的夏凉都想得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花清雪想耍阴招不是重点。重点是,花清雪那么傲的骨子,怎么可能会向她低头?想对她耍阴的办法有千万种,如果是她自已的做法断然不会向她低头。
难道是别人指使的?会是谁指使?舒雁?花方文?种种疑惑浮现脑海。
“四姐!”突然,门口响起了花方昭的声音。
花清姿不由得抬头看向来者,看到了花方昭那神清气爽的样子,脑中的疑惑不由得挥散而去。“哟,臭小子,记得来看你姐姐了?”
花方昭满脸无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咧咧道:“四姐,你别说得我无情无义似的啊!昨两天我都找你耶,可是你又不在,半个侍女都不留下,让我怎么找啊?”
“哦?找我几次了?这么急着找我干嘛?”花清姿挑挑眉问。
“嘿嘿,也没什么啦,只是你这段时间很少来我院子里面练武耶,怎么不来了?”花方昭问。
花清姿白了花方昭一眼,道:“还不是太子的意思?说我肩膀没好,不让我随便练。”
“啊,还没好?”花方昭惊讶问,可是他看花清姿行动自如,怎么会还没好呢?
“其实早就好了,是他不让我弄罢了。算了,让我偷闲歇口气也好。”花清姿无奈道。
花方昭露出了笑脸,道:“四姐,你也别怨太子喏,他也是为你好。要是别人啊,是生是死他才懒得管呢。对了,我后天就得跟着父亲去台州巡查。”
“巡查?”花清姿有些惊讶,为什么带花方昭去呢?
花方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摸摸头道:“嗯,父亲夸我学东西学得快,兵术那些武功已经有基础了,他说我该亲自去实践实践,到时候如果有暴乱的话让我目睹一下实景。”
“小子不错啊。”没想到花勇邵这么赏识花方昭,她觉得其中一半原因是花勇邵觉得亏欠花方昭,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补偿花方昭。但另一半原因估计是花勇邵真心赏识花方昭。
才一段时间,现在的花方昭和最初认识的花方昭简直判诺两人。最初认识的花方昭因为装傻,痴痴傻傻的,当她识破他是装的之后却显阴森内向,现在的花方昭让人有种阳光的感觉。
“这都多亏四姐。”花方昭认真道,但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糕点,不由得道:“诶!看起来好好吃啊,我可以吃吗?”
虽然花方昭是这样问,可是他的魔爪已经袭向白糕点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唔!好吃,我在父亲那里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四姐,父亲果然偏心你,这么好吃的东西都给你。”
花清姿并没有介意花方昭这样的举动,而是轻松道:“这不是父亲赏我的。”
“啊?不会吧,现在膳堂的福利这么好了?”花方昭懵然问。
“去你的,要是有这么好就棒了。”花清姿说着也拿起了一块糕点缓缓吃了起来,道:“这是花清雪给我的。”
花方昭怔住,然后一下子给吐了出来,还连喝好几口茶水来漱口。“她给的?四姐,赶紧吐出来!”
这小子原先的阴森哪去了?最初的认识是她的错觉么?花清姿放下了糕点,无奈看着花方昭道:“你丫笨蛋啊,我早测过有没有毒了,你以为我真那么笨,她给什么我就吃什么!”
“呃。”花方昭想想也是,毕竟四姐那么冷静聪明。再回想刚刚自已那夸张的反应,花方昭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吐在地上的茶水,花方昭更是尴尬不已。
花清姿扶了扶额,只是让夏凉过来收拾一下,继续和花方昭交谈了。“她怎么会给你送东西?这不对啊,肯定不安好心。”花方昭皱眉道。
花清姿抽抽嘴角。“我自然是知道她不安好心,但安的是什么心我还不清楚。最近你有没有看到她们有什么异常?”
花方昭自然是知道花清姿口中的她们,不由得深入了沉思。“唔,我偶尔注意些她们的行举,可是她们的行动都很正常,并无什么怪异。”
“正常?”花清姿喃喃自语。或许正因为行动都正常,那才叫怪异吧。如果是按照花清雪的性子,恐怕早就对她各种施计了,又怎么会风平浪静还使劲的献殷勤呢?无事献殷非奸即盗,这句话她还是懂的。
“对了,老夫人最近都叨叨想见你呢,你有空就去见见老夫人吧。她身体不好,不易随意走动,况且她也爱面子,不会让人来请你去的。别让她到时候羞恼成怒,说你没孝心,整天闲着不去看她。”花方昭懒懒道。
老夫人?被花方昭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可不是喏,以前老夫人因为贪图清静,便让咱们不去请安。现在倒好,清静过头了,反而想你们去见她了,可是现在的人都习惯不用请安了,半个人影都没去。”花方昭道。
也是,一个老人也一把年纪了,一个人又咋好受得去?况且在府里,博得老夫人的欢喜会对她有好处,这段时间舒雁和花清雪都忙着算计她了,估计没时间见老夫人,而现在舒雁被禁足了,花清雪更是没时间去。
老夫人会叨叨也不奇怪。
“你咋知道的?”花清姿问。
“我是跟着父亲去见她的,她跟父亲叨叨我才听到的啊。前两天找你就是想说这事,啊,还有一事。”花方昭说着神情正色了起来。
花清姿也不由得正色起神情,等着花方昭继续说。
“那晚上我跟父亲办事回来有些晚了,我路过你这的时候看到一丫头鬼鬼祟祟的在你房门不知道贴了什么东西,等她走后我给你撕了下来。”花方昭说着便从袖里拿出了一张长长的白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花清姿皱眉接了过来,细细研究着这些符号,贴在她房门?为什么?奇怪的符号上面有些暗红,看起来极其怪异,如果细细嗅闻还有一股恶臭味。这是几个意思?虽然还不清楚这个纸条是什么东西,但花清姿还是拿出了小盒子把它给装了起来。
“你认识这东西吗?”花方昭疑惑问。
花清姿摇摇头。“我从未见过。”
“其实不瞒你说,我觉得这符号有些熟悉。”花方昭小声道。“上次镇北王的侍卫来找父亲谈些事,我正好在,我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侍卫的脖子有这个标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标志,反正很相似。”
镇北王?花清姿怔住。
看到花清姿的神情极其严肃,花方昭不由得开口安抚:“我只是揣测,并没有确定。你这段时间最好注意些,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图的话,肯定会再次来你这行歹的。我这两天晚上都给你注意了下,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但是以后不好说,你还是注意些。”
花清姿轻点了下头,道:“好,我知道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我还得早起办事情。”花方昭站了起来说道。
“好。”
夏凉把花方昭送了出去之后,花清姿陷入了思考。
影八的视线落在花清姿的身上,他刚刚虽然没有看清楚那符文,可是从花方昭的描述中他百分百可以肯定,那纸条一定是镇北王的人弄的。
侍卫脖子有符号,除了镇北王的人没有第二个人。影八的眼神越发深邃,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腾景澜。
当腾景澜知道这件事后震惊不已,没想到镇北王竟把视线移到花清姿身上了,他为什么会针对花清姿?花清姿还没有和镇北王见过面才对吧。碍于时间已经很晚了,腾景澜就没有去找花清姿,唯有等到天亮好好和花清姿谈谈了。
“这段时间,你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外面的情况,不要让她受一丝伤害,懂?”腾景澜的视线落在影八身上。
影八半跪在地上道:“是!”
腾景澜的眼神越发阴冷,镇北王又如何,若是伤到了花清姿,他绝对不会轻饶。他该庆幸自已的计划被打断,不然他会不顾旧情,对镇北王往死里打去。
“哟,今天怎么这么早?”兴许是那纸条的事儿,让花清姿没睡好。早上早早的就起来了,可当她出来看到腾景澜坐在厅内不免有些惊讶,仿佛腾景澜算计好她啥时候起床他就啥时候蹭在客厅里等她似的。
腾景澜抬头看向花清姿,神情竟难得认真。“怎么了?”花清姿不由得问。
“把昨晚的纸条拿出来我看看。”腾景澜突然道。
花清姿怔住。“什么?”她是知道腾景礼指的纸条是什么,可她不知道腾景澜是怎么知道纸条这事情的。
“昨晚的纸……条。”腾景澜说到这才想了起来花清姿还没有把事情告诉他来着。
“你咋知道昨晚事情的?”花清姿皱皱眉。
腾景澜赶紧拿花方昭来做挡箭牌。“花方昭有把事情告诉我。”还好昨晚影八说起事情的时候有提到花方昭。
“花方昭?”花清姿虽然疑惑,但也没深追究下去,暂且饶过了腾景澜,转身就去拿出小盒子递给腾景澜。
腾景澜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纸条。看着这奇异夹带暗红色的纸条,腾景澜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你看得懂吗?”花清姿不由得靠近了腾景澜。
腾景澜放下了纸条,沉声道:“这是镇北王特有的符文。这个符文的意思,是想要杀了你。”昨晚影八只是揣测,现在已经确定了。镇北王确实是想要对花清姿下手!
花清姿不由得怔住。“杀了我?为什么?我和他不认识吧。”
“这个我也在琢磨,你和他素不相识,而且还没有过节,他与将军有过节,任由谁出事,都没道理对你下手。花清雪,舒雁,花方文,不是更好的人选么?为什么放着他们不管,反而来对你下手?”腾景澜皱着眉头。
花清姿抿了抿唇,道:“难道是觉得我住在这里偏僻,容易下手?”
腾景澜却摇头。“镇北王的侍卫身手不凡,若进了将军府,必然是对谁下手都一样。”
了解镇北王的人是腾景礼,花清姿也不做过多的揣测,而是听着腾景澜继续分析。
“怕是你两番打乱他的计划让他知道了,所以才想来除掉你。”腾景澜思考片刻终于给出结论。“一次是你帮助你父亲解除脖子病一事,一次是紫檀罗一事。”
花清姿道:“当时只有我们,别无他人。他又怎么会知道是我打乱的?难道说我们当时有内奸?”
腾景澜抿抿唇否认:“我不清楚将军那边,但是我这里断然是没有内奸,我对身边的人都严格要求,哪个心思有诡异的都不会留着。所以说,听到咱们对话的人,断然不是身边的人。”
花清姿也点头道:“是,我当时和父亲说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其他人。”
“这样初步可以确定是不在场的人。兴许是我们的路过让某些人看到,然后进行了排除法,一个个的挑掉,最后落在你的身上。况且最近你的表现出色,更是让人印象深刻。所以,镇北王的视线落在你的神,也不足为奇。”腾景澜分析完毕。
“对,方昭也说了,把纸条贴在我房门的人是个女的,不出意外就是府内的人。看来镇北王已经在各方府内设下了眼线呢。”花清姿抿抿唇道。
腾景澜点头。“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因为我也在腾景礼还有他府内也安插了不少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在视线之中。但是现在要小心的是镇北王了,今次没能成功,那么下次估计会来得严实一些。”
“我不明白,想杀我直接杀我不就成了吗,为什么要放这符文?”花清姿疑惑问。
“因为,这是他们组织的原因。”腾景澜说道。
花清姿更是疑惑。“组织?”不是镇北王的人吗,怎么就蹦出组织这一事情了?
“与其说是镇北王的人,不如说是镇北王雇佣。”腾景澜缓缓说着,道:“虽说是雇佣,却只为镇北王效劳。效劳能力也非常好,镇北王看中他们这点,便与他们订下契约。但是那些组织考虑到镇北王的身份,顾忌到他要做的事情,为了防止镇北王落马导致他们也下水,所以一直都保持着雇佣的关系。”
通过腾景澜的一番解释,花清姿算是明白了。
“估计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地点在哪,所以才让人在你房门上贴纸条。当时深更半夜,也没料到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我估计下次他们已经不用纸条了,有可能会直接闯入你的房中。”腾景澜深邃的双眸看着花清姿道。
花清姿握了握拳,道:“如果说要暗杀我的话,我估计是明天晚上。”
“怎么说?”她哪来的确定?
“明天我父亲要去台州巡查,估计会带走不少兵力。”花清姿抬眸与腾景澜对视。“他们若有心想要无声无息除掉我,那必然就会挑在明天晚上。”
腾景澜点了点头,内心不由得庆幸起还好当时花方昭能路过发现这纸条,不然到时候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那我调多些人在将军府里面,你保持警惕,知道了吗?不管你做什么,你自已都不要独处,尽量带红翠在身边。”腾景澜认真道。
花清姿听到后面的话,视线怪异了起来,为啥要带红翠?腾景澜再次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内心叹气在花清姿面前总是容易出破绽。“我感觉红翠比夏凉要伶俐些,到时候出事情说不定她反应能比夏凉迅速得多。”
这样的解释花清姿算是能接受,确实,红翠比夏凉伶俐多了,到时候若真突发什么事情,恐怕夏凉摸不着南北了。为了夏凉的安全,这两天她决定让夏凉去照顾小姨,到时候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牵连到小姨那边。
但是,为了安全第一,还是多设几个人在小姨房里吧,毕竟她是孕妇,若惊吓到她就不好了。
看到花清姿眼中的质疑逐渐消去,腾景澜内心松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我们先装无知吧。”花清姿说着站了起来,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小药箱,掏出两包白粉。
“那是什么?”腾景澜问。
花清姿把白粉包放进袖间,道:“是能让别人眼睛暂时失明的东西。”她没有研制直接失明,因为担心不小心撒错人就糟糕了。
“嗯,多弄点这东西护身。”腾景澜点了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该去那里和枫若俞他们会面了。对了,预习的地点你找好了吗?”花清姿问。
腾景澜也站了起来,道:“找好了,去之前先用膳吧,在这里用膳还是出外面用膳?”
“不急,还不饿,等饿了再说。”花清姿说着准备和腾景澜转身出去,却没想到门口竟迎来了花清雪这个程咬金。
花清雪看到腾景澜的时候也一惊,太子怎么会在这里?赶紧作福道:“清雪参见太子。”
“起来吧。”腾景澜淡道,对于出现的花清雪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自已行动的时候有人打乱计划,何况还是这个让他没好感的女子。
“不知道四妹和太子是准备去哪儿呢?”花清雪内心不由得吃醋起来,太子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花清姿这个小贱人的房中?两人孤男寡女的,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内心虽对花清姿千万不满,可是想着还有任务要完成,花清雪不得不装出贤惠的样子。
花清姿瞥了她一眼道:“上街。”语气冷淡,完全没有想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看着两人神情不耐,花清雪也没有自讨无趣,只能纳纳道:“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太子,我先告退了。”说着款款转身离开。
今次的花清雪非常的有自知之明让腾景澜有些愕然,不由得转头问花清姿:“今天你的二姐吃错药了?还是转性了?”
“昨天就开始吃错药了。”花清姿淡道,和腾景澜上街的途上开始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花清雪尽量大度的离去,一离开了花清姿的地盘,神情就露出了牙咬咬愤怒不已的神情。
“小姐,您犯不着不高兴,等事情成了,把花清姿给铲除了,还有小姐您什么得不到的?”看到花清雪悲愤的神情,侍女出声安抚道。
花清雪瞪了侍女一眼,道:“我当然知道!若不是为了更好的铲除花清姿,我会向她低头?”自已低头的事儿,她到时候一定要让花清姿十倍奉还!不然,实在是对不起她自已!
侍女垂下了头,神情露出了怪异的神色。在一旁愤怒不已的花清雪自然是没看到她的表情,然而花清雪所露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都落入某些人的眼里。
“掌柜,你算是来了,咱们苦等你好久了呐!”到了原先约好的地方,枫若俞远远就看到了花清姿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赶过来说道。
花清姿却瞥了他一眼道:“真的是苦等吗?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确定不是别人刚刚叫醒你?”
被花清姿揭穿了真相的枫若俞只是嘿嘿一笑,仿佛正常自然的很,不觉任何尴尬羞涩。
跟着腾景澜到了预习的地方,开始让她们接触在药馆里该做的事情,首先最基础的是分辨得出草药。
“你们的反应力和适应力都不错,相信你们可以很好的完成你们要做的事情。”花清姿难得正色道。“希望你们都不辜负我的期望。”
“是。”她们齐声答道。
花清姿拿出了一叠纸张,再拿出了不少不同的药材。“熟悉药材是最重要的一点,第一步是认出药材,第二步是了解每一种药材的效果,第三步是熟悉药材与药材之间的混合会怎么样,最后一步,就是完完全全的把这些东西谨记脑海。”
他们都听得很认真,把花清姿的话一字不落的往脑袋里塞去。
“虽然说多数的工作在于拾药,但是这些辨认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你们都需要去做。”花清姿在他们身旁边走边道。
“刘铭芯,你若看不清楚这些药草的样子,你可以闻味道。闻味道也是可以的,如果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时候你们就该互相帮助了。”花清姿看向刘铭芯说道。
刘铭芯赶紧点头道是。
“温徐,你兴趣若是解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药物解剖?”花清姿看向温徐问道。
温徐想了想道:“解剖说白了就是喜欢那种解剖开看那些未知的东西,我平时接触的是生物,现在面对死物的话,还真的不知道。”
“你有兴趣的时候,你可以尽情把这些药材解剖,但你需要给我一个解剖的价值。”花清姿缓缓说道。“比如,你把猪笼草给削开了,那你就取得比猪笼草有意义的东西。以前,我听说大家都是拿霍果生煮熬药,他们却不知道霍果的果心价值与用处是霍果的十倍。”
温徐怔怔的看着花清姿,犹豫了下还是道:“原谅奴才愚昧,有些听不懂掌柜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药材解剖有兴趣,你就尽情的去发挥你的兴趣。但是我希望你能解剖些有意义的东西,找出比原本更具有价值的东西。明白了吗?”花清姿再次重复。
这下温徐算是听明白了,可是她很惊讶,惊讶花清姿会这么说。解剖也能这样吗?可以做出有意义的事情吗?
过去种种指责讽刺的回忆忽然闪现在温徐的脑海之中,这与如今花清姿的支持与鼓励成了对比,温徐内心有着非常大的起伏和变化。
“张子健,你就在前门做事,接待,看好规矩之类的,别让人闹事,插队。”花清姿转头对张子健道。
张子健茫然看着花清姿,道:“这个,让人别闹事,插队我都可以,可是招待?真的没问题吗,毕竟我长得这么……”
“你长成怎么样了?哪儿伤了,还是哪儿废了?”花清姿打断了张子健的话,露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张子健懵懵的摇摇头。“没,没有啊。”
“嗯,把你刚刚的话重新说一遍。”花清姿露出满意的笑容。
张子健这下说不出话了,只能像摇鼓那样摇摇头。
“枫若俞,你长得这么粉嫩可爱。”花清姿笑眯眯的看向枫若俞,可这笑容只让枫若俞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你若不好好利用你这粉嫩可爱的样子来我多吸些顾客,馆法侍候!”
枫若俞打了个哆嗦,只能点点头道:“噢。”
安排了他们大致要做的事情,花清姿正想说出外买些缺少的药材,可是门口却迎来了花清姿见了就想打的人。
“哟哟哟!这阵型干啥了干啥了。”魏阳渊一副痞子样的走进来。
花清姿刮了魏阳渊一眼,可是魏阳渊身边还站着风无忌这个人。看着一个温雅一个痞子,不禁道:“怪咖二人组。”
“喂喂,你说什么呢你。”花清姿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落入了魏阳渊的耳里。
没想到这个魏阳渊耳朵这么灵,不过听到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为啥风无忌和你这样的人玩一起?”风无忌文质彬彬,性格有少许内向吧,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是和魏阳渊这个目中无人痞子样无事所所的人玩在一起吧。
“啥叫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了。”魏阳渊嫌弃的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就看了魏阳渊一下然后移开视线不说话了,这比出口讽刺他人格更讽刺。
看到被她无视,魏阳渊急得不行,正想找花清姿论理,却不料到前面突然蹦出一个小孩子,只见他眨巴着大眼睛手捏一种他不认识的药草。“掌柜!这个药材叫什么啊?”
花清姿看了一眼,然后道:“这叫河心草,与袍梨草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特征就是河心草的花心是淡紫色,袍梨草是深紫。”
“噢。”枫若俞点了点头。
魏阳渊撇撇嘴,正想讽刺花清姿教唆人家小孩叫她掌柜。“我说呢,你貌似还没成……”
“掌柜!这个呢,这个是龙井吗?”枫若俞再次插在魏阳渊面前,隔开了花清姿和魏阳渊两人。
花清姿虽然注意到了枫若俞的举动,但也没有说啥,无视魏阳渊也好,免得和他聊天生气折寿啊。“是的呢。”
终于忍耐不下的魏阳渊抓狂了,对着枫若俞吼道:“喂!臭小鬼,难道没人教你有人说话就别插话啊!”
魏阳渊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悠悠的看向魏阳渊,风无忌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忍不住了不笑出声。
只见枫若俞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噢,原来叔叔你知道啊,我还以为没人教叔叔你这个道理呢。”
“叔,叔叔!屁话,我长得有那么老吗?还有,我在说你,不是说我!你怎么反指我这边来了你。”魏阳渊挑眉,不爽骂道。
“你不是叔叔?”枫若俞露出震惊的样子,然后道:“对不起啊爷爷,我不知道你这么老了,对不起。”
看着枫若俞满是天真无邪还一嘴巴叫他爷爷的样子,魏阳渊真恨不得拍死枫若俞。“你这个臭小鬼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打你!”魏阳渊平时除了在花清姿那受气,在别人面前啥时候受过气了,岂能容忍这个臭小鬼对他讽刺的。
“成了,和小孩子这么较真,像样么?”在一旁的腾景澜打断道,声音有些冷。
魏阳渊委屈的看向腾景澜,像只受了委屈的哈士奇。“表哥,他欺负我你还帮他?”
“扑哧”
刘铭芯等人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了,遭受了魏阳渊的怒视,羞恼成怒吼道:笑什么笑,都不许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世子魏阳渊!笑我不怕砍你们的头吗?”当他吼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有三双忽然冷下来的视线盯着他。
正是腾景澜风无忌以及花清姿。
刘铭芯这些胆子小的人都不由得收起了笑容,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可是枫若俞却不以为然,继续装无知。“世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吃吃吃你个头!世子怎么可能可以吃!”看到气氛没有完全冷却,魏阳渊才松了一口气。
枫若俞撇了撇嘴。“不能吃也好,免得毒死人。”
“你!”魏阳渊快要被枫若俞这小鬼给气疯了,除了花清姿之外没人敢再对他这样讽刺轻蔑了,若不是看在他是小孩的份上,早和他单挑去了。
“等哪天你骂骂咧咧的性格过去了,你就长大了。”花清姿幽幽道。“不知道魏世子光临于此有何贵干?”
魏阳渊抽了抽嘴角,不善的看着花清姿哼声道:“我听说你要开馆子了,就来瞧瞧你咋样落魄个法,不是我说你,我目睹一下你的这些打杂奴才,是不是没银子请好些的人了?要不要本少爷出资赞助赞助你。”
此话一出,刘铭芯有些难受的低下头,是啊,他们只是打杂奴才,她先前竟然有想和花清姿做朋友的念头,奴才和主人做朋友,多么荒唐的事情啊。还好这想法没让别人知道,不然别人该怎么讽刺笑她了?
枫若俞握紧拳头,愤怒的看着他,可是眼下又没有插话的机会,他也不想在此时争辩。哪怕是打杂的,那也是一份差事不是吗。
“清姿,你别听他这样说,其实他是想来看看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风无忌听到魏阳渊说的话这么难听,知道他嘴倔的毛病又犯了,不由得上前和缓一下彼此。
花清姿看了魏阳渊一眼,又看了风无忌一眼。被风无忌这样一说,花清姿的内心算是减少些怒气。确实,如果魏阳渊真存心来看落魄肯定不是这架势,他本意可能是想帮自已,但是用词还有表达不当,才露出这样缺揍的样子。
虽说内心的不悦减少了一半,但是被人当众讽刺轻蔑的气不可无。
“魏世子,你大可以放心。我找的人,绝对比你找的人要厉害得多。还有,他们不是打杂奴才,是我的金牌伙计。”花清姿淡笑看向魏阳渊,眼眸非常的坚定。
众人一怔。
魏阳渊有片刻的哑语,但很快的又露出的嫌弃的样子。“是么,拭目以待呗。”
“清姿,你的伤好了吗?”风无忌突然问。
花清姿伸手摸了摸早已愈合的左肩,点头道:“已经好了。”
“没好,那只是表面好,你内伤肯定没好。所以你这段时间不要有多大的举动,免得拉伤。”腾景澜忽然皱眉道。
看着腾景澜一副认真严肃的语气,花清姿也不好拒绝,只有连忙称是,然后小声嘀咕“跟老妈子似的”。
风无忌的视线缓缓看向了腾景澜,眼眸中有着莫名的情绪。然而此时,腾景澜也转头对他对视,两人的视线停留在半空中,各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犹豫魏阳渊和风无忌在的原因,中午便去了凤凰楼吃了,顺便捎上枫若俞几人。
这回他们没有上次那么拘束了,反而还互相说笑起来了。
“喂,小鬼,你是不是大半辈子没吃过东西,叫这么多菜?”魏阳渊满脸嫌弃的样子看着枫若俞。
枫若俞并没把魏阳渊所说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漫不经心道:“干嘛,我叫这么多吃的,你心痛了啊?小气鬼。”
“我心痛?我小气鬼?”魏阳渊瞪大眼睛看着枫若俞,他一向慷慨的让人害怕,这小鬼竟然说他小气!然后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小厮吼道:“你过来!把刚刚这个小鬼叫的东西各拿十份过来!这顿我请!”
腾景澜皱皱眉,道:“你吃得完么?”这样点未必太浪费了。
“吃不完就倒掉!”魏阳渊说着这话的同时视线得瑟的看向枫若俞。“说本大爷小气?你小鬼是没见过世面吧!”
枫若俞不急也不恼,反而笑嘻嘻道:“是,你最慷慨大方了,要是有剩菜我们可以打包回去吗?”
“穷人就是穷人,剩菜还要打包。”魏阳渊一脸不屑,但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
刘铭芯偷偷靠近枫若俞,小声道:“这个世子好傻啊,这样也能上当。”
枫若俞笑得合不拢口,也低声回答:“管他呢,我们吃我们的。”
众人都看得出来枫若俞摆明在气魏阳渊,故意让他多点些菜,为的就是回去之后可以多打包些吃的回去。其实也不算是剩菜,因为会有许多菜没碰。
腾景澜简直为魏阳渊的智商抓急,意气用事还脑袋单纯,但也还好对方是个小孩别无恶意,事情也不严重,就随魏阳渊白痴去了。
花清姿听见是魏阳渊请客,就更加不客气了。“听说凤凰楼的糕点是一个比一个出色,我倒要把多捎点回去慢慢品尝。”说着便把凤凰楼里面所有的点心都给点了。
等回去分给夏凉和小姨她们吃吧,况且她自已也能留着些吃。
魏阳渊怪异的看了花清姿一眼,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啊?”
“什么故意的?难道吃饭不是这样的吗?”花清姿假装茫然看向魏阳渊。
被花清姿这样一问,魏阳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要是挑食起来了,往往要把整座楼的食物都品尝个够,才能找到合口味的菜。
早已习惯浪费了的魏阳渊完全不感到肉疼,反而大咧咧对腾景澜道:“表哥,你不点吗?”
“不了,你们点的那些已经够吃了。”虽说这是他开的酒楼,但是怎么说都是食物,过于浪费不是好事。
枫若俞不由得看向了腾景澜,魏阳渊叫他表哥?看来他的身份非凡啊,虽说一开始就隐约猜到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是个未知数,一直戴着个面具,让人看不到样子。
他突然就好奇起腾景澜那面具下面的样子,忽然就很想看看。
“喂你去哪。”刘铭芯感到身边的人忽然不见了,不由得小声低呼。
“呐,大哥哥,你喜欢喝汤吗?”枫若俞笑嘻嘻的凑近了腾景澜。
腾景澜回头看了看枫若俞,然后点点头。“嗯。”
“我给你盛汤吧!掌柜说你是财主,我不能不讨好财主啊。”枫若俞说着,用小小的身子蹭上了食桌,看着腾景澜直皱眉。
因为,像枫若俞这样盛汤的姿势,很容易打翻不是吗?
“哐啷!”
不出腾景澜所料,枫若俞的身子一歪,手里的碗甩在了地上,然后连连退到了腾景澜的面前,手一个折腾。
“啪。”
腾景澜抓住了枫若俞的手,另一手扶着枫若俞的身子,使他半垂在他身前。
“若俞?”刘铭芯听到了破碎声,不由得站了起来着急道。
腾景澜深邃的眼睛与枫若俞对视。枫若俞被他抓着倒也没露出惊慌神色,嫩白的小脸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喂!小鬼!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啊!要是伤着我表哥了你赔十条命都不够知不知道!”魏阳渊赶紧走了过来对着枫若俞吼道,然后担心的看向腾景澜,道:“表哥,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腾景澜淡瞥魏阳渊一眼,推正了枫若俞之后,继续享用面前的美食。
小厮赶紧过来收拾局面,把地上的汤都擦得干干净净。
枫若俞饶有兴趣的看了腾景澜一眼,然后道:“抱歉啊,手滑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回去坐着吧。”腾景澜漫不经心答道。
枫若俞转身走回了位置,他的位置就在花清姿隔壁。刘铭芯不安问:“你干嘛了你,没事去给别人盛汤做什么,这下倒好了,搞砸了。”
“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枫若俞忽然问。
“你说那个面具男吗?”刘铭芯先前远视看过腾景澜,只见他戴着一面具。“很神秘呢,也不大爱说话。”
枫若俞嘿嘿一笑,然后点头。“确实是一个神秘的人呢。”
从凤凰楼那边回来也已经是下午了,花清姿也决定让他们定居在预习的地方里面,那里房间虽然不多,但是勉强挤挤还是可以的,也方便他们行动方便些,别免得大老远的跑来跑去,他们不累,她都替他们觉得累。
“枫若俞想瞧瞧你的样子,你就让他瞧瞧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在回去的途上,花清姿漫不经心道。
腾景澜闻言,微微勾唇一笑。“你看出来他的目的?”
“很明显好不好,虽然说枫若俞诡计多端,但他究竟还是小孩子。但他身为小孩,心思未免过于重了些。”花清姿缓缓说道。
“嗯,想看我事儿小,可他有一天的心思不放在这儿了,反而放在其他不好的事情上。这就坏了。”腾景澜道。
花清姿赞许的点点头。“我晓得,回头我让他自已有些自知之明吧,哪怕是小孩子,过于自作聪明还是会让人心生厌恶的。”
“难得你说这样的话啊。”腾景澜淡笑。
“得了吧,你不也一样。”花清姿瞥了腾景澜一眼,忽然低声问:“侍卫的事情你弄好了吗?”
腾景澜无奈一笑,轻弹了花清姿一下额头。“放心,你的事情永远放在第一位。”
此话一出,竟让两人有一瞬间的发愣,腾景澜意识到自已所说的话有些过火了,花清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觉暧昧。
“可不是吗,我要是有丧失,我看你以后太后的药向谁讨去。”为了缓解一下这气氛,花清姿尽量玩笑化。
腾景澜身躯微微一顿,眼眸闪现失落,但也附和花清姿。“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察觉了,不容易啊。”
“对了,你说我该怎么面对花清雪那事儿?”花清姿想起了花清雪,忽然问。
“怎么面对,你心里有数不是吗?但是我比较推荐你顺着她,当然,只要你有兴趣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腾景澜处之泰然说道。
看来腾景澜还挺懂自已心思的,她确实是考虑着要不要假装顺着花清雪,那样就可以一步步知晓她的目的是什么。当然,她得一步一步来,不能一下子就和她结盟,那样花清雪必定会生疑。
“镇北王最近有什么行动么?”镇北王已经把念头移到了她的身上,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不仅要防,还要反。
她又怎么会让别人骑在她头上撒野?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会允许。撒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回去花清雪可能会找你,你就先应付花清雪吧,她在我不方便出来。”里将军府不远之时,腾景澜停下了脚步对花清姿道。
“嗯。”
与腾景澜告别后,她先是去看了看小姨,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姨正在和夏凉谈风说笑的声音,便没有再进去打扰了。夏凉这个性子真是让人无奈,明明最初见到茂余蓉的时候她是一脸仇恨,现在竟然和茂余蓉相处得比她还好。
“红翠,你觉得夏凉是个怎么样的人?”花清姿漫不经心问起了影八。
影八懵了下,虽然不清楚花清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脑袋单纯,性格直率。”
“你觉得是好是坏呢?”花清姿继续问。
“只要不碍大事便是好事。”影八道。
花清姿点了点头,道:“可是这样的性格很难保证会不坏大事,只能自求多福吧。”
“确实如此。”影八附和。
“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感觉你声音有些沙哑了?”花清姿突然问了起来,先前听着红翠的声音阴阴柔柔的,现在怎么有些沙哑,还有些男性的声音呢?
影八内心一惊,表面仍然是淡定不已。“对啊,先前没注意身子给感冒,嗓子本来就有些不好。前段时间因为馋嘴吃了不少辣的,所以嗓子就出问题了。”
“这样,那我给你开个方子吧,这样好得快些。”花清姿点头道。
影八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了,这事情我早就经历好多次了,只要不吃辣的东西过一两天就好了。”
听着他这样说,花清姿内心也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再强求什么了。
当她回到房里看到房中的一切时不由得愣住。“家具怎么变了?”
影八一看,果真如此,以前那些简陋的家具全都被换了个崭新的,看起来还非常昂贵奢华,与花清雪那里的家具有得一比。
就在他们满腹疑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花清雪的声音。“妹妹,这是我让父亲给你新换上的家具,你可喜欢?”
她让换上的?看来这个花清雪真的下重金了啊,竟然为了她跑去花勇邵面前显摆,貌似舒雁禁足的事情还没过多久吧,花勇邵内心还有没有气还是一回事。这个花清雪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花费心机的呢?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花清姿假装露出欣喜的样子,道:“这些都是姐姐让父亲换的吗?”然后又露出一副意识自已反应不妥赶紧正色。
“是啊,看样子妹妹很喜欢,那我就放心了。”花清雪内心轻哼,为此她花费一番功夫自然是不容易,但是看她的反应在自已意料之中,也算是平衡了下内心。
“那就先谢谢姐姐了。”花清姿笑道。“姐姐这番花费心思,让我很是感激。”
“哪里的话,只要能让妹妹高兴,哪怕让我再做十件,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花清雪面露喜色,一副诚恳的样子。
花清姿抿了抿唇,故意问:“姐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花清雪闻言,面露凄然。轻叹一口气道:“能为了什么?我知道我以往做的事情罪孽深重,也不再企图你能原谅我了,但是能做一件让妹妹你高兴我也心满意足了。”
“姐姐必须如此?”花清姿咬咬唇。
花清雪见时机到了,便道:“唉,我的心情是妹妹你不能明白的。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妹妹你吃完晚饭早些休息,晚睡对皮肤不好。”说着便潇洒离开,看得花清姿特别想笑。
待花清雪走远了之后,花清姿勾起嘴唇看向影八,道:“晓得什么叫虚伪了不?”
“见识了。”影八淡笑。
“不知道她这次安的是什么诡胎,得小心行事些才行了。你为人谨慎心思比夏凉要好得多,所以你提醒着些夏凉,让她这段时间行事别太大意,免得中了花清雪的招儿。”她不担心自已中招,那是因为她断然不会中花清雪的招。只是她担心夏凉那个脑袋单纯的丫头罢了。
影八点头,道:“奴婢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花清姿身边久了,他自称奴婢都麻木了。更让他觉得变态的是,他现在自称奴婢竟然已经流利自如,习以为常了!
但不得不说,从侍候花清姿那段时间起他就觉得她待下人还是不错的,粗活极少让他们去做,有时候还会亲自上阵。和花清姿相处起来,竟让人有种朋友相处得感觉,而不是主仆。
花清雪回到房中,花清媛紧追问什么情况。花清雪狠瞪了花清媛一眼。“本小姐做事自然是顺顺利利的,哪像你,做什么都不行!让你去做你不做,我回来你就只会问!”
“我还不是担心花清姿见了我就生厌吗,我自小就欺压着她,就算她本有意谈和,恐怕见到我就不想谈和了。”花清媛委屈道。
花清雪闻言大怒不已。“生厌生厌,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废物!让你做什么都做不好,谁让你以前总欺压着花清姿,这下倒好了吧,完全不给自已留后路,难怪你做人会这样失败!我真为你那早死的娘感到默哀,生了你这样的女儿还不如生块叉烧!”
花清媛被花清雪损的不如人,内心即是委屈又是愤怒,她有那么没中用吗?而且当时不是舒雁暗示让她去欺负花清姿的吗,怎么现在出事了就盖在她头上了?纵使内心有千万埋怨与不满,但花清媛哪敢吭声抗议?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毕竟她是要靠花清雪过日子的。
花清雪出了一口气之后,内心倒是舒坦许多了,毕竟在花清姿面前假惺惺做作的她很是不好受,还何况得看她面色行事,更是让她憋气不已!“哼,花清姿那事儿我成了一半,她倒是动摇了。”
“这么快?你用了什么法子?”花清媛一愣欣喜问。
“自然是给了她利益,和她说我向父亲要家具往她那搬去。”花清雪喝了一口茶淡道。
花清媛不由得皱皱眉,道:“你向父亲要家具?这样不会有事吗?毕竟前段时间大夫人才?”
“你傻啊,还真信了不成?我才不会在爹气未消的时候去送死呢,自然是我自已掏银子给买家具送去的啊。”还好以前娘给了自已许多银子首饰之类的,她虽大花但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首饰。
花清媛为了掩饰自已的不够聪明,纳纳笑道:“那是因为二妹你说得太逼真了吗,让人以假乱真。”
花清雪自然是听得出她的拍马屁,但花清媛拍的还算受用,便也不跟她计较。“只要事儿成了,就轮到她花清姿受遭遇了。”花清姿,你让我所受的罪,我一定要让你自已亲自品尝品尝!而且,还是十倍奉还!
时间很快的就流逝到了第二天,这天花清姿倒哪儿也不去,很乖的在房里面抄写东西。
看着花清姿已经写了有几个时辰了,影八上前问:“小姐,你已经写了好几小时了,真的不歇歇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花清姿倒也觉得乏了。伸了个懒腰问道:“夏凉侍候小姨还好吗?”
“我刚刚去看她们,有说有笑的,情况挺好。”影八点头道。
“我去,还在说说笑笑?这两人话题还挺多啊,该不会是相见恨晚吧。”花清姿喃喃道,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写了这么久手已经酸痛了。
“你在写什么呢?”影八凑了过来问。
花清姿倒也不遮掩,反而拿了几张递给影八道:“是药与药之间的冲突,还有组成。这些都是写了给枫若俞他们看的,等他们都熟记了那些药物之后,他们就能看这些了。”
“这些东西让郎中写不就好了吗?”影八疑惑问,“何须自已亲自动手呢?”
“自已动手有什么不好?一能加强自已的记忆,二自已操纵内心有数。一石二鸟啊,况且郎中认识的药可不一定比我多。”花清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笑眯了起来。
影八内心默道一句不害臊,然后看了看门外,道:“今天太子难得没来。”
“他在做事儿呢。对了,红翠,你会武功吗?”花清姿忽然问。
“呃,不,不会。”影八选择了撒谎。
然后花清姿很果断道:“你撒谎。”
影八在内心暗骂既然你都知道我会武功你还问!“你主人派你来保护我,必然是身怀不凡的技术,我看你既不会打扫,侍候人也不咋的,心思也不是特别厉害,说话嘴巴也不怎么伶俐。你武功也未必会比我厉害,哎,你主人到底是看中你什么让你过来保护我的?”花清姿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真的是女人吗!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为什么她说这些话完全不害臊!
“我会些武功。”为了不在她心中成为废物,影八只好说出实话。
花清姿忽然露出一个大笑容。“哎,还真的会啊,我以为不会呢。”
如果你她是主子在乎的人,他绝地绝对要掐死她!她压根就在玩自已好吗!“哈哈,别生气啊,你看你这臭脸,一副深仇大恨似的。我问你这些事儿,是琢磨今晚要不要让你回避。”花清姿无奈笑道。
影八愣了下,明白她指的事情是什么。然后下意识道:“不用,我能自保。”
花清姿倒是顿了下,满脸疑惑的看着影八问:“你知道我让你回避什么?”
“嗯?不是刺杀的事情吗?”影八懵然问。
“哦?你咋知道我指的是刺杀的事情,我记得我除了腾景澜说之外没和你说过吧?”花清姿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