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秋,十月末,我来到盐原帚川的支流鹿股川,坐在河畔的石头上。前日夜晚,强劲的秋风将红叶刮落殆尽,河面铺上了一层红彤彤的树叶。左右两侧高耸的峰峦直达天际,夹在其间的天空仿佛也似河川在流动。深秋时节,河水消瘦而干涸,在河面的乱石间流淌,顺地势蜿蜒穿行于峰峦深谷中,远远地可望见水流的尽头。在尽头处,恰有一高峰当河而立,挡住河水去路。远远望去,似乎河水会被此峰吞吸进去一般,又好似此山想要拥抱住河水,挽留她一般。“留下吧,离开故里有什么好呢?留下吧,留下吧。”然而,河水仍旧在河底的乱石间,在红叶覆盖的水面下唱着歌顺流而下。坐在石头上,侧耳倾听。这声音,是松风,还是无人弹奏而自鸣的琴音?怎么比喻才好呢?身在石头上,心却追逐着水流的尽头,远去、远去、远去。——啊,又依稀听见了这声音。
时至今日,夜半从睡梦中醒来,心灵澄净时刻,仿佛都会从远方传来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