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从小骨瘦如柴,没有文化的血肉,不能吮吸几千年悠悠诗歌大国的一滴奶水。他喝着另一种乳汁——土地苦难的深重里淌流的血泪,坎坎坷坷地成长。
中国的泥土赤红,泥土在燃烧……
中国的云朵赤红,云朵在燃烧……
硝烟弹雨中学习扛枪,也学习拿笔。战火纷飞锻炼着人生,也锻炼了诗的生命。肩上的武器是枪,心上的武器就是诗。和诗结下不解之缘后,人生里程和诗的征程便水乳交融在一起了。灵感的鸟儿穿过战斗生活的丛林自由飞翔,发现和收割诗了,便舒畅起荡漾的一泓池水;岩壁撞折了灵感鸟儿柔软的翅膀,苦恼又弥漫起一片阴霾。最后,在一首诗的婴儿临盆下地的瞬间,依依不舍,歉歉然而去,过早画上了一个诗的句号。
进了博物馆的土枪,炕头上的油灯,不会忘记当年冒烟青春的英姿,和沾满尘土的朴素热情。而今,那张书桌的寂寞,还在回忆稿笺上纵横驰骋的滔滔情思;书籍扉页上手指留下的体温,还在盼望那双目光的灵性;而那支从未停歇的笔,更殷切地等待着行云流水,在等待里悄悄啜泣……
用诗扛着枪的人生哪里去了?
只有诗神和诗的祖国,知道他和他的诗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