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正雄,1960年10月出生,布依族,贵州省望谟县油迈瑶族乡教育辅导站教师。2006年,荣获“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2007年,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并在第一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中被评为“全国见义勇为模范”。
一 他救出了32名学生
2006年6月12日深夜12时许,雷雨交加,平卜河水猛涨,韦正雄的家在平卜河边,他家一楼很快被淹,有30几名平卜学校的学生就寄住在他家一楼,他的母亲也住在一楼。学生王梅突然发现房间进水,她大声叫醒同伴们,又把韦正雄的母亲拽上二楼,这时一楼的水位已齐腰深。
韦正雄被惊醒了。他拿起手电筒向窗外一照,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楼已被洪水淹没,洪水夹杂着树木和大石块撞击着墙体,小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韦正雄正在准备营救一楼的学生,女儿海丰说:隔壁二叔、三叔家都是平房,两个婶子和弟妹们肯定也在水里,他们也很危险呀!韦正雄听后心如刀割。老母亲也说:“正雄啊,老二老三在外打工,临走可是把妻儿托你照顾的啊,长兄如父,要是没了,你可怎么交代啊?”
来不及多想,必须马上救人!韦正雄让女儿到窗口边去喊婶子和弟妹们,自己果断冲向一楼。他嘴衔着电筒,在一楼游着,摸索寻找在水中挣扎的孩子。突然,一股巨浪把一楼的大门冲开,韦正雄被洪流推回到楼梯口。他听到女儿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两个婶子和弟弟妹妹们,隐约听见几声呼救,就再也没有一点回应了。他看见几个学生已从里屋游出来,抓抱着漂浮物在堂屋里漂荡。有两个女生最先摸到门口,她们脱险了。有5个孩子在水中挣扎着。韦正雄和妻子把在水中漂荡的学生逐个救上二楼。他在楼梯上用木棍打捞,拽住一个就传递给妻子,女儿韦海丰帮助学生们擦洗身上的淤泥。
这些被救上二楼的学生受到惊吓后,抱成一团。韦正雄让妻子和女儿稳住孩子们的情绪,帮助学生清洗身上、嘴里、鼻孔里的泥沙。随后,韦正雄又撬开一间被泥沙堵住门的房间,把6个男生救出来。
这时,洪水已造成平卜村的交通、电力、通信全部中断。韦正雄告诉自己:“镇定,千万要镇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数了一下二楼的学生,发现还有15个在一楼。
老母亲在一旁含泪对他说:“你弟媳妇和侄子侄女全在水下,现在去救,还能救上一两个,再不去救,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正在这时,一楼靠近楼梯口的寝室传来呼救声,韦正雄顺着楼梯潜下水,游过去抓住天窗的钢筋,他让学生们憋住气,把他们一个个从水中拉过门框,妻子把救出的孩子拽到楼上,又有4个孩子得救了。
还有没救出的孩子,韦正雄喊着他们的名字,用手电筒在水面照着。这时,一间房里传来女学生微弱的回应。这时,她们已到了绝路,洪水快与天花板齐平,她们拽着从天花板上垂下的钢筋,脸紧贴着天花板,艰难地呼吸着……
韦正雄再次跳入水中,奋力推门。门没推开,汹涌而来的洪水淹没了天窗,把他又冲回到了楼梯口,身上也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
水位终于慢慢下降,13日凌晨1时许,洪水从二楼屋面消退,渐渐退到一楼水泥顶板下,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第四间寝室传出。韦正雄找了一根长竹竿游下楼去,将孩子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只有一名学生不幸遇难。
二 他痛失7位亲人
13日凌晨5时,肆虐的洪水终于退去,平卜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韦正雄安顿好学生,他冲到两个弟弟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两家一片狼藉,两个弟媳和3个侄子侄女永远地躺在泥浆中,还有两个侄女不知所终,两家7口人就这样没了……
韦正雄悲痛欲绝,他在地上跪了好久,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家里。他让妻子给在外打工的两个弟弟打电话,自己忍痛为逝去的亲人料理后事。老母亲快要气疯了,危难关头,儿子只顾救别人家的孩子,放着自家人不救,7个活生生的人没了,她再也不愿瞧儿子一眼,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了。
几天后,被救学生的家长纷纷前来谢恩,他们带来鸡蛋、大米、蔬菜等礼物以示感谢。而赶回家的两个弟弟,把所有的悲痛和怨气都撒在哥哥的身上,亲人的离去成了哥哥的责任,是他见死不救,六亲不认。他们吃住都在哥哥家,但谁都不理他,每天早出晚归,不愿和他在一起,吃饭和他同桌都觉得别扭。
韦正雄多次试图向弟弟解释,请求弟弟的谅解,但没人理他。半个月之后,当韦正雄再次向弟弟请求原谅时,神情呆痴的大弟终于说话了:“哥,别说了。我们都知道……当时你也是无可奈何……家里还有32名学生呀……”二弟也伤感地说:“哥,我们晓得你很难……只是我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是啊,谁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呢?弟弟们的苦楚向谁说呢?韦正雄和两个弟弟抱在一起,他悲痛大哭:“谢谢,谢谢你们原谅哥……”三兄弟泪水长流,场面让人撕心裂肺。
三 一位真心英雄
这场特大洪灾,望谟县有30人死亡,20人失踪,16万多人受灾,全县一半以上人口的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全县有31人被授予“抗洪抢险英雄”称号,而韦正雄不在其中。
当时,县里要表彰抗洪抢险先进人物,曾要韦正雄上报事迹材料,但他以太忙为由拒绝了,单位领导也多次催他写出救灾的整个过程,但他总是说:“太忙了,也没什么好写的。”他知道死了那么多人,其中亲人中6人遇难1人失踪,也眼见着1名学生逝去,他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他的心在流血、在忏悔,他没有心思考虑自己的“英雄”事迹。后来,韦正雄曾这样说:“如果能让亲人们都活着,我宁愿不做英雄。”
韦正雄的英雄事迹很快在全县传开,老师和学生们传颂着他不顾亲人而全力救助学生的大义壮举。《贵州日报》、贵州电视台等省内主流媒体,集中报道了韦正雄的事迹,他终于走进了英雄的行列。
面对后来的荣誉,韦正雄认为,救人是一件很自然的举动。“在那种场合,谁都会这样做的。”
这就是韦正雄,一位真心英雄,一位有血有肉、有人情味的英雄。
韦正雄(前中)与妻子(右一)和他在洪水中抢救的学生韦业卖(右二)、韦业旺(左一)、韦业红(左二)、韦莲(右三)在一起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