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真谓真实,显非虚妄。如谓如常,表无变易。谓此真实于一切法,常如其性,故曰真如。”——《唯识论》
一
善沙右手五指一捻,再展开时掌中已空无一物。他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道:“幻真大师,忍着点痛。”说着便向伤口浇去。幻真只觉伤处一阵刺痛,不由皱了皱眉,但污血洗去,看得出这伤口已然合拢。
李思裕见幻真与这老人竟是认识的,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他果然是个好人。”见幻真伤口不再流血,忙上前道:“真大师,你还行么?我给你包起来。”
幻真接过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这伤口虽然不算太重,可一直让他难以提起真气,此时纵然还有些疼痛,但身上的力量却在一丝丝恢复。李思裕帮着他将伤口包好,幻真站起身来,向善沙行了一礼,道:“多谢上师。”
善沙看着幻真,眼中却有些闪烁。待幻真包好伤口,他喃喃道:“大悲风下还能撑这许久,幻真大师,你也当真了得。”
幻真也看着善沙,道:“上师,幻真愚鲁,请问上师为何要相救贫僧?”善沙对自己手下留情,先前在那石屋中他也知道了。可是善沙明明说要放了自己,却不知他为什么又驱使这阿那婆达多龙王来阻拦。
善沙看着幻真,半晌无语,忽然道:“幻真大师,你所中大悲风刚被驱尽,先休息一会儿吧。”
幻真见他避而不答,心中疑惑更甚,皱了皱眉道:“大悲风?”
善沙道:“正是,不然以你的功力,这伤口何至于至今不愈。”他背起手,面向洞口,低低道:“幻真大师,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只是如今唯有这一线生机,就看你抓不抓得住。”
幻真知道善沙定然不会多说,但不管怎么说,善沙对自己并无恶意却是无疑的了。他坐下来结成跏趺坐,慢慢调匀呼吸,默念了一遍心经。先前打坐时总觉胸腹间似堵着一块磐石,此时内息却顺畅之极,如有一条水银在体内游走。
李思裕不知他们弄什么玄虚,见幻真打坐,不敢再去打扰,退后了两步挡在公主跟前,只是盯着善沙的背影。这老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如泥塑木雕,纵然知道他是友非敌,但要李思裕去打声招呼,寒暄几句,他仍是不敢的。一时间洞中鸦雀无声,外面却忽明忽暗,也不知有些什么,李思裕心中越来越是忐忑,心里寻思道:“到底会怎么样?马继忠他们找不找得到我们?”
正在胡思乱想间,地面忽地一震。李思裕原本就立足不定,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吓了一大跳,慌忙又站起来,叫道:“又出什么事了?”
幻真也一下睁开眼,站了起来。善沙仍然背对着他,喃喃道:“果然来了。幻真大师,你眼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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