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市长,你好啊,喝酒了吗?哎呀,怎么中午喝这么多呀?走,走,兄弟我请你去茶楼休息休息吧”那人说。
“好嘛,休息去!”
那人扶着杨市长,径直走向了碧云路的阳光茶楼,对服务员说:“给我们开一个包间,午休。”
那人把杨市长扶进包间后,给他叫了个按摩小姐进去,自己立马就溜走了。按摩小姐进去后,刚把杨市长的上衣脱掉,正准备解开他的皮带时,包间的门就被派出所的干警一脚踢开,警察喊道:“里面的人,不许动!我们是派出所的,在执行公务,请跟我们走一趟!”
派出所干警迅速把赤裸着上身的杨市长和仅穿了件薄纱睡衣的按摩小姐一起拉出了包间,推上了警车,然后打开警灯,一路呼啸着直奔派出所而去。市电视台的一名摄影记者和晚报的一名文字记者也早就蹲守在茶楼大厅内,抓拍到十几张珍贵的镜头,并打车一直追到派出所门口。当天晚上,市电视台就播出了通州市杨市长涉嫌黄色按摩的新闻报道。晚报第二天也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通州市新上任的杨市长脱光上衣、皮带耷拉着,跟按摩小姐站在包间门口的画面,并配发了一篇很短的记者评论:通州不需要这样的市长!
消息一出,省纪委当天就表态,严厉批评了杨市长生活腐化,自甘堕落,违反党纪,影响恶劣,接受纪委调查。
周云贵这样一想,也就开始心中暗自高兴起来。
他想:是谁想搞掉陈书记呢?难道是张市长?他们两个互相掐起来了?如果真是他们两个掐架的话,那这事儿就更好办了。难道他张传富市长就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在通州做官都好几十年了,自身会那么干净吗?
周云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有道理。于是,他悄悄地敲开了陈小梅的房门,四周环顾了一下,确信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就侧身钻了进去。此时,陈小梅正穿了件睡衣,趟在床上看电视。见周云贵进来,小梅坐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陈小梅问道。
“嘿嘿,我想跟你探讨一下哈,这次事情有点奇怪。第一,怎么我们躲得这么顺利,快两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第二,这次事件,我估计是陈书记得罪了地头蛇张市长。张市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也是我们市的一盏很不省油的灯啊。第三,如果我分析对了的话,那么这个张市长自己也不会把自己带进去,会见好就收,达到让陈书记下课的目的就会很快收手的,不会再来追究我们这些小公司什么的。因为,据我所知,陈书记光男女关系就可以让他下课,更不要说他的经济问题了。他的弱点,我是亲眼见过的:见了女人无论漂亮不漂亮,他都会腿软的。”
说到这里,周云贵把目光从陈小梅的睡衣上移开了。
“嘿嘿,莫说别个哈,你还不是见了美女腿都挪不动?”陈小梅这是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心情轻松地可以跟周云贵开个玩笑了。
两个月来,虽然没有被纪委或者警察抓进去,但成天躲在酒店里面看电视的日子,也比那里面好不了多少。而且,她和周云贵之间,虽然先前有那么点儿好感,但这是非常日期,偶尔胡思乱想一下,自己都会立马打消了那个念头。
刚才听周总那么一分析,聪明的小梅也立马意识到:这是一起通州内部的派系斗争。因为,她曾经听人说过,市纪委书记跟张市长是拜把子兄弟,也是通州的板凳级人物了。所谓板凳级人物,就是一直呆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既不升,也不降。想到这里,陈小梅一直绷着的神经也就松弛了下来。她突然伸了个懒腰,一下子跳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间,完全不顾身边还坐着个大男人。
“哎,起来哈,不要引诱我哟。”周云贵说
“我今天就是要引诱你,可不可以?”陈小梅调皮地看着周云贵。
此时,周云贵脸颊绯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好,眼睛也不敢正眼看着小梅。周云贵的心跳迅速在加快,血液从脚底直冲头顶,甚至感觉到了点点儿头晕。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陈小梅说了那句话后,也显得十分羞涩。胸脯急剧地起起伏伏,像两只兔子在她怀里活蹦乱跳。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房间内只剩下中央电视台播音员李杍萌的声音。
“小梅……”周云贵轻声叫道。
周云贵伸手轻轻地拉过小梅的手,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只在心中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更多的勇气进行下一步。
时间就这样凝固了似的,电视机上反复播放着日本大地震发生海啸的画面。此情此景,显得那么的不和谐。
陈小梅紧闭双眼,等了半天,见这个男人犹犹豫豫,便挣脱了周云贵的手。先前澎湃的热血,也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女人在这个时候比较冷静。女人的逻辑,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你,哪怕天崩地裂,也会爱得轰轰烈烈。为你疯,为你狂,就是为了要跟你能上床。真正的爱情,就是让人疯狂。火坑也要跳,地雷也要踩。而不是像个娘们儿,思前想后,顾虑重重。
爱情这东西,是什么样儿的开头,就会是什么样儿的结尾。这还没开头呢,周云贵就软里巴稀的,那以后还会有好的结果吗?
其实,小梅心里一直期待着一场轰轰隆隆的爱情。想怎么活,就怎么过,只要自己喜欢,自己高兴,想爱就爱,完全摆脱各种世俗的眼光。
当爱情还像一场拉锯战时,说明两个人还处在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状态。
虽说陈小梅年龄不大,却善于思考和总结。爱情那些事儿,到现在自己虽还未亲身经历过,可身边的那些个姐妹儿们是个什么样儿状态,她是清楚的,明白的。
身边的好姐妹儿们,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带个男人,好得如胶似漆,爱得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到处买刀买药,要死给那男人看。
这些,小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孤独寂寞了,也很羡慕别人,甚至是嫉妒。可有时候,心如止水,冷眼观世界,觉得一个人的日子还是十分的惬意。
人在旅途,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需要自己走,自己扛。
这人生一世,就好比一次短暂的旅行。每一个阶段,每一个年龄,身边都会有不同的人来陪伴。来的来,走的走。该留的留下了,要离开的你使劲拉也拉不住。
如果说把人的年龄按照十年为一天来计算的话,一个人最多也就能够活过七八天而已。能够活上九天十天的人,少之又少。这样想来,一个人的一生,不就是来人间旅游了七八天而已吗。
现实生活中,出去旅游,旅行社不也就喜欢安排个七八天的行程吗?多玩儿一两天,旅游的人就会开始麻木,游起来心情烦躁,总想回家。那是因为,风景看多了也就没有了风景。
周云贵终于收回拉着小梅的手,觉得十分的尴尬。嘴里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一个人悻悻地转过头去看电视。先前沸腾到快90度的血液,一下子凝固成冰块,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哎,这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究竟应该怎样去征服呢?周云贵在内心深处烦恼着。
去猛了,会说你粗鲁,没文化,没品位;和风细雨吧,又嫌你没男人味,没有野性;那中和点吧,又觉得你太娘娘腔,不在意,不重视。
这得要靠男人自己去解读,去判断,去研究火候。什么样的火炒什么样的菜。女人,虽说原材料一样,但炒不出同一道菜来。不同的男人放不同的佐料,不同的男人用不同的火侯。文火,猛火,咸了、淡了,自己把握。要不然,端出来的菜,不是夹生,就是炒糊。
有人说过,在感情这方面,男人求勇,女人求真,一点儿不假。
其实,周云贵不是不想和陈小梅发生点儿关系,而是他们此时的处境,不便于发生任何关系。而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是一个十分草率的男人。
周云贵心想,这人生真像是在演戏。上帝是观众,众生是演员。上帝在那里俯瞰众生表演。而且上帝既编剧本,又当编导,独自在那里自娱自乐。
自己的公司发生了这么多倒霉事儿,虽说还没有最终有个结果,但是这藏藏躲躲都快两个月了,与外界既不能联系,又不能接触。自己家里是个什么状况,也不得而知。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儿,家里人包括父母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纪委的人把她们找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切,完全在考验着一个人的直觉和判断,心里负重得太多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女人方面的事情呢。
周云贵这几天思考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可怕的张市长。这人在通州根基深,胆子大,人缘广,而且手段比较狠辣。一旦他坐上了书记的宝座,那整个通州还会风起云涌的。这一次陈书记的落马,一定是中了他的圈套。这官场啊,简直就是战场!一旦有人疯狂,必然有人要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