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午睡起来,便又百无聊赖地往汛乡街道上走去。如今,她每日每夜都在担心着官司缠身的汪来俊。她对汪来俊可是又气又恨,对叫花子韦老二却只有恨,恨不得这个叫花子早些死,免得这么令秋姑心烦意乱。因此,她一有机会便要上汛乡的街道上走一走,特别是在胡雷乡约的那里去走一走,希望能够得到有关汪来俊的可靠消息。
正走在街道上的秋姑,忽然看见了孝廉学堂里的赵先生正在往胡雷乡约的家里走去。秋姑觉得好奇,赵先生可是很少往胡雷乡约家里走的,今天这是怎么啦?是大太阳把赵先生晒到汛乡的街道上来的吗?秋姑站在阴凉处,看着胡乡约的门口,直看到赵先生和胡雷乡约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秋姑本想厚着脸皮上前去问问胡雷乡约,雒县的汪来俊县丞到底啥时间到汛乡来?或者汪来俊那个案件有何着落了。但是,赵先生跟在胡乡约的后面,秋姑就只得望而却步了。赵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况且又是汛乡的圣贤之人,孝廉公也是他的学生,因此就倍受汛乡人们的尊敬,爱戴。要是赵先生晓得秋姑同雒县的汪县丞有些牵连,那可就惹祸了。秋姑又不是傻子,她而今眼目下全靠侄儿供养着,她不敢去淌这股祸水。秋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乡约同赵先生从街道上走了过去。两个人一边走着,偶尔还回过头来看了秋姑一眼。秋姑也不知两个人的眼神到底意味着有啥事情。秋姑才不管他们那是啥子眼神嘞!她该到这街上好玩的地方就玩去。她再也不注意胡乡约跟赵先生了。
其实,胡雷乡约与赵先生正是看见秋姑才往街道上走的。两人走在街道上曾回过头去看一眼秋姑。他们正在议论秋姑哩。两人此刻正是去办一件与秋姑和姜母也有密切关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