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三春刚吃过午饭,趁着静依师傅她们还在午眠,她一个人坐在离大门不远的道观殿里做针线活。她不时地也抬头看一眼外面毒辣的太阳,但从没有耽搁做她手上的针线活。她要将这些做好的针线活,再让邻姑嫂子带到汛乡街道上去卖掉,然后给婆婆买米,间或还要给婆婆买些肉回去。不晓得这些天来,姑姑在姜家院子去没有。她这个人好逸恶劳,那么大的院子里没有人照看,婆婆的一双眼睛又看不清楚,一个院子不晓得弄脏成啥样子了。丈夫姜诗,一天只晓得忙着教书,却从来不晓得照顾自己,更不用说照顾儿子安安了。想起安安,庞三春心中就好像在淌血。她真是不该这么早地就离开了自己的母亲。他那么小,才六岁多的孩子,更不晓得照顾自己。算算日子,庞三春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儿子安安现在肯定都成了脏猴儿娃娃了。庞三春又不好出面,要是有人能悄悄地把他们父子俩的衣裳带到白依道观来,庞三春就是不睡觉,也要把他们父子的衣裳洗干净。可是,有哪个人愿意去把他们父子俩换下来的脏衣裳,带到白依道观来呢?又要叫他们父子不晓得是庞三春替他们洗的衣裳,这种事也难为人呀。
外面咋起风了,真怪呀!这正午时分居然会忽然起风。庞三春看了外面的树尖一眼,只见树尖已经被风吹得沙沙的响。随即,几只喜鹊居然在正午十分,还叫着从白依道观殿上空飞过。庞三春觉得更奇怪了。这时,静依仙姑就如同飘逸的仙女,从屏封后面走到了庞三春的身后。正在做针线活的庞三春,居然没有发觉,好像一个人十分入迷的信徒,在虔诚地做功课。静依仙姑站了许久,才笑道:“孝廉公夫人,你真是太忙了,也不要太累了,你歇一阵吧!”
庞三春抬起头来,见是静依仙姑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笑着说:“静依师傅,我没得瞌睡。只是正午这么大的太阳,好热啊,睡也是睡不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