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回到宽窄巷子泊好车后,站在路口边,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珍儿,她的金色卷发随风飘动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禁不住羡慕那些卷发和她那么亲密。
包拯正看得忘神,珍儿已经到了他面前:“伊凡和阿泊他们饿了,就在那边的川菜馆吃饭当作丰盛的夜宵呢。”珍儿和包拯来到川菜馆,虽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馆子内还热热闹闹的,店小二还热情地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回锅肉来了,客官慢用。”店小二正端上一盘喷香扑鼻的回锅肉,肉片又薄又大且肥瘦相连、油金黄亮泽、加上少许的红椒青椒和绿白分明的蒜苗、还有些许的豆瓣,伊凡看着都直咽口水,就又添了一碗饭。
包拯看到桌上的菜,忍住不说道:“你们还挺会招待小客人的,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藤椒麻辣鱼片和回锅肉,都是经典的川菜。”伊凡说:“包叔叔,真的好吃,色鲜味美。我最喜欢吃回锅肉,又嫩又香,不是特别辣。鱼片和鸡丁都特别鲜嫩,就是辣了一点。鱼香肉丝有点酸。但都好吃。”看到伊凡那么喜欢,大家都笑了,他们都希望这个“小孤儿”快乐。
包拯问道:“伊凡,你的小松鼠朋友呢?”伊凡轻轻地拍了拍胸前的口袋说:“她睡觉了。”珍儿轻声说:“那我们就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打搅了小松鼠休息。”
在伊凡吃饭的时候,包拯认真打量了他,觉得他和珍儿长得是有一些相像。
出了川菜馆后,珍儿和包拯走在前面,伊凡和泊泊随后。伊凡好奇地看着巷子两旁摆的各种特色工艺品地摊,珍儿还不时地回头看他。
泊泊接到宋丹霞的电话:“阿泊,我在网上帮我妈买了一个新冰箱,明天傍晚送来,你明天下班后就到我们家来帮着抬。你喜欢吃什么?我好让妈妈准备。”
泊泊说:“小尹,明天我一定来。我就喜欢蔬菜,别让尹妈妈破费地准备大鱼大肉,多吃蔬菜对伯母也好。我在宽窄巷子给我们倆买了一对同心结红手链……”泊泊停下来在电话里和宋丹霞专心地聊了一会。伊凡也就停下来等泊泊,正好看到旁边有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人在争先恐后地买什么东西,伊凡也好奇地围过去观看。
珍儿和包拯正走到路口,人行道和自行车道的红灯亮着,他们就停下来等伊凡和泊泊。这时候,听到伊凡在后面发出惊奇的喊叫:“这个装置真的太神奇了,居然能制作出像云朵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还能吃,还是甜的。”珍儿闻声回头看伊凡,泊泊已经结束通话正在对伊凡说:“这是棉花糖,能吃的。”
就在珍儿回头看的时候,一辆高速驶来的大型电瓶车正对着珍儿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珍儿了,包拯反应及时,一把抱住珍儿,包拯被电瓶车撞倒在了地上,珍儿也顺势倒在了包拯身上。电瓶车也翻了,车主见撞着了人,有些害怕,急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刹车坏了。”
珍儿没有受一点伤,但看到包拯的腿脚都有擦破还流着血,她流泪了。
珍儿轻声问包拯:“先生,您为了我都受伤了。您疼不疼啊?如果疼,就握住我的手会感觉好些。会不会有骨折?我们立即到医院去检查吧。”
包拯第一次和珍儿近距离接触,第一次看到珍儿流泪,眼泪挂在她白嫩的脸庞上,反射着夜晚的霓虹灯光如珍珠般好看,眼睛就像风雨的湖面般波光荡漾、朦胧而美丽。包拯笑着说不疼,他不自觉地用手把珍儿的眼泪接住,心想那是他心爱的姑娘为他而流的眼泪呀,他怎么舍得让眼泪流到地上让别人践踏。
包拯鼓起勇气说:“珍儿,为了你,我受再多的伤都不怕。我是真心爱……”珍儿立即打断他说:“我知道,但那三个字的分量太沉重了,等我记忆恢复了,您再说行吗。”包拯紧紧地抓住了珍儿的手。
一辆夜晚巡逻的警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个警察过来查看情况。
泊泊听到了警鸣声,又看到包拯躺在了地上,就喊伊凡:“伊凡,快过去,先生和珍儿姐好像被车撞了。”
泊泊和伊凡跑了过来,向包拯和珍儿问清了情况。伊凡对包拯说:“谢谢您救了珍儿妈妈。”
警车的警鸣声闹醒了奔奔,她从口袋里钻出头来:“伊凡,太吵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伊凡说:“包叔叔为了救我妈妈,被一个两轮怪物撞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四轮的大虫。”
奔奔跳到伊凡肩膀上说:“真是英雄救美呀。这个两轮是成都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叫电瓶车。那个顶上闪动红蓝灯的四轮大虫是警车。以后我给你详细介绍这些。你现在不要多问,不然这些现代人会认为你脑子进水了、有毛病。”
泊泊逮着电瓶车主:“你闯红灯还撞伤人了,不许走。要是骨折了,你得负全部责任。”车主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脸颊胖嘟嘟的、肥大的腮帮子吊在脸庞两边,嘴唇厚大而往前突出,她挣脱泊泊,急忙说道:“不会有骨折的,就小小的外伤。我给你五十块钱买创可贴,我走了。”
不想警察拦住中年妇女说道:“我是负责这片治安的铁警官。刚才确实是你闯了红灯,如果他真有骨折,这可不是小问题。把你们双方的身份证都给我,跟我走,先到医院检查,然后再到警局登记。”
来到医院,在急症科检查后,医生说包拯的小腿有骨折,必须住院,初步估计下来至少要有七八万的医疗费,还要花多少钱就不清楚了。伊凡在一旁惊奇地看着他闻所未闻的那些医疗器械,他心里暗暗佩服包拯那耐着疼痛一滴泪都没掉的忍劲。
中年妇女大哭起来:“我和老公从农村来,在城里打工,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一个月收入总共就三千块,还要寄点钱回老家养公公婆婆,每月都没有任何存款。我们是可怜的月光族。”
铁警官对中年妇女说:“你闯红灯撞人肯定是你不对,闯红灯就要罚款两百元。撞伤人的事情你能先和他们协商解决,解决不了,我们警察再介入。”
中年妇女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给包拯他们看,照片上确实有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
泊泊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刹车坏了还在开电瓶车?”中年妇女边哭边唠唠叨叨地说着家里拮据的状况。包拯腿开始疼痛起来,听着那妇女的话觉得烦躁,就对那铁警官说:“就让她拿出两百块作为警醒,下次骑电瓶车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往人多的路边开不要闯红灯。”中年妇女听到包拯这么说,立即就不哭了,高兴地翘了翘嘴角,那肥大的腮帮子都高兴地抖动了起来。她拿出两百块,对包拯说了声“对不起”后就想离开医院。
铁警官拦住妇女说道:“你们双方跟我到警局做登记。”
伊凡和珍儿留在医院照顾包拯,泊泊和中年妇女随着铁警官来到警局。只见警局里有事主和警察在争执的、有警察在劝架的、有警察在询问事主的、有警察在录口供的、有警察在打电话的。
中年妇女惊讶地说:“夜晚的警局还有生意啊。警察这碗干饭可真好吃,没事干就逮几个人来罚款。” 铁警官严肃地说:“请你严肃点。只有违法犯纪的人和相关事主,才会到这儿。我们警察都希望太太平平的,能晚上回家休息。”妇女咂了咂嘴,肥大的腮帮子抖动了几下显得很不在乎。
做好登记和上缴了罚款后,中年妇女就急忙冲出警局,骑着电瓶车走了。
泊泊随后也急着要走,铁警官说:“你登记的身份证是那位骨折的吧,把你的身份证也给登记一下。”
泊泊有些窘迫地说:“我没有身份证。”
铁警官问:“是没带还是没有,说清楚。”泊泊说:“是没有。我只有临时居住证,放在戏曲院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响亮刺耳的急刹车声音,有警察说:“不知道那位冒失鬼,开车这么快,要是撞上人、或撞上车子,那就要出大事了。”
铁警官把泊泊留了下来,详细问他为什么没有身份证。泊泊把自己和珍儿失忆的事情说了一遍。铁警官突然想起了什么,到电脑里查询了一会,又看了看包拯的身份证,然后对泊泊说:“那位骨折的人是大明星包拯吧。你们戏曲院的梁院长到警局登记过,让帮着寻找你和珍儿的家人,你们的照片在我们的寻人系统里。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我叫铁兴川。你记一下我们警局的办公电话和我的手机号。”
泊泊正准备离开,一个矮个警察边擦着额头的汗、边走进了警局:“哎呀,太危险了,这电瓶车闯红灯,差点就被我的警车撞上了。”
铁兴川说:“刚刚我才处理了一个事情,是事主的电瓶车刹车坏了造成的。”
矮个警察看了看铁警官放在桌子上的记录和事主的身份证复印件,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个事情的事主是个腮帮子肥大的中年妇女吧。哎呀,铁警官,你被她骗了,刚才就是她在警局前的十字路口闯红灯、还差点撞上我开的警车。幸好她的电瓶车刹车快,我的警车也刹车快就没有撞上。她的刹车是好的。”
铁兴川和泊泊无奈地对看了一眼,都沉重地叹了口气。
泊泊回到医院的时候,珍儿正守在病床边看着包拯输液。包拯觉得珍儿能守在他身边,心里没有因为受伤而难受、反而愉快起来,他说:“珍儿,给我唱你自己写的歌《月光仙子》,好嘛?”
珍儿轻声地唱起来:
“那天我看到了月亮在天空中微微地笑,
那天我听到了风中情人在温柔地说起,
‘月光仙子会让我们永远地在一起’
他们都已经忘记黑夜里寒冷的空气。
我被感动得想悄悄地离去,
他们拉着我说遇见我是他们的运气,
那天的我穿着纯洁的白衣,
那天我脚步轻盈地在月光里飘舞,
他们说我是他们的月光仙子,
他们要让我赐福他们永远在一起。
我为他们翩翩起舞动情歌唱,
我流着泪祝福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月光下的大地就是我的舞台,
为了有情人我是月光仙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他们的月光仙子,
我是他们的月光仙子。”
包拯听着歌,微笑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伊凡看到包拯救了珍儿,珍儿还温柔地为包拯唱歌,就悄声对奔奔说:“包子先生似乎是喜欢上了我妈妈。不能让他们相爱,不然我爸爸怎么办?”
奔奔也有些同感:“大人之间的爱情非常奇妙。我妈妈就告诉我,本来她不喜欢我爸爸,可是我爸爸猛烈地追求她,每年都为她储存过冬的坚果。后来我妈妈终于抵挡不住爸爸的追求,就‘投降’了,嫁给了我爸爸。要尽快让你妈妈恢复记忆,不然她不久后也会向包子先生‘投降’的。”
听奔奔这么一说,伊凡焦虑起来,但他还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该感谢包子先生救了我妈妈。要让我妈妈不‘投降’,我们得早些让妈妈恢复记忆,她一旦记忆起了以前在方圆陆地的事情,她就会随着我回家的。”
见包拯沉睡了后,珍儿让泊泊带着伊凡回戏曲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