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约瑟飞本来是和文玟一块到的医院,不料刚到医院门口,就碰到了双雁镇镇长麒麟的儿子麒裕,小飞许久都没有见着麒裕了,便向文玟请了一会假。文玟就先到疗养病房看望金六。“小飞,我爸爸受伤住院了,还在观察室。”麒裕有些忧伤,小飞拍拍麒裕的肩膀说:“我们是好朋友嘛,有什么困难我来帮你。”麒裕拉着小飞到了爸爸的观察室外面,一个虎背熊腰和一个个头矮小的中年人迎面而来,“麒裕,我们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们一块进森林打猎的时候,被一群狼追逐,他不小心掉下悬崖。不过医生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再观察三天,等稳定了就可以转到疗养病房。”那矮小中年人抱着麒裕安慰道。麒裕茫然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中年人,矮小中年人说:“啊,你叫我麒正叔叔吧,他是麒新叔叔。”
“那,麒正叔叔,您们陪我们一块到疗养病房看望金六妈妈吧。”麒裕见爸爸还在观察室,无法探视,就准备和小飞去看望金六妈妈。麒正非常沉稳,看了看麒新,摇了摇头,不料麒新爽快地回答道:“好啊。”然后悄声对麒正说:“我们少夫人郑成田美的母亲是金六女士的大姐,正好我们也借此探探此番事情始末。我们黑衣忍者的势力要发展到大雁岛,特别是在双雁镇,要建立慈善人体捐助中心、福利体检中心和福利育婴医院,更要和各方势力打交道。”
四人刚来到金六病房门前,就听到夹杂着喜悲的哭声和笑声从病房里面传出来,一个鼠头贼脑的黑瘦男子正在病房的一侧来回踱步,见到小飞四人,立即闪开离去。“你照顾好麒裕和小飞。”麒正觉得诡异,对麒新交代后立即追随那黑瘦男子而去。疗养病房外面是明镜湖的一条小分支溪流,麒正追那男子到溪流旁,男子见没有退路,正犹豫着是否跳下溪流,麒正一个跃身,手中飞出一个绳套,将那男子套住。
“说,你在病房外面鬼鬼祟祟地做什么?”麒正将绳套收紧,那男子被捆扎得疼痛,却不开口。麒正更加收紧绳套,男子无法忍受了,求饶地说到:“我本是奴隶人肉市场第一圈主管的随从,平常我跟着他,他也非常照顾我。自从凌资被捕,市场第一圈被关闭了,主管那赚钱的买卖就丢了,我们跟着他的一帮弟兄有了没了收入。凌资在被捕前给了主管一大笔钱,说死了也要拉上几个陪葬的主。于是主管就让我来探风。”
“还有什么人跟凌资有联系?”麒正又用力收紧绳套追问。“哎呀,你就饶了我吧,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黑瘦男子苦苦哀求道。
“那你们主管在那里?”麒正继续收紧绳套。“他,他就在医院,但我不知道他在医院的那个地方。”男子已经到了忍受痛苦的极限,痛苦地呻吟起来。
“糟糕,调虎离山之计。”麒正一掌将那黑瘦男子打晕并捆绑住,并封住其行动和言语的穴道,拖到旁边一树丛中隐蔽起来,然后急速飞奔回疗养病房。
病房里温情暖意融融,小飞、小昭和麒裕三个孩子围在庄嘉金六的床前欢声笑语,羽载舟、文玟美丽和麒新四个大人也正在说话。麒正快速地看看了病房四周,没有发现异样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正准备进入房内,一个亮点从窗外闪进,“大家都趴下。”麒正一声呼叫,飞身跃起将那病床踢翻,三个孩子尖叫着滚到床的一侧;同时左手中的绳套飞出,将金六套住并拉到胸前搂住;然后双腿横扫,将四个大人瞬间踢倒在地;右手掏出一把枪向窗外扫射。这时候,窗外一排子弹飞射入病房,麒新反应过来,将病床猛力一推,挡在窗户面前,然后边向窗外射击,边维护着孩子和大人撤退出病房。麒正一手紧搂着金六,一手拿着枪在前面开路。
三个蒙面人从外面破窗而入,对麒正等紧追不舍。麒正牢记黑衣忍者的规定:在不清楚对手的身份前、以及未暴露自己身份前,不开杀戒。“快带着他们离开。我来对付这些蒙面人。”麒正命令麒新。羽载舟虽然是读书出生的播音员,不过也经历过一些新闻现场的惊险事件,这时候冷静地拉着小昭和麒裕,文玟则拉着小飞和美丽,在麒新的指引下飞奔离开了疗养病房。见麒新一行人离去,麒正扯下身上的衣服,将金六捆绑在自己胸前,金六已经失去双腿,见这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也非常冷静,双手紧紧抱住麒正,知道只要自己不添乱就行了。
蒙面人逼近麒正和金六,麒正的子弹已经用完,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用力抛出,击打中蒙面人握住手枪的手,手枪顿时落地;然后麒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出绳套,将三人捆住并用力收紧,拖到溪流边的树丛里,又把那黑瘦男子的穴道解开并弄醒。“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疗养病房?”麒正厉声叱问,并扯下三人的蒙面,金六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原奴隶人肉市场第一圈的主管。三人低头不回答。
金六指着麒正,虚弱地说:“这事情和他无关。我就是到奴隶人肉市场释放那些小孩的庄嘉金六,你们是为我而来的吧,如果你们与我有什么恩怨纠结,大可不必现在来,等孩子们和探访者离开后,你们再对我下手不迟啊。”金六又让麒正放下自己,麒正不肯。金六柔和地说道:“我从小就领略了庄嘉家族慈善的精髓,也自认为从未与任何人以及任何势力结仇,如果是我不小心挡了你们的财路,那我也是为了孩子们。如果你们愿意改过自新、说出实情,我会在警察面前替你们说说情,毕竟也没有造成大的伤亡。”三人还是低头无语,不料那黑瘦男子说话了:“老大,就招了吧,我们何必为凌资这个恶魔再卖命呢。只要留着一条命,到别处去挣钱不一样吗。”
一阵警笛声传来,医院的院警在接到羽载舟的报警后赶来,大雁市的警察也赶来了。
“我也是为了报答凌资的知遇之恩和提携。以前我就是美雁岛上的一个平民,平日里我只会一些拳脚棍棒之术,终日无所事事,父母亲人都嫌弃我,也没有女人喜欢我。后来成立奴隶人肉市场后,被凌资招入并提拔我当了第一圈的主管,挣了不少钱,媳妇也娶了,父母亲人也奉我为座上宾。这次凌资落难了,要求我替他杀了金六,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他了。他还给了我们不少钱。而且,而且奴隶市场的第一圈被取缔了,也断了我们的财路啊。求求你们,就放了我们吧,而且我上有父母,下有孩子,他们就靠我挣钱吃饭。”那主管听到警笛声,终于开口说话了。
“哼哼,男子汉大丈夫那里不能安生立业。你们看看一个女流之辈为了无亲无故的孩子失去双腿了,都毫无怨言。你们还受凌资和金钱的迷惑,来暗杀她。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财路并非正路,那里面的一些孩子并非天生是奴隶,是其父母亲人被凌资等人害死或被拐卖到奴隶市场,当做商品买卖的。”麒正凌然地痛斥道。
金六从未被男性如此紧密地搂抱,虽然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仍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感激之心溢于言表,用手拍了拍麒正让他停止痛斥,柔和地说道:“这样吧,你们自己到警察那里自首,我自当会为你们说些好话。如果你们今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到雁回镇的儿童会来找我。经过这次的遭遇后,我也开始反思,将为儿童会招纳一些护卫。你们如真心改过,做我们儿童会的护卫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薪资报酬,也不会比奴隶市场低。”
那主管等人听到这没有一丝责难、柔和无比的女性声音,禁不住地抬头看:一个失去双腿的娇弱女子被绑缚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胸前,小圆脸上散发出仁慈的光辉,眼神如母亲般安定祥和。黑瘦男子哭泣起来,另外三人也有些羞愧。金六露出温柔的笑容,对麒正说道:“恩人,我们走吧,我相信他们会改过自新的。警察已经来了。等和美丽他们会合后,我们再到警局为他们说说情吧。”
麒正解开绷带,将庄嘉金六抱在怀里。金六看着他沉稳的、轮廓分明的脸庞,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金六顿生好感,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贴的那么近。从小到现在,她都无心打理自己的感情世界,常年忙碌于儿童会的各项事宜,而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麒正无比心疼和怜惜地抱着金六,多么娇小柔弱、没有了双腿的女子,但那张小圆脸就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柔和而淡定,仿佛人间的凡尘俗事和沧海桑田都不曾发生过,仿佛她的身心永远都在无忧无虑的桃花源。本来麒正还想安慰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他反而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需要她的安慰;他从有记忆的时候,就只知道文董是他的养父,文董把他抚养成人,并严密地培训他成为八大黑衣忍者首领之一,他又在飞雁王国组织了自己的嫡系网络,三十多年的腥风血雨打打杀杀、日夜奔波忙碌,维护着新动力集团和文氏家族的利益和安全;他想休息了,如果能经常和她一起说说话,在夜晚相依相偎,放下三十多年的恩恩怨怨……
“恩人,你还有没自我介绍呢?”金六的问话打断了麒正的遐想。“啊,我,我是双雁镇镇长麒麟的好朋友,叫麒正。与我同来的是麒新。我们随着麒裕来看他父亲,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您没有受到惊吓吧。”麒正看到金六正端详自己,这个在风雨的磨折中长大的大男人反而有些羞涩了,他一直都听闻并了解庄嘉家族的德行和善举,也非常熟知金六,但这是第一次亲身面对。
“我并不害怕,在我还是少女的时候,就和父母一起经历了那场惨烈的海盗大战。而且我们庄嘉家族在飞雁王国从不树敌。麒正,如果您愿意,您就到我们儿童会来吧,儿童会需要您这样的侠义之士来做孩子们的榜样。嗯,我非常感激您,也很欣赏您,这是庄嘉家族世代相传的心形幸运项链,心形里面有我父母和我的照片,现在送给您,我相信您能保护好她。”金六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项链戴到了麒正的脖子上,然后将头轻轻地依偎在麒正的怀里。麒正没有拒绝,他吻了吻金六的前额,暗自下了一个决心:等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后,他会请求文父让他退出黑衣忍者组织,他要和这个女子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