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亥帕和约瑟飞修好了隐形衣。多亏了亥帕在参观科技博物馆的时候结交的女友帮忙,女友狗充当了“内线狗”。女友狗以前看到了隐形衣拉链如何被损坏的情形,并在数天前告诉了亥帕;女友狗把隐形衣的说明书也从馆长办公室拿了出来给亥帕。约瑟飞和亥帕根据损坏的情形反推出了如何修好的程序。
隐形衣主要是由一种能吸收光物质的“晶”物质做成,“晶”在静态的时候不能吸收光,只有在高速流动的时候才能吸收光物质、并随之产生高温;隐形衣的第一层是密度极高“晶”和常用的耐高温的塑料组成,第一层负责吸附住照射在隐形衣上的光物质,不让光物质反射和折射;第二层是密度低的“晶”;第三层是隔热耐高温塑料;当把拉链拉上、拉链的最后一扣是启动按钮,最后按动启动按钮,让第二层的“晶”物质开始流动,从而将第一层吸附住的光物质吸收融合。隐形衣类似于婴儿的连体衣,拉链是从头从肚皮两端开始往中间拉,两头拉到中间腰的位置聚合,聚合后,在隐形衣的里面按动启动按钮。
约瑟飞把亥帕放在怀里,穿上了隐形衣;并按动了启动按钮,于是约瑟飞和亥帕就从人们的肉眼中消失了,然后悄悄地上了一辆到单雁镇的公交车。
到了单雁镇,下了公交车,约瑟飞和亥帕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金匠的铺子前。
“哎呀,都老顾客了,还客气什么啊。不用交订金,等我打造好后,亲自给您老送上门的。不满意包退货。”还没有进金铺,一种至柔至阴、又至纯至情的感性女声就像一阵风铃、像清泉流水、像甘露飘入约瑟飞的耳朵,即使是像约瑟飞这样一个八岁小男孩,都不由自主地被声音所吸引而忘乎所以。这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女声啊,珠圆玉润、阴阳顿挫地萦绕在耳际,久久不能散去。
“小主人,小主人,别发愣了。这是那个到我们家的金匠在和顾客说话。”亥帕急切地小声地唤醒约瑟飞,约瑟飞缓过神,想了想说:“对啊,就是那个金匠,不过在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声音被压低了,没有那么动听悦耳,吸引人。”
进了金铺,金匠正在和一个老婆婆交谈,老婆婆说:“大妹子,这可是俺儿子娶媳妇的大事,你就按照这个样品打造项链,记住要把俺儿子和媳妇的名字都刻在吊坠上。”金匠扶着老婆婆,边说边往金铺外走:“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您儿子媳妇都满意。”
把老婆婆送出了金铺后,金匠在铺子前放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进门把铺子的门窗都关闭锁牢了,又到处看了看,确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然后金匠来到一个玻璃房间内,打开一个开关,只见金匠被红光包围。“小主人,这是红光除味机,能将人在外面接触所沾染上的任何异味以及物质消除,以免被嗅觉灵敏的动物或追踪器发现。”亥帕在科技博物馆看到过众多的高科技产品,现在得意地当起了约瑟飞的解说员了。
消除完异味后,金匠往一个内门走去,约瑟飞和亥帕悄悄的尾随其后。通过内门又进入一个狭长的走道,在走道的尽头,金匠站住,并对着一面有玫瑰图案的墙,非常认真的念着一首中国古诗词:“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袖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就在金匠念完诗,墙中间显现出一道门,门缓缓地打开了。
亥帕凑近约瑟飞耳朵悄悄地说:“小主人,这里有声控系统,她运用了字母的不同组合;声母韵母组合;以及声调组合,从而形成了声波密码。这些声波密码就是‘开门锁’呢。”随着金匠进了门,门不一会就自动地关闭了,前面为弯弯曲曲的四周封闭的走道,走道的顶端有灯光。约瑟飞回头看了看,却看不出有门的痕迹,仍然是一堵有玫瑰图案的墙。
在随着金匠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后,在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钟乳洞,洞内有日常家居生活用品。金匠显得有些累了,在沙发上躺下。不一会,金匠坐起来把手伸进嘴里,取出一副牙箍放在茶几上,并自言自语的说:“戴着个牙箍来变声,不自然。”金匠不说话不要紧,把约瑟飞和亥帕吓了一大跳,从金匠嘴里发出的居然是个男人的有些粗的声音,和先前那几乎完美的感性女声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不同。又见金匠把头发一扯,是个长发假发套,露出一个男人的头;金匠把系在脖子上的丝巾也扯下来,露出脖子上男性的喉结;金匠又轻轻的从眼睛上取下那长长的睫毛放在茶几上;然后手在后脑勺揉揉后,开始扯下一块蒙在脸上的脸皮,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金匠的脸黝黑黝黑的,眉毛又浓又长如剑一样悬在黑亮的眼睛上,嘴边还有一颗小黑痣。
约瑟飞被此景此情惊得“扑哧”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声音?”金匠警觉的站起来四处张望。在看到周围没有任何外来东西后,金匠又放心的躺下。
“亲爱的,还躺着休息啊,那对飞妈的耳环好久能复制完呢?”这时候,靠着钟乳洞洞壁的一个衣柜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红衣短发女子,并大声的对着金匠说话。金匠懒洋洋地说:“哎呀,昨天才拿回来呢。昨晚我初步的看了看,这对耳环的打造、雕琢以及修饰,我们现有的技术工艺都无法做出这样的耳环,更别说复制了。今天我再看看相关古籍,看有没有记载这种复式多层结构的耳环。”
红衣短发女说:“亲爱的,这个月我就卖出了一件古董,价格挺低的,比我们估算的少了一半。黑市买家喊价两百万,以前你还说黒市的价格预计在四百万以上呢。我们还等钱给妹妹医病呢。”红衣短发女有些沮丧,靠着金匠在沙发上坐下。约瑟飞看到红衣短发女长得非常的让人过目难忘:眼睛略微有点凸,眼珠大且乌黑发亮,让人感到此女子的力量和坚定。但眼睛在闪亮和灵动的同时流露出非常动人的善意,眉心有一颗肉色的痣。耳朵奇大,颧骨高宽,说话有些尖声尖气。
金匠从沙发上站起说:“好了,不就是少了两百万吗。走,我们到金库点点,看还有什么不用珍藏,能卖出去的。黑市交易的价格只能作为参考,那里龙蛇混杂,鱼目混珠之事情时有发生。拿到拍卖行比较好,虽然周期长、现金周转略为慢些。”金匠边说,边从茶几上又拿起牙箍套进了嘴里,然后走到红衣短发女进来的那个衣柜门前,非常认真的念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又是那近乎完美的女声,动听优美、阴阳顿挫。衣柜门打开了,红衣短发女跟着金匠进了衣柜门。
约瑟飞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跟上他们,衣柜门就已经关上了。亥帕低声说:“小主人,怎么办?”约瑟飞想了想:“这样吧,我把这首诗也对着衣柜门念,看能不能打开门。”约瑟飞有过目不忘和听后不忘的能力。于是约瑟飞走到衣柜门前也念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衣柜门纹丝不动。约瑟飞又念了一遍,衣柜门还是不动。约瑟飞敲敲脑袋说:“这个咋办呢,我和她(他)的声音不一样啊,就算念的一样。但这个响度、音调、音色都不同,也打不开这个门。我晓得了,金匠的牙箍上有改变声音特性的装置,改变了金匠原本发出的男声,声波通过嘴里的牙箍后,就变成了女声。”
约瑟飞和亥帕正在焦急的时候,衣柜门又打开了,只见红衣短发女走了出来,在旁边的一个柜子上拿了一副放大镜,于是约瑟飞和亥帕跟着红衣女进了衣柜。衣柜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山洞,非常的潮湿,洞壁有灯光。走了几分钟,红衣短发女上了一辆滑轨车,金匠正在滑轨车上等着,约瑟飞和亥帕也赶忙上车。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滑轨车停了下来,约瑟飞注意到四周没有出路了,都是山洞的洞壁。这时候,金匠对着一面洞壁念到:“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原本是无缝的洞壁居然开了一扇门。
进了门,另外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呈现在眼前,只见洞中各种陈列柜上的奇珍瑰宝熠熠闪光:宝石、黄金、奇珍异玩、古董等品类繁多,还有数不清的箱子以及柜子有规律的摆放着。约瑟飞再次被震惊了,心想:“我爸爸虽然珍藏了很多名贵的东西,但比起眼前山洞里的东西,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树叶和森林,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