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调任莺飞草长三月天,轻风带着些微的寒意,吹得枝头地面露出丝丝绿意。一辆半旧的青篷骡车停在瓮城外新翻">
莺飞草长三月天,轻风带着些微的寒意,吹得枝头地面露出丝丝绿意。
一辆半旧的青篷骡车停在瓮城外新翻的官道旁。拉车的青骡皮毛油亮,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蹄下湿软的泥地,溅起点点褐黄的泥浆。车板上堆着两口樟木书箱,箱角磨得发亮,箱盖用麻绳仔细捆扎着。旁边搁着个半旧的蓝布包袱,露出几卷书册的棱角。
陆青禾穿着一身象牙白的新袍,外面罩了件半旧的石青色棉斗篷,正立在车旁,微微低着头,听吏部派来的老书吏低声交代着什么。
他身形依旧清瘦挺拔,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晨光熹微,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面色白皙,神情寡淡,眼底带着一层忧思,却如同这早春的晨雾,挥之不去。
老书吏絮絮叨叨说完,拱手告退。陆青禾微微颔首,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瓮城内侧那片被晨雾笼罩的阴影。
城门口进出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挑担的菜农吆喝着,扁担吱呀作响,筐里新割的春韭还带着露水,散发出清冽微辛的气息。赶早的脚夫缩着脖子匆匆走过,踩得泥浆四溅。几个背着书箱的年轻学子结伴出城,步履轻快,脸上带着对远方的憧憬,说笑声在清冷的晨风里格外清晰。
陆青禾静静看着,不知在看什么。直到骡车旁一个粗壮的脚夫将最后一捆用油布裹好的行李搬上车板,拍了拍手,瓮声瓮气地招呼:“大人,都妥了!这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