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何森这趟农闲回家，正逢春节。他原本想趁这时候去公园看看自个的光辉形象，看不到，换了，他本来觉得很扫兴，但理发的时候才知道有认识他的人看到了，他还是乐滋滋了好一阵子。他不敢对父母亲讲，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当农民，犁田，值得炫耀吗？春节他不敢待久了，闲了没事，整天除了陪父母聊会儿天，就是看见姊妹们跑出去找同学玩去了，剩下父母忙着灶台上弄吃的，他也帮不上忙。他明显感到父亲沉默寡言，衰老了，春节期间哪儿也不去。他也知道父亲和母亲去不了哪，亲戚一个都不在这地方。

何森明明知道父母是在为他发愁，也知道乡下的农闲要等到大年十五以后，开春备耕才有农活。他还是找了借口，托父亲找了辆货车，搭车回乡下去了。他也曾打听过章子琪的消息，行踪，那帮同学都说不知道，杳无音信。他也曾孤独地走过那巷子，在她家门外溜达。看见的是她的父母一块锁门出门走了，大半天后又见她的父母拎了菜篮回来，开锁开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悄悄跑来守候，仅仅是想再看她，为了她挨父母骂吗。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见到了又说什么呢。一连两三天，都是如此，他也感觉她从此消失了。

大货车还搭载了几个人，都是成人，当车开到途中，熄火了。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拿了摇手柄下车摇了几次，又去打火，汽车只是马达响了几声，依然不动。搭车的人都焦急了，又见司机掀开引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