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许成安一把将手机摔在了桌上,额头抵着掌心,满脸疲惫。 自己还真是着了那小狼崽子的道啊。 次日上午,银行的工作人员带着一份文件来到许成安家门口。 “许先生,您在我们银行的贷款已经过了最后的还款期限。根据合同条款,如果您无法及时偿还贷款,我们将启动资产清算程序。请您尽快收拾好东西,搬离这栋别墅。”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直接击在了许成安的胸口。 他站在门口,双腿几乎要站不稳。 周芸站在一旁,原本疲惫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她颤抖着问道:“那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 银行工作人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冷静地回答:“按照程序,我们会给您一周的时间来收拾东西。如果届时还未搬离,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这一刻,周芸感到天旋地转,脚下仿佛踩在空中一般。 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许余年的电话。 电话那头,许余年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正准备下班。 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她的心瞬间揪紧了,手中的包都差点掉在地上。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许余年的声音急促,语气中透着不安。 “余年……”周芸终于无法控制,泪水再次涌出,“家里出大事了,银行的人来了,他们说我们要在一周之内搬走……要把我们的房子收回去……我们怎么办啊,余年?” 听着母亲的哭诉,许余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电话几乎从手中滑落。 “妈,你别急,我马上回去!”她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的,随即挂断电话,匆匆赶回家中。 回到家时,夜色已浓,但屋内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惨白。 许余年推开门,看到周芸坐在沙发上哭泣,而许成安则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许余年冲上前询问。 周芸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着女儿,泣不成声:“余年,我们的家要没了……房子抵押给银行了,我们无家可归了……” 许成安此时心如刀割,他看着女儿,满脸愧疚地开口:“余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许余年一瞬间泪如雨下,她知道许成安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爸,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因泣不成声而沙哑,眼神中满是痛苦。 许成安沉默了片刻,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如实告诉了女儿。 江盛枫的资金迟迟不到位,银行的追款让他无力应对,最终只能面对如此惨痛的局面。 “余年,我对不起你们……”许成安的声音几乎颤抖,“我没能保住这个家……” “爸、妈,别担心,咱们还可以想办法。我这边租的房子够大,你们搬去跟我一起住吧,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我们再想办法。” 许成安抬眼看了看女儿,目光沉重,眉头微微皱起。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倔强:“不,不用了,余年。你有自己的生活,爸不能再拖累你了。” “爸,您这是什么话!家里出事了,难道您还想离开我们自己扛着吗?” 许余年的声音不自主地尖锐了几分。 “我没事。”许成安却淡淡地说道,低头看着地面,极其沉默。 许余年心中顿时隐隐感到不对劲。 “爸,我不想让您个人承受这些!搬去我那儿住,咱们一家人一起面对,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但许成安却只是苦笑了一声,眼神更加坚决。 ………… 次日,许余年起身下楼,却发现客厅空荡荡的,许成安的身影不见了。 她心头猛然一沉,迅速跑回房间,周芸也已经醒来,脸上满是慌张。 “余年,你爸呢?昨晚他还在这儿……”周芸的声音颤抖着,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许余年的心骤然一紧,立刻开始在屋内四处寻找,但没有任何踪影。 许成安的手机和外套都不见了,显然是悄悄离开了。 “妈,爸他不见了!” 周芸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她眼中含泪,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他能去哪儿啊?他这时候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去呢?” 没有时间细想,许余年迅速拨通了许余年的手机号码,但那头却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糟了……”许余年脑中一片混乱,心头的恐惧猛然袭来。 许余年一向倔强,自尊心又极强,此时离家,定然是为了不拖累她们。 “妈,咱们别慌,先冷静下来。”许余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慌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一边安抚母亲,一边匆忙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寻找。 周芸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咽:“你爸……你爸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妈,爸不会有事的。”许余年强装镇定地说道。 她带着母亲匆忙出了家门,沿着父亲平日常走的路寻找,然而一无所获。 走投无路之下,她们决定报警。 警局内,警察仔细听完情况后,记录下了相关信息,但最后却只是无奈地说道:“女士,目前距离您父亲失踪还不到24小时,请您先先回家等消息。” “回家等消息?”许余年听到这句话,心头的无力感更加强烈,“我们怎么能安心回家等?!” 警察仍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重复道:“失踪未满24小时不予。立案,这是法律规定,您现在确实只能等待。” 从警局出来后,许余年脑中一片混乱,心底那股无法抑制的不安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握紧手机,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头脑一阵眩晕。 许成安这么突然失踪,她不敢想象他此刻的状态,甚至不敢去思考那种最糟糕的可能性。 她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了——除了裴岁晏。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地拨出了他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男人低沉而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余年,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许余年那股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有些哽咽:“裴总,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爸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