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余年从浅眠中醒来。 她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的思绪纷乱如麻，几乎让她彻夜未眠。 坐起身来，她习惯性地拿起床头的手机，解锁屏幕，手机屏幕上立即弹出数条未读消息和新闻推送。 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点开了一条新闻链接。 果然，屏幕上跳出的正是昨晚她最担心的画面——她和裴岁晏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各大新闻平台的首页上。 “知名设计师许余年深夜与裴氏总裁亲密同行，关系不一般？” “裴岁晏与新晋设计师密会，两人疑似关系匪浅！” “裴氏总裁亲自接送，许余年成了新晋‘总裁心头好’？” 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照片上的他们虽然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在闪光灯的映照下，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却被渲染得暧昧不清。 许余年的心猛然一沉，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难以呼吸。 她翻阅着一条条新闻，越看越觉得心头发紧。 “所以，最后这些照片还是发出去了……”她低声呢喃，内心涌上一阵说不清的失落感。 尽管昨晚裴岁晏表现得那么强硬，给她一种他会保护她的错觉，但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照片依然被发布，甚至还引发了不小的舆论风波。 这是否意味着，在他心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上下级，仅此而已？ 她的心情如坠冰窟，连空气都显得那么沉重。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裴岁晏的态度如此在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许余年看了一眼，是公司内部的通知邮件。 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从失落中清醒过来，收拾好情绪，开始准备上班。 来到公司后，办公室内的气氛与往常有些不同。 许余年敏锐地察觉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探寻和猜疑。 几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同事在看到她时，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若无其事地散开。 她知道，他们一定在谈论那些新闻。 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窥探的目光，也尽量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但每当想到裴岁晏，她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上午的例会中，裴岁晏一如既往地冷静沉稳，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会议过程中，他认真倾听着每位下属的汇报，并不时地给予指导和建议，一切如常。 许余年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目光不自觉地扫向裴岁晏的方向。 当她看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时，心中依然会涌起一种奇异的悸动，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将这些情绪压下去，生怕表现出半分异常。 然而，她越是刻意忽视，就越发感觉到他那强大的存在感。 会议结束后，裴岁晏率先起身离开，许余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感到一丝淡淡的惆怅。 他没有对那些新闻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安慰的话。 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上下级如此简单。 会议结束后，裴岁晏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他身上，但那股莫名的寒意却始终没有消散。 他回想着会议上的种种细节，许余年那反常的表现尤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以往的许余年，虽然在工作中一丝不苟，但面对他时总会流露出友好的笑意。 然而，今天的她却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些疏远。 这种变化令裴岁晏隐隐感到不安。 她怎么了？他不禁思索，难道是昨晚的事情让她心生不快？ 可是，他并未料到那些照片会被公布。 他已经尽力让那些记者删除照片，至少当时他们的反应是遵从的。 男人皱了皱眉，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烦躁。 正思索着许余年的态度为何突然疏远时，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门外。 他看到许余年正与程树一同等电梯，她一如既往地穿着简洁而得体的职业装，步伐轻快。 男人的目光渐渐凝重，心中生出一丝不快。 他原本打算问问许余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的态度如此变化。 可是此刻，她与程树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电梯门打开，程树绅士地让许余年先进去，随即按了下行的按钮。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程树抬头看了眼外面，正好与站在外头的裴岁晏对视了一瞬。 程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仿佛早已看穿了裴岁晏心中的不快。 他并没有因为被利用而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欣然接受了许余年突然的接纳。 他也知道许余年这是在和楼上的男人赌气，而他并不介意做这个工具人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出去？”程树语气轻松，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我只是想换个心情。”许余年微笑着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她不想让程树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情感，更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程树看了她一眼，心里早已猜到了几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并没有说破。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不太想说话。” 她的回答简短而敷衍，程树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他懂得适时保持沉默，有些事情不必问得太清楚。 她这个时候愿意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已经很知足了。 电梯在一楼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刚走到公司大楼的大厅出口，两人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是夏然。她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眼神却在看到许余年和程树并肩走出时，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阴冷。 “余年姐，好巧啊！”夏然笑意盈盈地迎上前，甜甜地打招呼。 许余年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夏然。 她当然知道，夏然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手中那显眼的便当盒更是明目张胆的“示好”行为。 程树站在许余年身旁，眼神在夏然和她手中的便当盒之间来回扫视，瞬间明白了几分。 他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态度，礼貌性地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