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余年自然知道程树一直以来都对她非常好，但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谁对谁好就能决定的。 她沉默片刻，选择了最为诚实的回答：“程树，感情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关心，但我现在并没有恋爱的打算……” 程树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他眼神中逐渐露出一丝偏执的光芒：“没这个打算？是因为裴总吧？他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可以接受他，却不能接受我？” 面对程树的质问，许余年心中顿时一阵尴尬和无措。 她确实能感受到裴岁晏对她的关心与照顾，也隐约知道他对自己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但事实上，她和裴岁晏从未有过明确的表白，更谈不上正式确认关系。 面对程树那带着几分偏执的目光，心里实在无奈。 “程树，你误会了。”她试图解释，“我和裴总之间，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们……我们只是上下属，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交集，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程树微微一愣，眼中的疑虑却丝毫未减。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像是在努力分析她话语中的真假：“可是，余年，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裴总对你并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关心。他对你有感情，这一点，大家都能感受到。” 许余年知道程树的话并没有错，裴岁晏的关心和照顾确实超出了普通同事之间的范畴。 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裴岁晏的感情，但她一直都没有明确回应过，因为她自己心中也充满了矛盾和不确定。 “是，我承认，他对我确实很好，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许余年直视着程树，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坚定，“感情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很多事情我也还在理清楚。我并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你，只是因为我目前还不想涉及感情问题。” 程树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的不甘与疑惑更加浓烈。 他显然不太相信许余年的解释，或者说，他更无法接受自己在这场情感角逐中依然落于下风。 “你是说，你对他也没有感情？”程树语气低沉，近乎固执的探问。 他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许余年看着程树那满是期盼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不愿欺骗他，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 “程树，我不是一个擅长处理感情的人。”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 “裴总也好，你也好，我对你们都心存感激，但感激并不等同于偏爱。现在的我，只想把自己的事业做好，不想去面对这些复杂的感情问题。所以，请你理解我。” 程树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望着她，眼中露出一抹痛楚：“余年，你就没有一刻，为我动过心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进许余年的心中。 她沉默了，心中却无比清楚，自己从未对程树产生过超越友谊的感情。 程树是个好人，她很珍惜这段友谊，仅此而已。 “程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也许我们对彼此的情感理解并不相同。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的心里确实没有那种感觉。” 程树听完这番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情绪彻底失控。 “余年，你知道吗？”他低声说道，“从我遇见你到现在，我一直在努力接近你，试图让你感受到我的好。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接受我。” “程树……”许余年试图安慰他，“感情是无法强求的，我真的很抱歉。” 程树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太执着了吧……”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起来，两人一时无话。 许余年低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食物，心里满是歉意，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缓解这种尴尬。 就在这时，程树放下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许余年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吃着。” 他起身离开座位，朝餐厅后方的洗手间走去。 许余年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就在她低头沉思的时候，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餐厅不远处的角落里，裴明轩正坐在另一张桌子旁，安静地用餐。 他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关注这边，但那种淡淡的存在感，依旧让许余年感到了一丝紧张。 裴明轩是个冷漠而深沉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带着一种难以琢磨的诡谲。 犹豫了一瞬，基于礼貌，许余年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裴明轩的桌子。 “裴大哥。”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谨慎。 男人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带着他一贯的淡然与疏离。 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许小姐。”语气不冷不热。 感受到他那种冷漠的态度，许余年心中有些不安。 听裴岁晏说裴明轩一向对人严肃而有距离感，而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更因为裴岁晏而显得格外微妙。 “大哥也在这里用餐？”许余年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心知这种努力可能是徒劳的。 男人轻轻点头，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脸庞，似乎在观察她的情绪，却没有多做交流的意图：“嗯，偶尔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许余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不确定他会对她和程树一起吃饭做出怎样的反应。 “您慢用，我先回去了。”反正对话已经难以继续下去，她便准备礼貌地告辞。 “嗯。”男人态度依旧冷淡。 许余年微微一鞠躬，随后转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回到座位上，许余年低头看着面前的餐具，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刚才的对话中。 裴明轩对她的态度总能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他冷淡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她一时间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