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枫站在病房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裴岁晏凝视许余年的模样。 那一瞬间,嫉妒和疑虑像是两条纠缠的毒蛇,在他的心中交织成了一片迷雾。 裴岁晏一向冷静自持,从不轻易显露情感,更不会对任何人特别关心。 江盛枫一直认为,裴岁晏这样的男人,眼中只有权力和利益,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动心。 尤其是许余年—— 与他有过婚约的女人,更不可能成为裴岁晏的软肋。 不可能的。 江盛枫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样才能将那一抹嫉妒和怀疑压下去。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思绪如乱麻般纷杂,裴岁晏的温柔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但他却不敢深,入思考。 裴岁晏不可能喜欢上许余年。 他一定是在为了家族的名誉,或者为了替自己挽回一些颜面才如此上心。 毕竟,裴岁晏是裴家未来的掌权人,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摇?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微弱的灯光和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 江盛枫站在病房外,目光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转向病房内。 他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许余年,心中复杂的情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终究是错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走廊,给冰冷的白色墙壁增添了一丝温暖。 裴岁晏一夜未眠,始终守在许余年身边,直到医生的到来才暂时离开,打算与医生详谈许余年的病情。 看到裴岁晏走远,江盛枫知道时机已到。 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许余年平稳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道。 他站在病床前,看着面容苍白的许余年,心中泛起一阵心疼。 许余年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脆弱,仿佛一触即碎。 江盛枫感到心中那份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再次浮现,不禁伸出手,轻轻碰触她的手背。 许余年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的意识依旧昏沉,尚未完全从药物的作用中清醒过来。 江盛枫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他很快下定决心,将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温柔。 “余年,是我,江盛枫。你醒醒,看看我。” 许余年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依旧有些模糊,她看到了江盛枫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 她想要动一动,却感到身体虚弱无力,似乎连说话都困难。 “盛枫?”她虚弱地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清。 江盛枫见她终于醒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抓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是我,余年。我一直在你身边,是我救了你。你不用担心,现在一切都好了。” 许余年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 她记得自己被人拉进了冷库,记得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记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但当她即将失去意识时,隐约记得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从黑暗中救出。 那个人……是江盛枫吗? 许余年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盛枫,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但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支离破碎,难以拼凑。 她试图寻找答案,却因虚弱而无法思考得太多。 “你救了我?” 许余年虽然身体虚弱,但意识还算清晰。 她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片段,脑海中浮现的那个身影高大挺拔,带着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她下意识地将那人和眼前的江盛枫做了对比,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江盛枫虽然说是他救了自己,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裴岁晏的身影不断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个在危急时刻出现、将她从黑暗中带回光明的男人,难道不是他吗? 听到了这话,男人握紧了许余年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余年,你可能还没完全清醒,记忆有些模糊。我当时听说你出了事,立刻赶了过去。你当时已经陷入昏迷,没办法亲眼看清我,但我确实是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人。” 许余年虽然有些疑惑,但此刻身体虚弱,也无法继续与江盛枫争论。 她只是感到心中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那些被冻得僵硬的思绪在脑海中慢慢解冻,却依旧无法完全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无法深究。 见许余年不再追问,江盛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许余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地说道:“谢谢你,盛枫。如果真的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江盛枫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而关切:“余年,没什么好谢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我们再慢慢聊。” 许余年微微点头,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她轻声说道:“嗯,我会好好休息的。等我好了,再好好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江盛枫听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许余年那苍白的脸庞,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那你先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江盛枫柔声说道。 许余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仿佛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江盛枫见她如此疲惫,也不再多留。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病房的门口。 推开门的那一刻,江盛枫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许余年,心中那种微妙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病房的门轻轻关上,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许余年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心中的那股不安却并未因此消散。 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回着之前的片段。 江盛枫的解释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记得那一刻,那个人将她从冰冷的地面抱起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裴岁晏独有的气息——淡淡的薄荷与雪松的味道,清冷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