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盯着她的脸,仿佛在透过她的面庞寻找什么。 那种灼热而专注的目光,让许余年感到一丝威胁,仿佛自己全身都被剖开,被这双眼睛细细审视。 许余年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只有这个陌生男人带着那种难以琢磨的眼神,和许余年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许余年的手指微微颤抖,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心里想着如果这个男人再继续这样盯着她不放,她就必须要报警了。 她并不想惹事,只想保护自己。 然而,就在她准备拿出手机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仿佛突然从某种深思中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从许余年的脸上移开,变得有些闪躲。 随即,他低声说道:“不用了,抱歉打扰你了。” 许余年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于他的突然转变。 男人低着头,转身匆匆离开。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个高大而略显疲惫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心里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许余年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那个男人的举止和表情,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她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感到困惑。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地盯着我看?” 不过她很快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毕竟,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走进公司,电梯门缓缓关上,她靠在电梯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工作室里依旧是那样的忙碌与井然有序,设计师们埋头苦干,讨论声此起彼伏。 许余年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放下包,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她心中微微一紧,母亲平时很少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她,除非有急事。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许母哽咽的声音,显得异常慌乱:“余年,快,快到医院来……你爸,他晕倒了!” “什么?!”许余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手中的手机险些滑落。 “妈,怎么回事?爸怎么会突然晕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压力太大,突发晕厥,现在还在急救室里……你快点来,妈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撑不住了。”许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已经惊慌失措。 “好,妈,你别急,我马上过来!”许余年匆匆挂了电话。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父亲一向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晕倒? 此刻不容她多想,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赶到医院。 许余年匆忙收拾了一下,向工作室的同事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立刻奔向电梯。 心跳随着电梯的下降不断加速,每一秒都如此漫长。 走出公司大门,她急急忙忙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医院的地址后便焦急地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快一点。”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焦急之色,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掠过,许余年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思绪都纠结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让她无法,理清。 不知是过了多久,车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 她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急诊室,环顾四周,看到母亲坐在长椅上,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中还残留着泪痕。 “妈,爸怎么样了?”许余年跑到母亲身边,急切地问道。 许母抬头看到女儿,仿佛看到了主心骨,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哽咽道:“余年,你爸还在急救室里,医生说是因为压力太大,加上最近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才会突然晕倒。还好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余年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酸楚。 她知道,自从许氏集团陷入困境后,父亲肩上的担子就越来越重。 “妈,您别太担心,医生会尽力的。”她尽量安抚着母亲的情绪。 许母点了点头,眼里仍然满是担忧。 “妈,您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好,妈在这里等你。” 许余年走到护士站,询问了父亲的情况,得知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休息室里输液。 虽然医生的解释让她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散去。 她回到母亲身边,两人静静等待着。 过了不久,一名护士走出来,告诉她们可以进去看望了。 推开病房的门,许余年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呼吸虽然平稳,但眼角的皱纹和那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几分。 许母轻轻走到床边,低声唤道:“成安,你醒醒,余年来了。” 许成安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逐渐聚焦在眼前的两人身上。 看到女儿站在床前,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目光中透露着无奈。 许余年看着父亲那疲惫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 尽管父女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的婚约问题变得疏远,但看到父亲现在这副样子,她心里还是泛起一丝不忍。 “爸,你感觉怎么样?” 许成安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 这一声叹息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压得许余年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叔叔,阿姨,我听说叔叔晕倒了,特地赶过来看看。”江盛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许余年转头看去,看到江盛枫站在后面,手中捧着一束鲜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好不违和。 他走上前,将鲜花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然后温声说道:“叔叔,您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过度操劳了。” 许成安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江盛枫,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江盛枫继续温言安抚着许父许母,言辞间透着关心与体贴,俨然一副极有孝心的晚辈形象。 许余年站在病房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江盛枫在父母面前扮演着温柔体贴的角色。 江盛枫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恰到好处,仿佛已经排练了无数遍。 这在她眼中,却像是一场做作的表演,令人作呕。 真有关心的话,哪至于现在来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