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立规矩,是高门大户主母什么打压妾室们的一种方式。 少量的已被用作那些不开眼的婆婆,打一下儿媳妇的时候, 凌殊悦自幼生活在将军府,父亲没有妾室,所以对这样的手段并不了解。 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巴掌大的小板凳摆在那凌雨欢的面前。 凌雨欢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爷临走之前告诉我要好好教你规矩,免的是后发的大事。这就是我要教你的规矩!”宁月溪微微一笑,“后宅之中的女子,尤其是通房,若是连个忍耐的本事都没有,怕是这后宅之中,就不会有宁静之时了。” “为了锻炼后宅问女子的心性,所以前朝的人就发明了这板凳。”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寸长的钢针,其中一个冷笑了一下说道,“凌姑娘,我们这针扎到手指里可是留不下什么痕迹的,不等王爷回来也不恢复,你也不用想着要去找王爷告状。” “若是不想被这针扎成一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板凳上面。” 看着尖细的长针,凌雨欢忍住屈辱的泪水,抬起脚站在了板凳之上。 小板凳只有巴掌宽,能够容下他一直穿着绣花鞋的脚,所以她整个人的姿势都是扭曲的单脚站。 偏偏旁边还有两个拿着钢针时刻准备戳她的嬷嬷,不一会汗水都渗透了整个衣襟。 凌殊悦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悲怆,上辈子,她这个将军府大小姐有什么的都要准备出来给这个堂妹一份。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整个京都的贵女们,做的都不如她一个商户之女。 可是凌雨欢却不知足,偏偏攀扯陆淮恩,陷害整个凌家。 哪怕是重生过一次,凌殊悦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凌雨欢如此恨她。 板凳太小,只能用前脚尖儿着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凌雨欢的血迹就渗透出了绣花鞋。 看着逐渐被晕染成血红色的荷花,凌殊悦最终还是坐不住的,缓缓地起身说道,“宁姐姐,昨日睡得太晚了,我现在有些不舒服,可否先回房间休息?” 宁月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明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也没拆穿她,而是吩咐贴身侍女带着她去已经准备好的厢房。 回到房间里,凌殊悦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刚刚的画面让她心理和生理都产生了不适感。 翠竹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姑娘,二房五姑娘受了惩罚,你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还……” 剩下的话翠竹并没有说出来。 凌殊悦将茶杯里的温水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地解释着,“我并不是心疼,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将军府给了她那么尊贵的身份,就算是日后出嫁,也一定会给她许一个尊贵的门楣,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 “为何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反过来攀咬将军府?” “难不成,她就这么恨将军府吗?” “所以,有些时候我一想到这些事情,就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仿佛有一口气塞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我难受。尤其是刚刚我看她被当家主母立规矩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开怀,反而,只觉得压抑。” “若是我,凌家有一点对不起这个堂妹的地方,我倒也不用如此难以释怀了。” “我想不明白的就是,难道好心真的只能换来一场阴谋和算计吗?” 春菊已经铺好了软榻,她走过来接替的翠竹的位置,小声说道,“奴婢曾经听三哥儿说过,一个人若是受到了很重的打击,在看到和之间打击相关的人和事时,就会出现无休止的自我否认,这个就叫做应激反应。” “奴婢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奴婢心里清楚,凌雨欢和七皇子不死,姑娘是不会安生的。” “只是姑娘你且还得再等等,现在,宁姑娘刚刚在王府站稳脚,还没能彻底让七皇子跟凌雨欢形同陌路,所以是不好下手的。” “等有朝一日七皇子厌恶了她,宁姑娘除掉它,还不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吗?” “至于七皇子,奴婢看着太子天下如今身体康健,深得皇上喜爱,早晚有一天,这七皇子都是活不久的。” “姑娘一定要放平心态,切莫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自己。” 春菊一番话让凌殊悦有些感动,她拍了拍春菊的手,走到床榻上睡了一觉。 梦里,她梦到了前世的场景,那扑到脸上的硫酸和被扔到野外任由野狗撕咬时候的感觉。 疼。 真心疼。 睁开眼时,想要杀了这对狗男女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看着窗外已经黑透彻的天,凌殊悦只能默默攥紧拳头压下心中的仇恨。 她也可以不顾一切动手杀了两人,只是会连累整个凌家获罪,为今之计,她能做的就只有忍。 等到掌握了能将他们一击毙命的证据,她才有资格让他们偿还上辈子欠下来的罪孽。 春菊本打算把屋子里已经燃尽了的蜡烛换掉,却看到自家姑娘坐在窗台边发呆。 于是走过来主动说道,“凌雨欢已经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宁姑娘虽说是小惩大戒,却也让她吃尽了苦头的。” “那双血肉模糊的脚,是有一段时日不能走路了。” 凌殊悦微微点头,起身穿上外面的衣服,“你陪我走一趟吧,我想要去看看这个堂妹。” 凌雨欢的院子虽然小,却精致的很,宁月溪这些面子工作做得很好,任谁都挑不出半分错处。 凌殊悦并没有让人通报,而是一把推开了小房子的门。 凌雨欢此时正坐在床上,流莺跪坐在地上给它上着药。 看着凌殊悦来了,凌雨欢的脸上当即露出了狠辣的神色,“你来做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我的笑话?” “如今你已经贵为太子妃了,我不过是一个皇子的通房丫头,还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动手的?” “当时我就觉得这王妃有些面熟,如今想来她不正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