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情况,看着巡逻警察高喊着,也不知道说得什么。
林漫飞快跑回小旅馆,刚进来,就听外面一声轰隆炮响。
地面像地震似的,脚下都能感觉到震颤。
能听到街道传来的尖叫声,林漫看着小旅馆老板,忐忑中带着无措。
女老板长得很漂亮,抬手招呼着她。
林漫听不懂她说什么,女老板还带着孩子,她紧跟着老板的脚步一直跑。
他们下了楼梯,躲进了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方。
林漫后来才了解到,老板娘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如今只能自己抚养儿子,旅店的生意受战乱影响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彻底关门。
老板娘在躲避的小空间里,放了水和一些速食。
林漫看老板娘五岁儿子,很想吃自己手里的热烤饼。
那双澄亮的眼睛,带着迫切的渴望,一直盯着。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
小家伙可能经常躲来躲去,很少能吃上热饭。
林漫把烤饼让给他,“你吃吧。”
老板娘的儿子很开心接过来,笑呵呵地说了声,“谢谢。”
老板娘看出林漫心善,表达谢意,递给她一瓶水、一袋饼干。
她们虽然语言不通,老板娘只会几个单词,但就是共患难的这段时间,她们仿佛一下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漫大概习惯了待在一个小地方,光线暗一点她也很适应。
老板娘看她是苦命的姑娘,不知道她为什么流落到这边。
林漫不好解释,只能说自己手头没钱。
她们的交流,全靠一张纸,描述不出来的单词,就用纸画。
……
次日清晨,林漫还在睡梦中。
小男孩过来推了推她,林漫睁开眼。
他指了指门口,意思是告诉她:安全了。
林漫坐起来,对他微微一笑。
她来到小旅馆前台,老板娘收拾好行囊,上前拥抱了林漫。
原来她要带着儿子,先去亲戚家居住,避避风头。
林漫在纸上画了什么,意思是问:“这边哪里能找工作?”
老板娘皱着眉,看着很为难,还是回:“D city,A little safe。”
(D城,稍微安全一点)
林漫点点头,表示感谢。
趁着暂时和平,林漫辗转来到D城,这边的街区也不是绝对安全。
看到自己国家的维和军人从这边走过,林漫蓦地在脑海里出现陆赫廷的身影。
他曾经也到过这片地土,命运的齿轮总是出奇的相似。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仿佛在那群人中看到了陆赫廷,就近在咫尺。
她轻叹一声,垂眸自嘲一笑,“这辈子他们都可能都不会见面了。”
这边的生活,时而颠沛流离,待久了,林漫也慢慢习惯。
只是她的皮肤不似从前白净,因为阳光的灼热,成了小麦色,加上粗活累活做多了,手臂的肌肉也比从前发达。
她开始是想换个国家生活,直到有一次,他们一群人躲在防空洞中,她亲眼目睹一个木仓伤的小女孩,因为错过最佳治疗时机,而失去生命。
那时,她手里只有一瓶自己简单调制的香膏。
在征得孩子妈妈的许可下,她用最后的馨香,涂抹女孩的头和脚,愿她在天堂永远和平安宁。
这样做,如玛利亚用一斤极贵的真哪哒香膏抹耶稣的脚,以此作为预先的祭奠。
他们被困于有限的空间,林漫只能以此作为祭奠。
孩子妈妈满眼感谢地望着林漫,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She is asleep.”(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