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凭邓丘的人品根本配不上“无名居士”之大才。
而且前几日张彻便自称是此诗词作者,如今他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信誓旦旦,莫非他才真是自己梦中情郎无名居士?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邓丘是假的,张彻也不可能是真的。
一个连圣旨都读不懂的白丁,怎会有如此逆天大才。
即便朱重和马皇后也替张彻感到难为情,实在是他这牛皮吹破天了,他们都没法帮他圆。
张彻道:“尔等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邓丘却道:“您贵为皇子,何须向我们证明什么。您若喜欢这几首词,我把署名权让给您又何妨?”
好一个以退为进,非但能自证清白,还彰显出自己的大气,衬托张彻心胸狭隘。
群臣不由对邓丘高看一眼,连朱婉儿也有些质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张彻自不会让邓丘阴谋得逞,他道:“这样如何,邓丘你另作一首关于雪的词,若还有刚刚的水准,我甘拜下风。”
邓丘表面镇定,心里却乱了分寸:“微臣无意与皇子竞争,便不当众献丑了。”
张彻只好看了眼朱重,
朱重立即会意,道:“邓丘,让你作诗你便作,若同样出彩,朕便不追究你假冒太子一事。”
连朱重都开口了,邓丘已别无选择。
只是他胸无点墨,比痴傻张彻好不到哪儿去,让他当场作词,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绞尽脑汁,思索半天,才总算挤出四句“诗”来: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邓丘对此作还是很满意的,既没提到一个雪字,又描绘出雪很大,关键还押韵,
机智如我,超常发挥了。
不过,群臣都看二傻子的眼光看着他,讥笑声此起彼伏,
这他妈什么破烂,通篇白话,毫无意境可言,与张彻的“一片两片三四片”有异曲同工之烂。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实锤了,他邓丘就是在假冒无名居士,真够无耻的!
朱婉儿则长松了口气,幸好邓丘不是无名居士。他差点毁了无名居士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可恶!
邓丘看众人反应,一时悲从心来:真是一群睁眼瞎,这么好的诗却不懂欣赏,他颇有种怀才不遇的惆怅之感。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谁才是自己的伯乐啊。
张彻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他冷冷的道:“邓丘,此乃皇家诗词大赛,国子监更是大雅之堂,你的打油诗却粗鄙不堪,你是在愚弄圣上,贬低国子监吗?”
朱重也气的吹胡子瞪眼,刚刚自己对他赞赏有加,封为头筹,如今他的诗却又臭又烂,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他呵道:“邓丘,你给朕一个交代!”
邓丘连忙辩解道:“父皇,儿臣完全是按您的要求去作诗的,通篇没出现一个雪字,却又描绘出雪很大。”
“儿臣承认此诗作算不得出彩,但儿臣以为与张彻的‘一片两片三四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言外之意,张彻的诗跟我的一样烂,你要给我治罪,那张彻也不能幸免。
群臣耻笑,此言有理啊,张彻和邓丘俩人,大哥就别嘲笑二哥了。
张彻道:“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诗的最后一句方是点睛之笔,若是吟出,必轰动朝野,折服群臣。”
邓丘道:“那何不吟出,让我等大开眼界?若果真是点睛之笔,我便承认你是无名居士。”
张彻:“都听好了。”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
说到此,他顿了顿,看向朱婉儿。
朱婉儿正望眼欲穿,期待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