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如今看李玉得势,又加上苏落与太师府亲近,所以有意将两人召回,还扬言要将伯爵府交给李玉和苏落两人掌管。 如今伯爵府几位郎君都等着,瞧着这李玉是否会答应。 风云涌动,若真是答应,可就不是大闹一场这么简答。 苏落瘪嘴,“谁稀罕这伯爵府,不过是靠着祖上蒙荫和一个爵位立户,可如今皇上颁布诏令,能者为之,日后这上京城内的侯爵们指不定都要重新洗牌,靠着一个承袭而来的爵位,倒不如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入仕,何况我家李玉聪慧,自然是能行。” 孟常玉掩面笑起来,“苏姐姐只有在说起李郎君的时候才会如此。” “当真是羡煞旁人。” 苏落双颊微红,“当日他待我不离不弃,如今我自然要替他分忧,支持他的决定,如今才不算他当日选错了人。” “哎呀,莫说我了。” “还是快些说这些喜事吧。” 苏落拉着孟常玉开始替江云月整理起来,入册登记。 孟钺一身玄青色长衫,头戴黑玉钗,远远走来,倒有些儒雅君子的做派。 “常玉妹妹,这是公主送来的,真是稀奇,公主如今也知晓避其锋芒,不与云月作对了。”苏落拿着一件琉璃盏,对着孟常玉说道,却没有听见孟常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孟常玉望着孟钺发愣。 苏落到底是成了婚的,缓缓站起身,凑过一个脑袋,小声在孟常玉耳边问:“有何好看的?” 孟常玉脸颊一红,忙转过头,“没,没有。” “常玉妹妹,你莫不是?”苏落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看着孟常玉。 孟常玉脸颊更红了,忙推着苏落往另一边走去,“还有那边没有看呢,我们快些过去吧。” “哎...” 孟钺对着江云月施礼,然后站直身子,“姑娘。” 江云月笑着示意,“本欲唤你来替我整理这些,如今苏姐姐与常玉在,倒是用不着你,你便替我瞧瞧这些账册,顺道与我说说,你可有心仪的女娘。” 孟钺微怔,“姑娘大可不必理会我母亲,她就是平日闲暇无人作陪,所以才会一直闹着吵着给姑娘添麻烦。” “这怎么会是麻烦,婚姻大事不可马虎,何况你母亲说的不错,若是当初不耽搁,你或许早已成婚。” “沈姑娘天之骄女,身份尊贵,是孟钺不堪为配。”孟钺垂着头道。 沈玉芝当初瞧不上孟钺,可如今沈玉芝却是连孟钺这般的男子都只怕是寻不到,名声本就不好,如今还被王府摆了一道,丢尽颜面,但凡是有些脸面和名声的,都不会想着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娘回去。 但孟钺如今却是未来新贵,已然有不少人瞧出端倪,有意攀交。 苏落偷摸着看了孟常玉一眼,小声道:“常玉妹妹该不会是还不知道孟钺与沈家那位沈玉芝沈姑娘有过婚事吧?” “听闻当初是沈家那位不愿与孟钺成婚,所以孟钺才选择跟在云月身边做事,也算是留在了沈家,这一晃过去,如今孟钺今非昔比,若这孟钺心里头还记挂着那沈姑娘,这日后得势,多半是要重新登门提亲求娶。” “常玉妹妹若真是心悦之,可万不能错过了孟管事这般好的人。” 孟常玉脸色微微泛白,她竟不知孟钺与沈家还有过婚事。 而孟钺这般好的人,竟然也会因为被拒婚而自哀自怨,那是不是说明孟钺心中还放不下那沈玉芝,还...,惦记着? 江云月将手里的册子放下,郑重其事的看向孟钺,“你若一直这般觉得自己无用,不得堪配,那我又何必替你谋划前程。” “姑娘?”孟钺一怔。 “让你入女学便是为了替你日后入仕做垫,你一身学识能力,总不能一直委屈你做我绣坊的管事,大材小用了些。”江云月笑着道。 “姑娘。” 孟钺神色认真,“孟钺曾一心入仕,出人头地,可如今孟钺只想跟在姑娘身边做事,孟钺不愿入仕,若姑娘让孟钺入女学是为了替孟钺谋划前程,那孟钺倒不如一直守着云秀坊这一亩三分地,做一个管事,以此来报答姑娘当初的恩情。” 若是没有江云月,便没有如今的孟钺。 有的只会是一个颓废返回老家的孟钺,然后郁郁不得,终日寡欢,最后成为一个不起眼的人,泯然于众人。 江云月倒是意外,“这件事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暂且不论。” “不过我一会儿还要见你母亲,你可想要如何应对?” “姑娘,孟某心中已有倾慕之人,但佳人如枝上花,只可远观,不可攀折之,孟某身份地位,不堪为配。” “那家的姑娘?” “姑娘,孟某无心打扰,也不愿日后想见成难。” 江云月眉眼微微拧起,“你莫不是还惦记着沈玉芝?” “啪嗒--!” 孟常玉手上的玉簪忽然从手心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苏落心疼坏了,忙将东西捡起来,“哎呀呀,这可是秦姑娘送来的。” 孟钺这才注意到院子的另一侧还有两人,等到看清面容,心头一震。 “快些拿于我瞧瞧。”江云月一听是秦云珠送来的就有些着急,催促着苏落拿过来。 等玉簪到手里的时候才看清,玉簪早已经碎成一块一块,难以拼复。 孟常玉神色愧疚,差点急哭了,“我, 我不是有意的。” 秦云珠自从去了济州城,她就再未见过,也不曾收到过秦云珠的来信,她知晓秦云珠不愿牵扯到她。 如今她送来贺礼,一定是知晓她要与沈瑾修定亲之事。 孟常玉快步上前,“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去找人修好它。” 江云月神色带着些惋惜,但也就一会儿,很快就缓过神来安抚孟常玉,“无妨,你莫要放在心上。” “可是...” 孟常玉神色愧疚,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能够因为听见几句话就让一向稳重细致的自己乱了分寸,摔坏了这样重要的东西。 孟钺突然道:“我知晓一处地方,或许可以修好这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