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波又从背后掏出了两把斧子,他腰里别着的不是两把。
甚至不是四把,而是足足六把斧子!
只不过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先前两斧在手,不可能再掏出其他斧子。
此时两柄斧子在空中旋转,他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将斧子丢出去,然后在轮流接住:
“哥们小心点,脱手的斧子可不太好控制。”
许南原本还想一边躲斧子,一边重新拉近和他的距离。
可看到六把斧子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喘匀给自己憋死过去:
“什么情况这是,宇文波你特么马戏团出身的啊!”
和他的手忙脚乱相比,观众们都沸腾了起来。
那些玄妙的招式大家未必看得懂,但宇文波这一招却瞬间将气氛引爆:
“太帅了哥们,四把了,五把了,还有吗?”
“六斧齐飞,杂技演员都不敢这么玩!”
“我宣布,宇文波就是古西蜡掌管飞斧的神……”
听着山呼海啸的议论声,宇文波不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和久经战阵的大哥宇文庸不同,宇文波参战时已经接近尾声,没有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役,自然也被很多人认为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二世祖,仰仗着家族和大哥的余荫。
因此宇文波格外希望能证明自己。
这种执念使他的脾气变得张扬又莽撞,于是他开始寻求最容易收获万众瞩目的路径,却一直未能如愿。
直到有一天,宇文庸跟他说:
“去处理一下刚送来的巴格战俘,如果他们不老实,你就帮他们老实。”
宇文波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地就将战俘关押起来,在他心中,那毫无意义,只要对方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总会找机会逃脱的。
于是他干脆发布命令:
“每一批战俘都有一次逃命的机会,只要能活着跑出战俘营,便可以获得赦免,遣返回巴格帝国。”
听到这个消息,战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便是欣喜若狂,奔走相告,战俘营里一片欢腾。
可是直到他们一批又一批地被送出地牢,来到营地中央,看着宇文波抛掷的六柄战斧,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没有人能逃出去的,飞舞在空中的斧子,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肆意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乖乖趴下,匍匐着躲回地牢,继续在那暗无天日的阴沟里努力劳作,换取一点点粮食苟延残喘。
虽然宇文庸对弟弟的做法略有微词,不希望他被杀戮蒙蔽双眼。
但每一次宇文波都会邀请家族长老和军方高层,前来观赏这盛大的表演,对于这些有着血海深仇的巴格人,他们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大加赞赏宇文波的手段。
甚至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将他擢升到了二星战将。
“还真是让人恼火啊……”许南拼命地躲闪着一把把利斧,有些苦恼地吐槽着。
宇文波也知道,此时毕竟是在切磋。
对巴格人,怎么下手都不为过,他们杀我同胞,占我疆土,在九州大地上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
可许南不是,且不说他是自己最崇拜的战神慕容雪的老公,即便他是个普通人,也不应该死在自己的利斧之下。
宇文波很喜欢说哥们这个词,大家都是哥们,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他还是能分清的。
伟大,无需多言。
他一边来回抛掷斧子,一边抽空劝道:
“哥们,撑不住了就认输吧,万一待会出点什么事,我真控制不了。”
许南狼狈地逃窜着,也确实有些好奇:
“我也觉得你控制不了,尤其是丢斧子丢了那么久,难道你不会累吗?”
他很想知道宇文波的极限在哪里,若是自己能撑的比宇文波更久,等他力竭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抵抗能力了。
可宇文波这个二品境界,居然比自己这个一品还能扛,简直离谱。
宇文波没有回答,只是调侃道:
“玩嘛,不急,想玩还可以再多玩一会。”
不对。
许南突然想到,对方极有可能不是在强撑,而是真的不太费力。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宇文波常年用飞斧,已经掌握了用气控制斧子的方法。
自己先前也尝试过,气可以附着在银针上。
这不同于用刀时附着的刀气,因为刀剑之类的武器,握在手中本身相当于身体的延伸,而银针则相反,自己丢出去的时候明明应该切断了气的流动,可自己却还能稍微控制它的走向。
这种感觉就像……以气驭剑!
虽然自己钻研的时日较短,连银针这种轻飘飘的金属器都很难控制,但宇文波未必做不到。
许南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流转,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果然,每一把斧子都和宇文波之间,有一道气息链接着。”
“甚至这些斧子之间,也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许是磁场,或许是力场、气场、共振?总之这种感觉非常玄妙。”
“只要破坏了其中的平衡关系,或许他也没法继续控制斧子了。”
宇文波绝不可能是凭借技巧做到这一点的,他的确没有在武器这件事上误导自己,可自己确实被他先前那副张扬的姿态误导了,还觉得他比杂技演员都要厉害。
这从一开始就不现实才对,因为如果只是一种花里胡哨的技巧,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局限性太大,实用性也太低了。
所以他不可能是在刻意训练扔斧子,只可能是利用这种看似花里胡哨的技巧,来摸索一种运用“气”的方法。
这样说起来,宇文波还真是个天才。
得亏他用的是斧子,要是用剑,估计早就想到御剑组成传说中的“剑阵”了!
许南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也不再畏畏缩缩地用肉眼观察飞斧路径,反而闲庭信步般往前走着。
甚至令人匪夷所思地闭上了双眼,只凭对气息的感觉来躲避。
他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场上的观众也都不再说话,方才还无比喧闹的环境很快就变得鸦雀无声,包括台下的慕容雪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
当两人还有五步左右的距离时,许南突然睁开眼睛,双手银针飞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一局,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