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慕容雪顺着许南的目光看过去,讶异道:“你说那是诸葛丘!”
“人不可貌相,这小子确实是怪才,别看他跟个小蔫吧似的蹲在那玩游戏,年纪轻轻就是个什么学院的教授了,好像是研究量子物理的,我也不太懂。”许南摊了摊手。
得亏斗数比拼的是风水数术,凭借老祖的传承他就算比不过诸葛丘,也至少能跟其他人斗一斗,毕竟这里的人精通风水学的应该不多。
要是比拼数学和物理,他现学是真来不及了……
“喂,小子,你身上的诅咒怎么回事?”一个叼着烟的大叔溜达过来,从背后拍了拍许南的肩膀。
大叔看起来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接近四十的样子,胡茬修建得十分随意,显得格外粗犷不羁,眼神迷迷瞪瞪的,似乎是喝了不少酒。
许南低下头才发现他拎着一瓶朗姆,不过这应该不是他吹下去的第一瓶。
慕容雪虽然不认识大叔,但看他身上另类的墨绿色斗篷,大抵猜出了他的身份,跟许南介绍道:
“应该是申公家的嘉言大哥,呃,大叔……”
这一下给俩人都整沉默了。
申公嘉言按巫族算法,最多也就是个大哥大叔,可实际年龄来看保底得喊个太爷爷,至于加几个太,实在很难说清楚了。
好在他也不在意这种事,拎着瓶子碰了一下许南和慕容雪的酒杯,很是爽快地笑道:
“跟你太爷爷一样,喊嘉言哥就挺好。”
“……”
挺好个鬼啊,这明显不对劲好吧。
我跟我太爷爷一个辈儿算怎么回事啊!
不过许南倒是干脆利落地喊道:“嘉言哥,我身上的诅咒怎么了,您有办法解决吗?”
“解决倒是不难,给你换具身体就行了。”申公嘉言灌了口酒,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下连许南都被噎的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嘉言哥这办法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什么叫换具身体?”
申公嘉言理所当然道:
“你被下的是血咒,手法看样子像天竺那边的,具体的梵文名字翻译过来,大抵是父母诅咒不孝的孩子一类的,所以才有点好奇,你怎么被下了这么个奇怪的东西。”
“唉,此事说来话长。”许南叹了口气。
他知道,申公嘉言有些怀疑自己就是个不孝子,可这事他属实比窦娥还冤。
压低声音一番解释之后,申公嘉言一副吃瓜看乐子的表情,不知不觉又灌下去了大半瓶酒,似乎许南的八卦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有意思,真有意思,为了野男人抛弃老公,为了私生子诅咒另一个儿子,你爸也够惨的,被动型小三哈哈哈哈,还特么是个老舔狗……”
虽然很扎心,但他总结的相当到位,基本就是事实。
许南完全无法反驳。
不过看申公嘉言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血咒本身。
他忍不住问道:
“嘉言哥,你说的换一具身体是指?”
申公嘉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血咒都是针对身体的,不外乎什么头上生疮,脚下流脓,狠一点的可能是肠穿肚烂,心肺衰竭。”
“这事我擅长,你看我这具身体就是自己做的,疤痕还没消下去呢。”
“瞅瞅这腹肌,刚缝上没几天,再过半个月皮肤匀称了,保准比模特型男还型男!”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斗篷,里面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绸裤,赤果着上身,肩膀和上臂,胸口到腹部,腹部到小腹,甚至脖颈处都有明显的连接痕迹。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恐怖故事里,被缝合起来的布偶人。
许南和慕容雪两个人的CPU感觉都要烧了。
眼前这家伙还能算是人吗?
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诸葛丘是怪物了,汉语果然博大精深,每个字有每个字的意思,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诸葛丘撑死了只能叫怪才,申公嘉言才是怪物,真正的怪物。
“嘉言哥,你这……”许南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巫族的医术传承数千年,可即便是对今天的人来说也有点过于超前了。
申公嘉言呵呵一笑:“植物可以扦插嫁接,动物细菌病毒可以共生,器官可以捐献移植,甚至连胚胎的基因都可以编辑,人类明明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莫非只是叶公好龙吗?”
“可是现在的技术根本不足以做到完美无缺,即使是机器零件,还讲究个原厂原配呢。”许南还是感觉有点接受不了。
“此事说难也不难,只是人类没有那么强大的体魄,只能依靠外力强行改变,”
申公嘉言看他还是没听懂,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
“就像他们人类移植器官的时候,需要提前进行配型,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只是分化异变出来的亚种,而我们就不一样……”
“等会等会,他们人类?”许南捕捉到了这个奇怪的字眼。
难道申公嘉言不是人类么。
申公嘉言玩味地看着他:“有什么好装的,巫族本来也不同于一般人类,况且你不也是巫族?哦,是不是你还没告诉这小妞,嘿嘿,那不好意思,提前替你说漏嘴了……”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成巫族了,纯种人类好吧!”许南不悦道。
“笑话,你这身体明显重塑过,怎么可能是爹娘生养的凡夫俗子。”申公嘉言喝着酒转身就要走,嘴里不屑地说道:“算了,我不同你争辩,没意思。”
许南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确重塑过肉身,正是当日身死之时,先祖出手救下自己。
不仅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还给了自己这一副通透的躯壳。
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巫族有渊源,先前还惦记着求人家帮忙,如今看来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可是他思索片刻,感觉这话根本没办法当着慕容雪的面说,正在纠结之际,心底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
“小子,听到了就用意念回复我一声。”
“啊?”许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见走到远处的申公嘉言一边遥遥举瓶晃了晃,一边在他心里说道:
“这不是能听见么,还说你不是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