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有些鄙夷地看了几人一眼,冷声道,“既然你们救不了,不如赶紧让开。”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跟我的年纪没什么关系。”
“相比之下,你们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才是在浪费时间。”
几位医生怒了。
“说我们占着茅坑不拉屎?好,你来治。”
“现在是在飞机上,老爷子突发心梗,我倒要看看你这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顺便提醒你一句,这是宇文家老太爷,若是有半点差池,宇文家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笑话,我就算治不了又如何?”
许南下盘极稳,不偏不倚地站在过道中间,轻笑道:“换句话说,我不治又能怎样?死就死呗,关我什么事,别说他是宇文家老太爷,就是天王老子也怪不到我一个路人头上吧?”
此话一出,整个机舱内都对他怒目而视。
“小子,你说什么?”
许南恍然,难怪这次航班没有正常的商务舱机票,只有寥寥几个vip座椅,原来这些人都是宇文家的人。
不过他依旧毫无惧色,坦然面对着众热。
“我说什么?我说宇文老爷子没救了,等死吧,真好笑,一堆人在这守着,不是为了保护老爷子,是为了不让医生给他治病,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听他这么说,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穿着考究西装,戴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小子,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哦?不知道我现在应该负什么责任呢?”许南依旧是那副戏谑的模样。
开玩笑,自己出手救人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没让你们求我就不错,还威胁起我来了。
爱救不救,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家里人。
男子说道:“你既然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有把握治好老爷子,如果你做不到,我必定会取你的性命。”
许南摊了摊手:“别逗我,傻大个,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偏不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反正有你们家宇文老太爷给我陪葬,一点不亏,甚至血赚。”
“你……”宇文雍似乎很少跟许南这副德行的无赖打交道,一时有些语塞,最终沉吟半天,只能稍稍缓和语气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许南双手插兜,丝毫不顾飞机的颠簸,稳如泰山般斜着身子靠在边上:“我出手救人是积德行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好,如果我治不好老爷子,这条命随你拿去,如果治得好,你必须当众给我磕一个响头,如何?”
“好小子,若是你能救回老爷子,便是给你磕一百个响头又怎么样,来,我倒看你有什么手段。”宇文雍让到一旁,任由许南过去。
几位医生连忙劝阻。
“宇文大人,不可啊,这个毛头小子来历不明,若是对老爷子图谋不轨,我们……”
这话就纯粹是在推卸责任了,把一切问题都推到许南身上,哪怕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至少怪罪不到自己头上。
宇文雍当然明白,这几位随行大夫已经是大西北最好的医生。
可他们都对老爷子的状况束手无策,让许南动手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见许南随手从后腰布囊里抽出几根银针,行云流水般扎在宇文老太爷胸口。
片刻后取下银针,又恢复了刚刚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模样。
“行了,帮他吊住一口气,事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宇文雍拦住他,声色俱厉地说道,“就这点本事吗?那你今天可走不了!”
“哈批。”许南耸了耸肩膀,懒得辩解。
此时宇文雍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老三,放开这位神医,我已经没事了。”
“父亲!”
宇文雍赶忙转身,跪伏在地,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老爷子的状况。
老爷子此时还比较虚弱,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气息十分平稳:
“你还是这么暴躁,宇文一族偌大的家业交到你手上,可怎么……唉,算了,你也是关心则乱,还不快谢谢这位神医。”宇文老爷子慢慢地吸了几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宇文雍说道。
宇文雍忙不迭地答应着,涕泪横流。
他刚才真以为父亲要过世了,没想到竟然被这大夫几根银针救了回来,此时被父亲提点,反应了过来,赶忙转身跪在许南身前,不住地磕头。
“谢谢神医施以援手,刚才多有冒犯,宇文雍给您赔罪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质疑神医。”
“此时回想起来真是万分愧怍,还望神医海涵。”
“快请起。”
许南将他搀扶起来,笑着解释道,“说实话,就冲老哥你刚刚的态度,我真想拂袖而去,一走了之。”
“可宇文老爷子一生为国为民,驻守边疆四十年。”
“今日得见,无论如何我也要尽绵薄之力,为老爷子续上一命!”
此话一出,宇文雍更是羞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许南笑着摆手道,“哎,宇文兄何出此言,我确实年轻了点,又名不见经传,被误会是难免的。”
宇文雍被扶了起来,豪爽地拍拍许南的肩膀,“好,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有时间来我们西北,哥哥好好带你领略一番大漠风光!”
倒是宇文老爷子在一旁轻咳两声,“不知这位神医尊姓大名,我家老三是个粗人,不懂礼数,还请神医留下名号,来日也好登门拜谢。”
“不敢当不敢当,宇文老爷子,您这一辈子驰骋疆场杀敌无数,能为您解忧也是我的荣幸。”许南谦逊道:“小可姓许,单名一个南字,略通医术,不足挂齿。”
旁边的医生不禁腹诽道:“你这叫略同医术,那我们岂不是废物?”
许南确实是对宇文老爷子颇为景仰。
虽然宇文家的人不好相处,但他以前听慕容雪说过。
宇文家以莽夫自居,却心怀大义,身先士卒,满门忠烈。
呛茬归呛茬,想来这宇文雍也是遗传了宇文家的特质,粗枝大叶不会说话。
宇文老爷子和蔼地笑了笑,问道,“好,许南是吧,你救了老夫一命,便是我宇文家的贵人,不知此行前往东海有何贵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