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雄不由得失笑道,“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
“一番谬论罢了。”
许南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己这哪是看得通透,不过是死过一次,不喜欢再被一些东西愚弄罢了。
他掏出手机,在上面敲下一行行的药材名字,递给顾天雄。
顾天雄粗略扫了一眼,脸色有点发白,“这些药材倒是不难寻,只是其中不乏剧毒之物,有点……”
之前陆勇中毒的事显然让他心有余悸,不过对于许南开出的药方他还算勉强可以接受,毕竟许南既然敢开出这个药方,即便中毒也一定有解救之法。
“毒物并非药材,只是为了逼出您体内的阴气。”许南解释道。
顾天雄嘿嘿一笑,“我也不懂那些,反正老子这条命是交在你手上了,由得你折腾。”
许南摇了摇头,无奈道,“拜托,顾叔,没那么夸张,只要您能找来这些药材,不消片刻便可以根除顽疾。”
“当真?!”
顾天雄眼神热切,不等许南回应,直接抬腿走出宫门。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就带着一堆太监装扮的手下回来了,他大手一挥,众人立刻将各种药材摆放在许南身前,同时架起火炉,准备好一口砂锅和一条毛毯,只等许南动手。
许南也毫不含糊,将菟丝子等药材按比例放进砂锅里,随后摊开针囊,取出银针.
“顾叔,让他们出去吧。‘’
顾天雄遣退众人,径直走到许南面前,在毛毯上盘膝坐下,方便许南在颅顶施针。
许南每拿出一根银针,都要蘸取一种毒物,此时下针需要分外小心,稍有不慎顾天雄就要丢了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施针时格外专注的缘故,许南又摸到了一点上次那种冥想的状态。
整个人心无杂念,灵台清明。
老祖的传承在他脑海中一页页翻开。
竟然引动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内力在指尖流转,逐渐汇入银针当中。
“呃。”顾天雄很快便感觉浑身剧痛。
不过他的意志力绝非常人能及,竟然生生忍住了,任由那痛入骨髓的阴冷感觉肆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失了。
可疼痛过后便是麻痒,顾天雄感觉自己就像在被一万只蚊子同时叮咬一样,简直让人想要发疯。
他注意到许南此时已经不再施针,呲牙咧嘴地问道,“小南,我还要坚持多久啊,太难受了。”
许南压根不等他说完,端起放凉了一会的药汤灌了下去。
“噢!爽!”
顾天雄忍不住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惹得远处三个人又是一阵无语。
但他此时压根想不到别的事情了,这一碗药汤下去,自己就像三伏天灌了一壶热茶似的,感觉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那是前所未有的通透,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经过了传说中的洗筋伐髓。
当他慢慢回过神来,许南叮嘱道,“顾叔,虽然你出了不少汗,但还是先忍忍不要洗澡了,此时你体内的经脉非常脆弱,一点风寒就可能要了命。”
“我又给你写了一副药方,等明天正午时分,取药材煮沸后擦拭身体,方可彻底根除阴毒。”
“不过说实话,顾叔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虽然阴气没了,但您这年纪……生孩子怕是有点难啊。”
听到这话顾天雄坐不住了,一个骨碌爬起来,“看不起谁呢小子,你就等着瞧好吧,最迟明年我一定让你喝上满月酒!”
许南,“……”
不过玩笑归玩笑,顾天雄还是认真的。
“说实话,不管我能不能再有个自己的孩子,你这个神医的名号都当之无愧。”
“在我眼里你真就跟扁鹊华佗没什么区别,说得夸张点,你对我简直有再造之恩啊,我感觉自己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个大夫,医术高不高明,他是能感觉出来的。
确实跟人家说得一样,不消片刻。
这才刚治疗完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感觉身体说不出的充盈,甚至可以说是精力旺盛。
这人呐,上了年纪之后哪怕再怎么逞强,都难免会觉得疲劳困倦,腰背也僵了,腿脚也沉了,骨头里面总觉得空落落的,脑子反应都慢半拍。
可现在顾天雄只觉得自己跟三四十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许南自谦道,“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您本来身体素质就不错,只是受阴气困扰,未老先衰,现在阴气已去,自然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
顾天雄揽着他的肩膀,一边往回走一边拍胸脯保证道,“那不管,我顾天雄一生最讲道义,你若是帮我延续了香火,那就是顾家的恩人,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小南你无论提什么要求,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可以去闯一闯。”
“要不然咱俩干脆平辈论交,你喊我声大哥,待我百年之后,我的孩子,包括陆羽陆勇两兄弟,必须像侍奉我那样侍奉你。”
“如果你能帮我生个儿子出来,便是把你请进我顾家祠堂,世代受香火供奉,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许南听着这话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这都哪跟哪啊,您说的这也忒不吉利了。”
“嗐,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先前还说你通透呢,”顾天雄不屑道,旋即招呼陆勇,“来,儿子,叫许叔!”
安静。
分外的安静。
就在顾天雄说完最后一句话的瞬间,整个场面尴尬到空气都凝滞了。
虽然另外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顾天雄要跟许南平辈论交,甚至拜个把兄弟,那他可就得管许瑶叫二姑了……
“顾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咱就老老实实做叔侄挺好,这样我跟勇哥羽哥相处得也舒服。”
“那好吧。”
顾天雄表现得颇为遗憾,似乎还挺想认下许南这个小老弟的,也难说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此间事了,不仅解决了许瑶的事,也去了顾天雄一桩心病,甚至许南还感觉自己的武道和医术小有精进。
算是皆大欢喜。
他也就准备告辞,带着秦莹回去了。
不过临行之前,顾天雄忽然又叫住了许南。
“小南,你想不想知道,我这万宝楼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