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不可能……” 褚大夫死死地盯着梁夫人，好似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梁夫人喝过方芷开的药方后，居然真的逐渐转好。 那药方他是看过的，方芷将前人留下的经典药方做了不小的修改。 重用了补药，还加入了相冲的寒凉药物。 这可是完全违背常理的！ 根本就是瞎开药。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药物吃下去，梁夫人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逐渐转好呢？ 褚大夫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方芷依照病症修改药方的法子是正确的。 “老爷……” 被褚大夫这么死死地盯着，梁夫人有些膈应，悄悄往后挪了两步，躲到了梁老板的身后。 “咳咳～～” 梁老板急忙假装咳嗽了两声，褚大夫这才将几乎黏在梁夫人身上的视线给收了回来。 “褚大夫，愿赌服输，梁夫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是否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呢？” 就在此时，方芷走近褚大夫，温声说道。 “不！不！” 褚大夫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好似方芷是什么洪水猛兽。 “梁夫人才不是你给治好的！她不过是因为用了人参，有短暂的回光返照罢了。” 褚大夫才不相信，方芷那样随意地开药，能将膨胀病给治好。 若是这样改药方就能治好病人，那么他以前多年的坚持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这对于多年以来，按照医书开药的褚大夫来讲，这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你真这么认为？” 方芷一听褚大夫的话，呆愣了片刻，随后面色复杂地向他发问道。 濒危病人在服用人参后，确实会有回光返照的现象。 可那样的病人，往往身上是带着一股阴森死气的。 说得直白些，就是眼中看不出对活着的希望。 可是梁夫人如今活生生站在众人面前，脸色虽然依旧蜡黄，可是眸子里却是神采奕奕。 但凡是有些经验的大夫都能判断出来，这完全不是回光返照之症。 “肯定是这样的！” 褚大夫咬死了这个观点。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给梁夫人把把脉吧！” 褚大夫这样冥顽不灵，方芷也只能妥协。 他既然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不如亲自为梁夫人把脉。 若是回光返照之症，梁夫人的脉应该会趋于虚弱，而且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不再跳动。 相反的，若是梁夫人是逐渐康复，那么她的脉象应该会比之前强健。 褚大夫以前也为梁夫人治过好几年的病，对于她的脉象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无需过多争执，只要为梁夫人一把脉，立马就能知晓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走，进去把脉。” 褚大夫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脚步有些许的凌乱。 方芷摇了摇头，暗自嘀咕了一句。 “真是冥顽不灵！” 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大夫，方芷还是头一遭遇见。 很快，方芷也跟着进去了。 梁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梁老板的袖子。 “老爷，这……” 还未等她说完，梁老板就朝她摇了摇头，安抚道：“无事的！随他们去就是了，这事你别管。” 褚大夫与方芷之间的博弈，梁老板并不掺合。 但是，他先前对褚大夫的尊敬是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这样自大自狂的小心眼，竟然也能被称为名医。 若是三日前真的听信了褚吉良的话，拒绝方芷开出的药方，自家夫人恐怕真的要永远地离开自己了…… “梁老板，梁夫人，咱们也进去吧！” 邱岩站在最后面，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褚吉良站在东街向方芷道歉了。 “好！” 梁老板应了一声，搀扶着梁夫人走进了寝间。 才走进去，褚吉良就急忙冲梁夫人喊道：“梁夫人，请到这边坐。”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生怕被方芷抢先给梁夫人把脉。 方芷瞧着他焦急的神色，只是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反正不管怎么把脉，梁夫人的脉象也是越来越强健，她也不在乎什么先后顺序，就让褚吉良闹腾去吧。 梁夫人有些不安地瞅了一眼梁老板，梁老板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 紧接着扶着她坐在了褚吉良身畔。 梁夫人才坐下，手臂将将放置在桌子上，褚吉良就急不可待地搭了上去。 几息后，褚吉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长得大大的。 方芷瞧着他这震惊到极致的神情，差点儿笑出声来。 看来，褚吉良通过把脉确定了，此时的梁夫人，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真正的好起来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褚吉良失神地唠叨着，一双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仿佛看向虚空。 梁夫人见他这样神神叨叨的，有些害怕，赶紧将手臂收了回来。 以前褚大夫也经常为她看病，可是从来不会是这副模样。 以前的褚大夫是仙风道骨的，让人见了就心生信任。 然而今天的褚大夫却让人害怕，眼中闪烁着某种疯狂。 “方姑娘，不如你再为我家夫人把把脉吧！” 相比褚吉良，此时的梁老板当然更信任方芷。 他期待地看向方芷，丝毫不理会已经陷入呆滞的褚吉良。 方芷自然也不会理睬褚吉良，她低声应了一句“好”，坐在了梁夫人的另一边。 今天来梁府，一是来解决与褚吉良的纷争，二是来为梁夫人复诊。 梁夫人吃了三天药，方芷也得看看，如今她的身体恢复到何种地步了，是否还需要改换药材。 “如何啊？” 相比于褚吉良的震惊，方芷格外地镇静。 她为梁夫人把了许久都的脉都没有做声。 还是梁老板等不及了，这才焦急地问道。 方芷这才松开了给梁夫人把脉的手，笑着应了一句：“梁夫人的脉象越来越强健了，恢复得不错。” 听到这话，梁老板顿感身心雀跃。 “真的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激动的梁老板捏着梁夫人的肩头，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这三天看着自家夫人逐渐变好，梁老板说不出的开心。 可是在开心之余，他又有些忧虑。 他也害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如今方芷的回答，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以后……自家夫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