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阿忠回来了。 他在外头就听到了孟浔之的声音,此刻看到孟浔之清醒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既然阿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瞧着阿忠激动的模样,方芷很识趣地给主仆二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方芷离开后,孟浔之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阿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自己根本没法向她解释身上的伤口。 看来自己又要编造一个谎言来骗她了。 等到阿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孟浔之一脸凝重地看向阿忠。 “名单呢?” “主子放心,那名单在慧明寺里藏得好好的。” “那就好……阿忠你要记住,哪怕是我死了,名单你也一定要带回去,亲手交给皇上!” “属下遵命!” 阿忠厉声应道。 “没想到这一趟信阳县之行,会生出这么多的波折,原本只是打算待一个月,如今看来,至少要等上三个月了。” 阿忠瞧着孟浔之惨白的脸色,无奈地叹息道。 自信阳县发生水灾以来,朝廷便大力援助。 不仅紧急调派物资,更是命户部拨款五十万两。 然而一个月后,却有一信义县的书生上京告了御状。 说是赈济粮被官府给压着,救灾款也被官府给贪污了。 信义县百姓死伤无数,却没有救援,为了求生,不少老百姓逃走他乡。 如今的信义县,宛如一座死城。 皇上听后震怒,正想向书生询问更多细节,书生只留下一句“求皇上救一救信义县百姓” ,随后便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御前。 皇上当即就私下找到了孟浔之,命他前往信义县查清此事。 孟浔之来信义县不到半个月,就将上上下下的利益链摸出来了。 朝廷拨下来的赈济粮与救济款,原来自户部开始,就已经被层层剥削。 等到了信义县,剩下的不过是芝麻粒大小,完全不够救济老百姓。 信义县百姓盼着朝廷的赈济,最后到手的不过是两碗白粥。 房子倒了,家人死了,最后一点儿想要被救济的希望也破灭了。 往日生机勃勃的小县城,变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查明事实真相的孟浔之,本想带着贪污官员的名单速速返京。 却不料暴露了行踪,引来追杀。 恰巧因多日劳累,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偶闻弘仁与弘善大师在信义县的慧明寺,主仆二人便奔赴此处暂避风头。 因为拖的时间久了,孟浔之风寒难愈,连弘善大师都没治好。 幸得方芷救助,这才解了病痛。 孟浔之本打算等自己情况好转了,立马返京。 谁知方芷走后的后半夜,就有杀手摸到了慧明寺的禅房。 要不是孟浔之机警,此时怕是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偏偏他还在病中,体力也只恢复了个六层左右,应对杀手很是费力。 最终落了个身负重伤的结果。 那杀手也好不到哪去,腿部中了一剑,被主仆二人联手逼退。 为了保障名单不被泄露,孟浔之命阿忠偷偷藏在慧明寺里。 藏好名单后,两人直接下山,往济安堂而来。 在信义县,主仆二人人生地不熟,又不想被发现行踪,只能来找方芷帮忙。 “阿忠,在我伤好之前,你切记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一丝掉以轻心,千万不能再被人知晓我的行踪。” 要是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主子放心,咱们就在济安堂里,哪也不去!” 阿忠早已找过朱秀娘,向她交了一笔银两,供自己与孟浔之的餐食与住宿费。 如无必要,他和主子是不会离开济安堂的。 “主子,当前最重要的是养好伤,还请你宽心!” 阿忠瞧着孟浔之忧虑重重,不禁担忧地劝慰道。 “知道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孟浔之揉了揉眉心,冲阿忠挥了挥手。 “是!” 阿忠行了一礼,很快退出了方间,正要走远,却被孟浔之喊住了。 “回来!” “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阿忠,要是方家人问起来,就说我这伤是被仇家打的,别的都不必多说,自有我来解释。” 原来,孟浔之担忧的,是如何向方芷编织一个合理的谎言。 想他孟浔之,自小坦荡磊落,没想到现在居然要欺骗小姑娘。 …… 在孟浔之绞尽脑汁的构思下,他终于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合理的故事。 他是信阳县商户之子,因发了大水,家人都没了,只剩下他和仆人阿忠。 逃来信阳县,求得慧明寺庇佑,却又被仇家雇凶杀人,万分侥幸,才勉强逃脱。 方芷听了这个故事,没有一丝怀疑,甚至还十分同情孟浔之。 到了中午用饭时,方芷在餐桌上与家人们讲述了孟浔之的故事。 善良的方家人都心疼不已,这身世也太悲惨了些。 都暗自打定主意,要好好对待孟浔之主仆二人。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餐桌上,方芷见方芝兰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忍不住追问道。 方芝兰终于肯踏出房门,和大家一起吃饭,只是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心事。” 方芝兰想也不想,立马否认。 “那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呢?” “我没有……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方芝兰弱弱地应了一句,放下饭碗就离开了。 方芷看着那还剩下大半米饭的碗,很是担心。 方芝兰到底是怎么了? “阿芷,别多想了,可能你娘就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不想告诉你而已。” 朱秀娘安慰地抚了抚方芷的背。 “对了,那主仆二人还没吃饭呢!阿芷,你帮我送下过去吧!” 朱秀娘有意要分散方芷的注意力,当即将为孟浔之和阿忠二人备好的餐盒,交到了方芷手里。 “好,我这就去。” 方芷提着餐盒,往偏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