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方芷疲乏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布满雾气。 “阿芷，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起床就哈欠连天的？” 坐在方芷正对面的方济民关心地看着精神萎靡的方芷。 “没……没什么……就是昨天没睡好……” 方芷扒拉了一口面条，随口解释道。 昨天夜里，阿忠送她回到济安堂后不久，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 她急忙爬到床上睡觉。 还没睡多久，就被朱秀娘喊起来吃早饭了。 方芷估摸着，自己只睡了不到2个小时。 “唉！肯定是在担心你娘吧……” 一旁的朱秀娘有些忧虑地放下筷子，朝方芝兰的房间所在的方向瞧了瞧。 自昨天从慧明寺回来后，方芝兰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 连吃饭都不出来。 除了方济民进去过，谁去敲门都不开。 “唔～～嗯！” 朱秀娘给她找了个完美的理由，方芷急忙应下。 “相公，芝兰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为何不能告诉我们呢？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真遇上事了，也该一起解决才是。” 朱秀娘也是非常担心方芝兰的。 昨天夜里，她追问了方济民许久，偏偏方济民就是不松口。 朱秀娘猜测，方芝兰可能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不想连累他们。 “你别乱猜，没什么要紧事。” 方济民敛了敛眉眼，悠悠地应道。 “我不相信！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你怎么不说明白呢？” “我吃饱了，先去前厅整理药材，你们慢慢吃吧！” 方济民放下只吃了一半的面条，逃一般地离开了。 “方济民！” 看着故意躲开的丈夫，朱秀娘气得直呼其名。 “唉！这兄妹俩，怎么嘴巴就这么硬呢！” 朱秀娘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算了，舅母！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不讲，咱们也不能撬开他们的嘴巴呀！” 到头来，还是方芷安慰着朱秀娘。 “你说得也对，你舅舅那个人，看着温和，实际上性子比谁都倔，随他去吧！” 很快，朱秀娘也想通了。 家里还一大堆事等着她做呢！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阿芷，你快些吃吧！时间也不早了。” 朱秀娘将几碗小菜一一摆在方芷面前。 方芷正大口大口吃着面，前厅忽然传来了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朱秀娘急忙往前厅跑去。 方芷也坐不住了，扒拉了一口面条后，也快步跟了过去。 等方芷来到前厅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阿忠扶着满身是血的郅恂，踉踉跄跄地走入了济安堂。 郅恂身上的血，一边走一边滴落，留下长长的血迹线。 刚刚那声响，就是两人行走时撞倒了椅子发出来的。 昨天夜里自己离开时，人还是完须完尾的。 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方大夫！快！快！快救救我家主子啊！” 阿忠焦急地朝方芷哀求着。 方芷这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正要走上前去帮忙，方济民已经赶了过去。 除了阿忠和方芷，谁也不知道，那声“方大夫”喊的是方芷，并不是方济民。 方济民走上前，与阿忠一人一边搀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孟浔之。 “走！去病房！” 病人伤得这般严重，只能躺着医治了。 方芷着急地想要跟过去，却被朱秀娘拉着了。 “阿芷，别过去！那血渍呼啦的，别吓到你了。” “舅母，我不怕。” 方芷甩开朱秀娘的手就要冲过去。 “阿芷！那男人受了伤，肯定是要脱衣服的，你去做什么？” 原来担心吓到方芷是假，怕污了方芷的名声才是真的。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能去看光着膀子的男人呢？ “舅母，那我不进去，我就在外头等着总行了吧！” 方芷无奈，只能退让。 “行吧……你可千万别进去啊！” 朱秀娘再次交代道。 “放心放心，我不进去！舅母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快去忙吧！” 方芷推着朱秀娘往后院去，自己快速跑到了病房门前。 门关得并不严实，漏出一条约三指宽的缝隙。 方芷透过缝隙往里瞄，入目的是满眼的鲜红色。 只见郅恂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之上，一张俊脸像纸一样白，宝蓝色的衣服，被血浸透成了深深的黑色。 病房内的方济民将郅恂的衣物扯开，一条狰狞的伤口显现出来。 那伤口的边缘整齐，大致有一指节那么深，几乎占据了整个前胸。 方芷看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口也太深了些……” 方济民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伤口。 “是怎么回事？” 方济民一边擦拭着伤口边缘的污渍，一边向阿忠询问着。 阿忠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句也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 “大夫，您先给治治吧！” 面对阿忠的不理睬，方济民并未生气。 这整齐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刀伤。 估摸着是与什么人起了争执，被人划伤的。 以前他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大多都不想透露具体的信息。 “他的伤口太深了，我只能先给他用药，至于后续怎么样，全看他自己的命了。” 方济民越是清理伤口，眉头皱的越紧。 这完全是奔着要杀死人去的啊！ 一点儿不留情。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啊！他可不能有事啊！” 阿忠一听这话，心神大乱，“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方济民跟前。 “你快起来！他的伤口太深太重了，又出了那么多血，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是别的病症，可能还好治疗。 最怕遇到这样失血过多的严重外伤。 病人能不能活下去，方济民也没有底。 阿忠瞬间瘫软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孟浔之，心乱如麻。 外头的方芷再也忍不住了，推门闯了进去。 “舅舅，让我来给他医治吧！我有把握能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