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数杂乱的念头闪过,洛凝犹如幽魂一般往后院去了。她只是想离开这一方天地,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转眼间,不出一日,整个国公府上下无人不知洛凝这位少夫人已经身怀有孕一事,就连洛凝出门,也能感觉到府中其他人的态度比之前要客气了许多。 “少夫人!真是太好了,你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等到时候您平安诞下小世子,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府中没有人再敢欺负您了。” 杨梅一得了信,就跑到了洛凝的院子,欣喜的说着,还不忘记将自己刚刚买来的点心送给洛凝。 “不用,我这里如今什么都不缺,反倒是你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洛凝将点心又塞给了杨梅,拉着她的手感慨着,可只有自己清楚的知道内心的悲怆和无法言说。 这哪里是苦尽甘来,只不过是一步步沦为别人算计中的棋子而已,若是哪一天无用了,也会比任何人死的都要快。 “好吧。你说的也对。” 杨梅恍然大悟,收起了点心,也是真心为洛凝感到高兴:“以后若是少夫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我。就算是天上的龙肉,我也一定给你想办法弄来!” “不用了,我可没有那么口福。” 洛凝自然明白杨梅的心意,就只是如此,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正愣神之事,杨梅却蹲下身子,趴在了洛凝的小腹上,手轻轻的抚上,似是在喃喃自语:“真的好神奇,这里面已经有个小生命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生硬又仓促的敲门声,顿时打断了院子里的平静。 伺候的丫鬟早就闻声赶了过去,一打开门,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二爷随身的侍卫清月。这些丫鬟自然明白清月在二爷身边的分量,放下也不敢放肆,虽然心中狐疑,但还是客气又有礼的问道:“您来此有何事吩咐?” “我们将军突然间想吃前几日少夫人亲手的做的梨花糕了。今日听说少夫人正巧有时间,就特命我过来看看。” 清月说话间,目光已经落在了院中洛凝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眉眼间竟隐隐带着几分不满和不平,让洛凝也是一阵疑惑,不记得自己何时究竟得罪了这位小哥。 “这个......怕是不太方便吧,再说了,梨花糕做起来有少许的麻烦,不如您明日再来,让少夫人提前做好了,就早早命人送过去,绝对不会怠慢了二爷的。” 丫鬟一听,就面露为难之色。 可还还没说完,就被清月打断了:“营帐里一切所需都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再等,只需要少夫人亲自去一趟即可。再说了,我们将军现在想吃梨花糕,难道还要经过你们这些下人的允许吗!别说是少夫人,就算是皇宫里的御厨也是不敢这么推脱的。你们究竟是依仗着老夫人还是国公爷,想要如此为难我们将军?” “不是的。奴婢们不敢......” 丫鬟瞬间慌了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了。可眼下老夫人曾亲口严明让他们照顾好少夫人,若是就这么被带走了,她们又该如何跟老夫人回话?但是这二爷也不是好招惹之人。 “既然不敢的话,就立刻请少夫人出来,我们即刻出发。放心,我们会快去快回,不会把少夫人怎么着的。我们那是军营,又不是土匪窝,有什么好害怕的。” 清月抬着下巴,理直气壮的命令道。 此时,洛凝在院子里也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里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裴霆彻到底是何意。 “既然二爷都如此说了,少夫人作为自家嫂嫂,自然也该去一趟的。”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嬷嬷竟然从旁边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回话道。 一看到嬷嬷,清月脸上“不悦”两个字就差全部写在脸上了。 而一旁的丫鬟在看到嬷嬷来了,总算是有主心骨了,当下也松了口气,悄悄的站到了嬷嬷身旁。 这个时候,洛凝也不可能在继续装做不知情的留在院子里,迟疑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那就劳烦少夫人跟卑职走这一遭了。” 清月依旧不冷不热的说着,顺便让开了一条路,等着洛凝过去。 比起老夫人,洛凝心里更害怕面对那么喜晴不定的裴霆彻,她永远都猜不透哪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可眼下,她却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只能走了过去。 “少夫人。” 突然间,嬷嬷朝着她喊了一声。 洛凝脚步一顿,就听到嬷嬷又开了口:“少夫人,别忘记您在老夫人面前说过什么,您这出去,代表的可不是您一个人。别给国公府丢了脸面,照顾好二爷。” “我知道了。” 分明是在威胁她,可洛凝却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跟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清月离开了国公府。 一路上,洛凝和清月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清月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比起上一次见面,更显得跟她疏离了许多。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好不容易挺到了虎贲军军营之中。 这一次跟之前不一样,洛凝穿着女子服饰,倒是引来了不少将士们的侧目,好似打开都在猜测着洛凝的身份,直到她跟着清月走进了裴霆彻大帐之时,那些目光才不得不挪开了。 大帐中,依旧安静的出奇。 洛凝一进来,就看到裴霆彻还带着那张面具端正的坐在那儿,正在阅览着面前的军报,整个人周身都好似林绕在一种清冷孤高的氛围当中,让他整个人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的不平凡。 “将军,人已经带来了。” 清月站在前面,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情愿。 此时,坐在对面的人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将手中的军报好生收了起来,才起头,目光神色不定的看向了洛凝! 紧紧这一瞬间,洛凝跟他四目相对之时,心好像莫名的漏掉了半拍!他好似依然将她全部看透!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