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滑坐

书名: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 作者:风渑 字数:432028 更新时间:2024-03-31

  回想诸多线索,悉知她身世之人,且还意识到了沈家与西虞之中联系的,统共就那么几个。

  人都已经送上门了,她若再察觉不出什么来,便是蠢出生天。

  萧见梧答非所问,“你,想嫁给萧见璘吗?”

  入京那日的表现,以及从岐渊之处得知的抵触,还有今日宴上的果断。

  他紧紧抿着唇,第一次懊恼自己是否或许不该将此事也作为算计。

  “是你,是吗?”宁姝慕却已从他的反问中品出了意味。

  她不禁嗤笑一声,“萧世子,你不觉得你有些可笑吗?既此事本就是你一手操刀而促成的,何以如今又来问我愿不愿意。”

  “事到如今,我愿不愿意还重要吗?”

  和亲人选是当着群臣之面,乃至北奉使团圣口亲定。

  一改再改,丢的不仅仅是大顺颜面,三次退婚,就是再如她一般不忌名声之人,都禁不住要去怀疑,自己是否当真是个扫把星了。

  屋中气氛一时沉凝。

  没了在大顺当质子之时的那层伪装,一切都似是回不去了。

  “对不住,我会尽力保你周全的。”

  宁姝慕忽而有些疲惫,“那蛊师,当真供出了沈家么?”

  她决意嫁入沈家,是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从外围找不出沈家同西虞勾连之罪证,那么不若从内里入手。

  沈敬以她的身世威胁,要想借卫国公府之力助宣王夺圣位,便注定不可能事事隐瞒着她。

  可如今……

  萧见梧轻轻点了点头。

  “沈家与西虞柔宣王勾结,事实毋庸置疑。”

  “是吗?”宁姝慕不知意味地笑了笑,“你可了解怀荒王?能和我讲讲吗?”

  萧见梧沉默一息。

  “怀荒王,柔宣王的同胞弟弟,因天纵奇才,十几年前极受西虞先帝忌惮。”

  如今的西虞皇帝,是皇后幼子,西虞先帝的第二十三子。

  因皇后有摄政之野心,遂欲扶持其幼子上位,行垂帘听政之举。

  时西虞百官称其为毒后,每日的弹劾之折如雪花般堆满了先帝的御案。

  然那却是西虞皇帝微末时的发妻。

  于他来说,唯有发妻与其所生之子方为亲人,而其余人等,一为满足需求之物件,一为威胁皇位之孽种。

  柔宣王与怀荒王两兄弟便是其极为防备的对象。

  “大致二十年前,西虞先帝临终遗嘱,将柔宣王遣去了柔宣封地,无诏不得入京,同样如此的还有怀荒王。”

  只是天高水远,他生怕两者往后会生出反心,以致于威胁朝廷。

  遗嘱中特嘱不以其母殉葬,在其薨逝后也不得跟往封地,以此投鼠忌器之举,令两者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六七年,两兄弟之母在京中猝然病逝。

  消息传出,柔宣王蠢蠢欲动。

  奈何阿兰杜上位,联合幼帝遏制其势。

  “所以,”宁姝慕听到这里,“柔宣王走投无路,便想出了插手大顺,反谋西虞的计策?”

  太耳熟了。

  萧见璘和东临帝在殿中所言,几乎与此重合。

  “是。”

  萧见梧没有隐瞒,将一切道出。

  这其中少不了阴差阳错。

  沈老太爷的原配,也就是那位江湖女子,本就与沈家有所渊源。

  追溯到前乾之时,那时西虞仍是一统之地。

  沈家高祖纳妾一人,便是出身当时的旷西,如今的西虞。

  两者生有一女,却因前乾灭亡之战乱与其生母一同走失。

  后一路逃亡回乡,才得以幸存。

  而沈老太爷的原配,正是那庶女与西虞一位不知名者所生,又被柔宣王意外发现加以利用。

  “不过这已是柔宣王谋取事败后的暗棋了。”

  唯一可称幸运,使得大顺延续了几十年和平的,便是长公主府出了个同样天纵奇才的女子。

  其经天纬地之能,男子之中尚且难得。

  一朝见到如此女子,赴京监督的怀荒王竟是荒唐动了心。

  可惜西虞皇族子弟,体内皆有隐蛊种子,当时并不知此事的怀荒王与薛如苓情到深处,便酿成了大祸。

  此事瞒不住柔宣王的其他麾下从属,回报后很快将怀荒王押解回柔宣。

  自此其被囚于怀荒,封地也被柔宣王一人所掌。

  “竟是如此……”

  宁姝慕听着这如同话本桥段一般的故事,都不禁恍惚了许久。

  所以阿娘大抵早就知晓此人身份,只是因为年少痴情,这才冒着天大的风险剩下了她。

  可为了一个男子,为了一个与大顺为敌之人,毁了自己的一生抱负,只能屈居后院。

  于薛如苓,安平县主来说,真的值得吗?

  这么想着,她竟是不知觉问了出来。

  萧见梧静静地看着她,“在旁人看来,或许不值得,只是心甘情愿之举,又如何能以价值衡量。”

  宁姝慕忽而笑了一声。

  那一声之中,不知是惋惜居多,还是自嘲居多。

  “多谢萧世子告知了。”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似乎带动了体内隐蛊。

  那尖锐细密,宛若针刺的感受让她脸色逐渐苍白。

  “怎么了?”萧见梧微愣。

  宁姝慕大口喘着气,却是下意识避开了那只手。

  背脊重重靠在身后的隔断上缓了好一会,才再次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男子的眸光闪着异样的光,竟是透出了丝丝……委屈?

  宁姝慕顿了顿,很快撇开视线,“萧世子,夜色已深,你该走了。”

  “此前岐渊的话,你……”

  宁姝慕回避般迅速打断,“我早已忘了他说过什么了。”

  萧见梧彻底沉默下去。

  宁姝慕始终没有抬头,这番姿态,显然是不欲多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次传来了窗子开合的声音。

  她背手扶住了背后的木罩,指尖隐约泛白,很快之后才抬头朝屋中张望了一圈。

  空寂之处再无那道人影。

  宁姝慕闭了闭眼,脱力地顺着靠背缓缓滑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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