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你好像是在和我说笑,今日 你对金国做出的种种事宜,难道不值得你对金国道歉吗?”
拓跋霖玉只能强撑着开口。
此时,她决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怯懦。
她也明白,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威胁到杨辰的,但底下的那些臣子——
“诸位,你们请我过来,便是为了让我再次被人奚落吗?”拓跋霖玉语调极快:“死于七皇子殿下之手的,可是火林将军和我姑姑的儿子,难道诸位是忘记了,当年是如何被火林将军击败,兵溃十城的吗?”
“今日之事,尚且还有转圜余地,不想整个燕国都陪着受苦受难,牺牲一个七皇子,对于诸位来说,应该算不得是委屈。”
这是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之上了。
也称得上是赤果果的威胁。
从拓跋霖玉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一记巴掌,直接扇在了在场所有大臣的脸上。
但不论众人心中如何愤怒,依旧是不敢发言招惹拓跋霖玉。
拓跋霖玉得到想象之中的反馈,也是终于吐出一口气。
好在,整个情况可控。
看来杨辰或许还没有那样的本领。
至少这底下的人就不像杨辰那般有底气。
或许只是杨辰一时的少年意气,自以为是?
正在拓跋霖玉打算掀开纱帐,好好嘲讽杨辰一番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殿下放心,苏某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这身子骨还可以挺过边境几年风沙,不怕那金国劳什子的将军。”
“没有苏某,也还有苏某的儿子,有您的神器在手,便是老夫的儿子是一只不懂事的野狗,也受得住燕国的边疆。”
苏斌听见自家老子这话,脸上差点就崩不住了,虽然还不明白苏明口中说的神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形容自己的儿子吧?
难道杨辰手上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
拓跋霖玉手微微一颤。
虽说这些年来,金国对上燕国就没有输的时候,尤其是在那位二皇子到了边境之后,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一般。
但再更多年之前,传闻之中,这位苏明老将军,也是可以和金国打得有来有回的狠角色。
“殿下——”
正在苏明要再次请命的时候,杨辰才缓缓开口:“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不用我再请你出来吧?观礼应该有观礼的态度。”
伴随着杨辰话音落下。
杨辰那一身的气势,也铺天盖地地朝着马车而去。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但拓跋霖玉居然依旧忍不住地生出来一股胆寒害怕之意,就连手中握着的匕首都握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纱帐。
短短一瞬。
在她亲眼对上杨辰后,几乎快要放掉手上的纱幔,好逃避面对杨辰。
杨辰不是废物了这么多年吗,为何会如此骇人!
她颤抖着手,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方才开口:“殿下所说的礼,如今又在何处?”
“总不至于是想方设法地来糊弄我?”
她问话一毕,天地之间仿佛雷鸣,那阵阵雷鸣声由远及近,近在眼前的树木开始震颤,伴随着这声响,叶片开始不停坠落,一股黑色洪 流从远处奔涌而来,似乎要将一切吞没。
已经坚持了许久的拓跋霖玉终于有些手软,面上的骇然再也掩饰不住,半是跌坐在马车上,面上的珠帘都随着不停地颤抖,露出一张野性妩媚的脸蛋。
她匆忙瞧了一眼杨辰,从杨辰的眼神之中看出更多的戏谑,脸上布满了窘迫茫然,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为如今在场的,唯一一个金国的使臣,她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过分怯懦了。
“这边是七皇子殿下想要让我看见的吗?”
拓跋霖玉缓缓张口。
“虽说的确还是有些超乎我对燕国的认知——”
当然,不仅仅是拓跋霖玉的。
在所有金国人的眼中,燕国都是最弱,最不堪一击的那一个。
虽然燕帝在的时候,已经称得上是挽救了当时的燕国,但是在金国人的眼里,还是不够看。
谁能想到,原本只是有些小本事的燕国,会拥有这么一支堪比金国的骑兵?
他们金国人,可是生来就在马背上打仗了!
“但七皇子殿下培育出这么一支骑兵,想来也不容易吧?想要以一支骑兵,胜过我金国万千雄师,还不够!”
拓跋霖玉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恫吓杨辰。
若是继续让杨辰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培育出一支大军,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七皇子殿下若是想要用这场面做礼,也不够。”
拓跋霖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度开口,一言一语之间,不由得又带上了轻视。
谁知道,杨辰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也不怪她……”刘文阙瞧着金国人那模样,忍不住和旁边的苏明感叹:“在没有亲眼见识之前,我也未曾想到,殿下居然还有此等神兵利器。”
其余大臣在见到这只虎狼之兵时,便禁不住心中震撼,现在偶然听见刘文阙所言,眼神尽是迷茫。
“刘相这意思是?”
众人忍不住看向带领他们过来的陈安之。
但是回应他们的,却是陈安之更加茫然的眼神。
嘭!
众人又是听见耳侧一声雷鸣!
宛如一道惊雷,就落在身侧!
众人忍不住瑟缩,接连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那黑色洪 流齐数列阵,手中拿着一根长杆,模样怪异,对准着百步之外的木人,他们似乎并未动作,但那根长杆之中却冒出一缕火光,和方才同样的雷鸣声。
但这并不是他们最为震撼的事情。
而是那百步之外的木人。
那长杆里不知冒出了什么东西,竟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木人的脑袋打了个粉碎!
“那是什么鬼东西!!”
拓跋霖玉最先出口,却是根本维持不住所谓的礼仪,错愕地张口瞧着眼下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