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范哲,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害我妈妈的人是谁?”
江冉激动地差点从病床上跌下来。
范哲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这纯粹是正常人的一种反应。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被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的温靳洐,抓了个正着。
男人站在门边,冷漠地看着手握着手的两人。
“靳洐哥哥。”
江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把就甩开了范哲的手,整个人缩了回去。
速度快的,就连范哲都比不上她。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并不了解温靳洐有多可怕,他是不能忍受任何一个男人和江冉靠太近的。
哪怕是个护士。
看着男人冷峻的五官渐渐镀上一层阴影,江冉心提在了半空中,除了是怕他生气之外。
还有是怕他发现这个人是范哲。
通过之前的交谈,她很清楚温靳洐是认识范哲的,再加上他知道那个钥匙,是范哲私下里给她的。
那次还是她背着温靳洐去见得他。
三罪并罚,她会死的很惨,范哲也会。
江冉反应比范哲快,但却远没有他冷静,他稍稍整理下了被扯的有点乱的护士服。
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朝温靳洐点了点头。
离开前,压着嗓子嘱咐道,“记得让病人吃药。”
听起来像模像样的。
一身护士装扮,给病人送药,交代病人吃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温靳洐眯了眯眼,在范哲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更是有股熟悉感。
在他即将离开房间那一刻,他伸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微微用力,薄唇轻启,“等等。”
范哲一个甩肩,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快速的跑向门口。
温靳洐眸光一沉,厉声道,“抓住他。”
门口的保镖动作很快,立刻朝着范哲冲过去,但他们显然是看轻了他。
范哲的动作比他们更快,身手也比他们更好,只见他飞身而起,一脚踹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保镖身上。
借力又踢向了另外一个。
他的动作太快,几个保镖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
就被打倒了。
他没有久留,在确认他们暂时站不起来后,快速的往外面跑。
很快消失在了楼梯间。
几个保镖好不容易爬起来,立马想去追。
温靳洐喊住了他们,“不用追了,追上了你们也打不过,让他走吧。”
小七他们不在这里,这几个只是普通保镖。
守个门勉强可以。
要真遇上高手,是不够看的。
温靳洐明白,所以没有怪他们的意思,至于他为什么不出手。
是没有必要。
抓不住人,审问一下里面这个,也是可以的。
江冉顿时觉得脊背凉飕飕的,浅色的瞳仁快速在眼中打转,琢磨了半天。
她放弃了。
毕竟跟刚才不同,这件事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她垂着脑袋,叹了口气,抬头,一脸认命地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他们打起来,他真的只是扶了我一下。”
是的,做人还是不能轻言放弃。
该挣扎的时候,挣扎一下是没错的,还没被问就主动交代。
是不对的。
她江冉还不至于没这个胆子。
但她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足够了解她的温靳洐,这种谎言骗骗别人还行。
骗温靳洐是绝对不可能的,男人扯着嘴角冷笑,“编的差不多了,该说实话了。”
江冉眼底的亮光黯淡下来,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范哲吧。”温靳洐试探道。
在C城,跟江冉有所牵扯的人,除了江狄一家,就是范哲了。
毕竟那个钥匙是他给她的。
即便他的人查到他离开C城了,就凭他之前的藏匿和脱身能力,想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江冉没想到他会一击即中,这么轻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嘴角抽搐了两下,彻底认命了。
背靠在床头,“嗯,是他,他来看看我。”
“阿冉。”
温靳洐一改刚才的和气,眉目低敛,眸色阴鸷,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冉,神色阴郁莫测。
她还在撒谎。
他不喜欢她对他撒谎。
江冉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向来怕他,平日里他好说话的时候。
她还可以对着他撒撒娇,心里清楚,他对她是有一定忍耐程度的。
比如六年前的事,这么久了,他都未曾真正的翻旧账。
但他真生起气来,她也是不敢反抗的,“他让我尽快离开这里。”
她不想跟他说,并不是因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而是担心温靳洐听进去了,会强迫她离开,她还不想走。
“他比你更了解C城,特意潜回来,就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可见是真在乎你,你该听他的。”
前面那句听起来没问题,后面两句话,听起来就不那么对劲了。
江冉心里打突突。
避开他冷厉的眼神,抿了抿唇,显然是不甘心,“我不想走,我还想查查研究所。”
“回京城也能查。”温靳洐不容置疑的说道,他本来就有要带她回去的意思了。
范哲的出现不过是顺水推舟。
她的安全是一方面,她的身体又是另一方面。
他不是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就好像刚才。
如果来的不是范哲,而是别的什么人。
那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冉的尸体了。
想到这里,温靳洐的脸沉了下来,他还是太低估了别人。
江冉咬着唇,满脸不愿意,“回去就不方便了,让别人来查,说不定还是跟之前一样,什么也查不到。”
“既然我的人都查不到,你就该知道对方的实力,阿冉,命没了,真相就会永远埋藏在地底。”
“我,我知道了。”江冉肩膀耷拉下来。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了生气,她是真的很难受。
温靳洐拍拍她肩膀,“你太心急了。”
越是难的事情,就越需要耐心,过分着急,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怎么就教不会呢?明明以前,教了很多次了。
“十四年了。”
江冉淡淡的说道,擦了擦眼角,“回去之前,我还想去一趟我母亲的墓地,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