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回到家后,就瞧见楚氏在门口张望,见她安全回来了,楚氏拿出干布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歌儿,还好你没事,我和你爹快担心死了。”楚氏轻柔地为她擦了擦头发,言语之中都透露着担忧。 白歌笑道:“娘,你放心我机灵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说这话,是来安慰楚氏的,其实她心里也怕得很,一想到那个野人扑在她身上的样子,她心里就直犯恶心,后背发凉。 经过这么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过野人后,她再也不敢去水木村后山找草药了,她宁愿跑远一点,换一个地方找。 她去换了一身干衣服后,和楚氏一起将带回来的草药铺在一块破布上沥干上面的雨水,楚氏在屋外吹了风着了凉,没一会儿就狂咳不止。 白歌将楚氏手上的草药夺下,为她暖了暖手,这天气越来越凉了,楚氏身子骨弱,身形也瘦小感染风寒后,身体便垮了。 “娘,你病还没好,别忙活了先回屋休息吧,这些我自己来弄。” 楚氏有些犹豫,心疼自己的女儿受累:“你刚从山上回来,还没得好好休息,就又开始干活,娘心疼你。” “娘帮你一起弄。” 怕楚氏病情更重,白歌执意道:“娘,屋外冷,你本身就病着,若是再吹这冷风,病情怕是只会更严重。” “我把草药弄一会儿便休息,过两日找个机会去镇上卖了,过几天二哥就回来了,正好买些肉回来我们一家解解馋。” “那好吧,歌儿若是累了便休息,别逞强身体最重要。”楚氏交代道。 “好。”白歌看了天气,阴沉沉的,早上的时候她让白止息去镇上买东西,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会不会被雨淋了。 她又问道:“娘,大哥回来了吗?” 楚氏回头:“你大哥啊,早就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又去哪了。” 她想到自己交代白止息的事,回了一句:“可能大哥去锄地了。” 白歌忙活一阵后,将草药都铺开,天气渐冷她手都冻得有些红了,她想生火,便去一旁的杂物间里翻了翻,没有柴了。 之前没分家时,他们一家找的柴都放到公共灶房里了,如今分家了,刘氏肯定不给用了。 没有柴,就不能烧火做饭取暖,最主要的是她家连灶房都没有,现在只能露天烧火做饭,要是遇见下雨天,就得淋透。 她看了眼杂物间,打算找个时候和二老说一下,把那个改为灶房,当务之急是先找些柴回来,规划好之后,她就拿着背篓和一个磨过的砍刀又离开家门。 白歌来到村边的一个树林里,看着雨后灌溉过的树林,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她钻入林里,专找那种干枯的树枝和木桩砍,再捡一些掉落在地上的一些枯细枝,这些细的枝丫比那些大的木材易燃一些,可以用来引火。 忙活了一个时辰左右,她找到了两捆柴,她将背篓放在地势高一点的地方,将柴扛起放在背篓的箩筐上,然后屈身使力将两捆柴背起朝村里走去。 别看这具身体瘦瘦小小的,干活时特别有力,她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回到家里,刚把柴放下,就大老远看见白止息背着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来。 她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待白止息走近时,她走上前一看,他背着一个容貌极好的男子。 男子面白如玉,皮肤光滑细腻,一双睫毛卷长上面沾着几滴雨珠,他嘴唇微白毫无血色,若不是感应到他还有呼吸,她以为这个男人挂了。 她打量男人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目光扫过男人那一身破烂的衣服时,她顿感不秒。 白止息将男人放下,她瞧见了男人腹部上的伤口,她想到了后山的那个野人,那家伙也是这里受了伤。 “大、大哥。”她唤道。 “哎!”白止息笑呵呵的回了他一声,脸上洋溢着一丝·······自豪? 她指着地上的男人道:“你去哪里捡来的这个男人?” “我回来的时候爹告诉我你去后山了,我担心你就沿着小路爬上去找你,结果没找到你,遇见了这个男人。”白止息双眸清澈,一丝杂念都没有:“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身上一直在流血,我见他可怜,就给背回来了。” 他笑得极为真诚:“小妹,村长经常说救人一命甚造什么来着,我救了人,我是不是很棒?” 听白止息这么一说,白歌确认这个男人就是今天她在后山遇见的那个野人,当时她没有将他救回来,大哥却阴差阳错的将人给带回来了。 家里可没有多余的粮和房间供这个男人养伤,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可是野人啊,万一野性大发伤了家里的人怎么办? 一家老弱病残,根本不是野人的对手!这家伙若是留在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白止息心智小,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根本不懂这期间的危害。 她面色凝重,白止息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白歌回头解释道:“大哥,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我遇见过,他是山里的野人!” “他不是······”白止息想解释一下自己见到野人的事,却被白歌打断。 “大哥,这个男人很危险,不能将他留在家里,到时候可能会危害到全村的人。”白歌心急如焚,拉住白止息的手:“趁他现在还昏迷着,我们将他扔出村去别管。” 她很自私,此刻只想让一家人安好,不想将任何危险的人物留在身边。 “大哥快帮忙啊。”白歌蹲下身,抓住男人的手想将他拖走,却听见一道声音道。 “你要带我去哪?” 她低头一看,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瞪着一双盯着她,那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寒意,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妹。”白止息扶她起身。 男人坐起身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虚弱地道:“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赶紧离开这里。”白歌只感觉背后一凉,往后一退。 男人轻咳一声,他很虚弱面白如纸:“我受伤了,无法离开这里,是你哥哥将我带了回来,既然已经到这了,能不能让我留下养伤。” 他需要一个地方养伤,这个女人不是后山里的那些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他留在这里倒是安全些。 白歌摇头:“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这个野人!” “野人?”男人无奈苦笑,终于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什么对他是这种态度了,原来是将他认做了山里的野人。 “你误会了,我不是野人。”他解释道。 这时一旁的白止息也急着帮忙解释:“小妹,你误会了,他不是后山里的野人,我进山的时候遇见了披着狼皮的野人,他身上有好多的血。” “接着就遇见了他,他应该是被野人攻击的农户。” 但任凭两人怎么说,白歌都不会同意将一个身分不明的人留下,她拿起木棍恐吓男人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留下你的,你快走不然我打死你。” 男人见她如此决然,解释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我会伤害你的家人,但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暂时留下来哄我的。”白歌用木棍戳了戳他,刻意避开他伤口的位置:“离开我家!” 白止息心智犹如儿童,他见男人受伤又被驱赶,一时心软脑子里只想着救人,见白歌动手后她抱着白歌:“小妹,他太可怜了,身上还有伤,如果把他赶走他一定会死的。” “我们就留他几天,让他养好伤再走好不好。” 白歌无奈,耐心解释道:“大哥我知道你心善,但这个世道好人少坏人多,我们不知道他是好是坏,贸然将人留下来,以后若是对我们不利,我们哭都没地哭。” 白止息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哭,惹得她头疼。 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楚氏走出来观望,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劝说白歌道:“歌儿,他伤得这般重,就让他留下来吧,待伤好再让他走也不迟。” “可是······” “歌儿,娘知道你的顾虑。”楚氏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但出门在外,谁没个困难的时候呢。” “当初娘亲为逃饥荒来到水木村,当时若不是你爹救了娘,娘早就饿死了。” “还有你爹曾去别处打猎,被野兽所伤奄奄一息,是路过的猎户将他救走,才得以保下一命。” “若当初那些人皆是你这般想法,那我和你爹就······留下他也是你爹爹的意思。” 楚氏劝告白歌,白歌犹豫了一会儿,见家里人都同意让男人留下,她叹了口气,松口道:“那好吧。” 她回头看着男人道:“你就先留下来,伤好了立马就离开这里。” 男人见她们同意他留下后,朝几人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止息。”楚氏唤了白止息一声,眼神示意他去扶助男人,白止息快步走了过去,将人扶助。 白歌走到男人面前,双眸紧盯着他试探道:“既然你说你不是野人,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家住何地,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