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屹见她望了过来，直接将刚刚看的资料递了过去。 “我要走了。” 姜歆窈伸手接过后，才发现里面全部都是画稿，看纸张的模样，有些年头。 “这……” 许屹看着姜歆窈惊诧的目光下，笑着开口。 “这是我从入行以来的作品，现在送给你了，希望对你有用。” “我不能要。”姜歆窈猛地站起，连忙放到了桌子上。 许屹看着姜歆窈动动作，皱了皱眉，“嫌弃？” 听到这两个字的姜歆窈立刻摇了摇手，解释，“不是，因为，因为这东西对你很重要，是你的心血，我不能要。” 许屹伸出手，将画稿拿在了手中，随意翻动了起来。 “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可是说是一个少年的梦。” 说着，他的眸子突然暗淡起来，“但对之后的少年来说，它就是枷锁了。” 姜歆窈听不懂许屹说话的意思，她只知道，这稿纸对许屹来说，很重要。 “它不是枷锁，它是你的精神。” 许屹听完姜歆窈的话后，唇瓣微微一弯。 “所以，我需要给它找一个，能懂它的人。” 话音落，他抬眸直视姜歆窈的眼睛，郑重道，“窈窈，你愿意做那个人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半晌。 许屹见姜歆窈一脸为难，苦笑道，“本来以为你会喜欢，我准备好久，现在看来……” “我暂时帮你保存，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要了，就告诉我。”姜歆窈急切道。 她不接受许屹的馈赠，是因为她明白，一个原画师入行以来的设计作品，对他本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许屹一听，眼尾带着笑意，有点哭笑不得。 “好，你帮我保存。” 说完，便递了过去。 姜歆窈看着许屹，忽然说道，“人生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 说着拍了拍怀中的画稿，道，“它是，我们也是，只能说在痛苦中尽显给自己找一点喜悦，不然就白活一生了。” 音毕，便走出来。 回到位置上的姜歆窈，对着画稿一顿发呆。 办公室中突然有人说道，“许总监，明天就走。” “谁说的。” “集团人事的调动邮件。” 姜歆窈急忙把东西收拾好，拍了拍脸颊，快速打开了邮件。 通告内容如下，自2024年3月4日起，许屹将辞去设计部总监一职，职位由姜歆窈接替，陆峥为辅助。 姜歆窈看完后，脑袋直接都是懵懵的。 她还未回过神后，人事便走了进来。 “姜歆窈。” “姜歆窈。” 人事经理连续喊了几声，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张姐。” 张姐见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伸手从纸盒中拿出一张，工牌递了过去。 “恭喜你，这是你的新工牌，请移交。” 姜歆窈低头看着张姐手中的工牌，再次愣住。 沉思须臾后，她道，“张姐，这事后面再说。” 说完，便跑了出去。 姜歆窈出了电梯，直接跑到了陆筠泽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她正准备敲门，就听到了黎历的声音。 “陆总，任命通知已经发下去了，姜小姐会不会怪你之前没有通知她一声。” 姜歆窈听到这话，便想立刻走进去，告知陆筠泽，她不想做这个总监。 打着门把手的手还未用力，就听到低沉的声音。 “她会适应，我给她铺的路。” “陆总，我们要不要从中斡旋一下，我怕姜小姐应付不过来。” “你通知下去，就说姜歆窈是我亲自选的，有意见就是和我作对。” 黎历一听，高兴极了。 “这样，大家都不会为难姜小姐了。” “你下去准备吧，看还有什么需要，随时想我汇报。” 姜歆窈一听，直接用力将门推开，满脸讥笑。 “陆总。” 陆筠泽在看到姜歆窈脸上的神情时，蹙了蹙眉。 “你铺路的时候，问过我这个当事人了吗？” 一旁的黎历见状，很有眼力见寻了个理由，走了出去。 陆筠泽听完姜歆窈的话，薄唇亲启。 “窈窈，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歆窈听着他明知故问的话，嘴角嘲讽之意，快要漫到耳后根子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陆总，这么用心用力给我铺的路。” 陆筠泽缓缓从办公位走了出来，双手搭在姜歆窈肩上，眼神中充满不安。 “窈窈，许屹走了，那个位置，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 “放心？”姜歆窈呢喃，讥笑之意更加明显。 “陆总，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执念吗？想让我走你给我的路。” “窈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歆窈用手将陆筠泽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扒拉开来，声音淡淡。 “你从来，没有想过，我要什么，一直以为都是你站主导。” “之前江南的事情也是，现在总监的事情也是。” 陆筠泽皱眉，“江南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这次这个事情，许屹要离职的事情，早就散了出去，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姜歆窈说，“但我没有想过去顶替许屹的位置。” “那是参加设计大赛的加分项。”陆筠泽说。 听到这个，姜歆窈低头苦笑一声。 “所以呢？你就替我做主了。” 陆筠泽此刻有点不明白，姜歆窈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需要升职的事情，可之前不是透过风吗？ 他望着姜歆窈，只见她情绪激动，双眼如充血一般。 “窈窈，你到底怎么了。” 姜歆窈被问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情绪为何如此激动。 之前她又感觉，许屹在刻意培养她。 江南也点拨过她，许屹走后，他的位置，可能会是自己的。 要是放在之前，她一定欣然接受。 但今天早上姜涛的话刺激到她了，还有姜子月的话。 她现在接受了，会在心中鄙视自己的。 会觉得是踩着林正中的尸骨，走到现在的。 姜歆窈转过身子，狠狠抽泣了几声，出口声音略带哽咽。 “我现在不想，你可以换一个人吗？” 陆筠泽眼眸中全是心疼，但还是坚定问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