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声道:“冯太师救我!
我是这次科考榜上十三名的进士!秦穗岁她要杀我!”
冯青川跟秦穗岁交换了一下眼神:“秦娘子,放开她吧。”
秦穗岁沉默了片刻,缓缓松开手。
沈月赶忙连滚带爬的蹿到冯青川跟前,一边庆幸死里逃生了,一边又恼怒。
“秦穗岁你跟我动刀子!
冯太师,您必得把她抓起来!让她下狱!”
“抓起来吧。”冯青川摆了摆手。
她得意的挑眉:“听见了吗?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你就等着吃牢饭吧!哎……哎,不是,你们抓错人了吧?”
官差们利落的给沈月上了镣铐。
她挣扎了几下,一脸茫然的望着冯青川。
“冯太师,是她刀胁我,你该抓她才是啊!”
冯青川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你科考舞弊,证据确凿。
皇上有旨,将你下狱查问!带走!”
沈月渐渐镇定下来,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她这个进士十三名当得是不光彩,可她背靠二皇子,就算现在把她抓了,用不了两天也得乖乖的放她出来。
她也不在挣扎,顺从的任由官差们推搡着出去。
跟沈月一块来的护卫们都被一并带走了,医馆里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见染蹭到秦穗岁跟前,惊魂未定的问道:“穗岁,这事应该了了吧?”
她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压过来的暗云,沉默了好一会才沉声道:“多事之秋,先把医馆关了吧。”
苏见染应了一声,赶忙招呼大伙收拾东西,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接连过了七八天,秦穗岁一直深居简出,京城里的风声却越来越紧。
每天红 缨打探消息回来,脸色都不好看。
皇上下了第六道急诏,老将军却拒不还朝;
京城中已经有传言说孔明军谋反;
听说老将军受了重伤,命不久矣;
皇上下旨,断了孔明军的军需供应,命吴定山亲自带人赶往芜城,押送孔明军的将领回京……
秦穗岁心里感叹,闵氏还真是料事如神。
她把闵氏留下的首饰全都典当换了现银,一共凑了八万两银票,全都买了粮食和草药,托人送往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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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秦穗岁正摆弄着药材,香橼推门快步进来。
“有对要饭的妇人在咱们门口晕倒了,我瞧着怪可怜的,您出去看看吧。”
她擦了擦手,出了院子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倒在地上,一个十三四岁上下的女孩伏在她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见秦穗岁出来,女孩赶忙膝行到秦穗岁跟前,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摆。
“娘子,求您救救我娘吧!
我当牛做马的报答您!娘子……”
秦穗岁微垂着眼眸,这孩子面黄肌瘦的,但眼睛却明亮的很,哭的让人心疼。
她点点头,轻轻拨开女孩的手,俯身给妇人诊脉。
香橼把女孩搀扶起来,柔声安抚道:“别哭了,我们娘子医术好着呢,肯定能救你娘。”
女孩怯怯的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秦穗岁。
“不是什么要紧的病,饿晕了。
红 缨,帮我把她抬进屋里。”
红 缨应了一声,跟秦穗岁一块把妇人架起来。
香橼赶忙进灶房,准备了些饭菜。
秦穗岁给妇人喂了点葡 萄糖,香橼把热腾腾的饭菜端进屋,往女孩手里塞了个肉包子。
“饿坏了吧?先吃饭。
娘子说你娘没事,想必一会就醒了。”
女孩攥着肉包子咽了口唾沫,固执的摇摇头:“我等娘一块吃。”
香橼微叹了口气,揉揉女孩的头发——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与此同时,红 缨扶着秦穗岁快步出去,站在屋外压低了声音。
“娘子,她们不是寻常的乞丐。
她们手上的茧子,是习武之人才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