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明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依旧笑的温润如玉。
“我对秦娘子从未有过半句谎话。”
他倒真一五一十的把他的身份和盘托出了。
北堂明在册的名字是北堂昭明,当朝的五皇子,他只是隐去了一个字而已。
容妃因为盛宠太浓成了后妃们的眼中钉,为了保住他们母子性命,皇帝把容妃打进冷宫暂避锋芒。
北堂昭明在冷宫被皇子们欺负的时候,恰好隐儿的父亲出手相救,也正因为这个,他见到隐儿的时候才会失态。
这些年明面上,皇帝对北堂昭明冷淡得很,让他幸免成为皇子们夺嫡的靶子,但其实皇帝已经属意立他为太子。
秦穗岁听他三言两语的说完,仔细想了想,虽然他有所隐瞒,但倒还真没撒过谎。
“这些倒也罢了。
这次孔明军的事,皇上是怎么打算的?”
北堂昭明轻笑了笑:“父皇自然信重老将军。
但这事关系重大,要查清楚,将军府的人和你夫君,恐怕都要吃点苦头。”
秦穗岁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开。
“只要将军府和我夫君能度过难关,以后殿下遇到难处,我会帮你一次。”
“秦娘子说话可要算数。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北堂昭明轻笑着向她举了举茶杯。
秦穗岁把茶水一饮而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她走后,北堂昭明轻扣了几下桌子,管家快步进来。
“殿下有什么吩咐?”
“派人进宫禀告父皇,一切都在计划中。
不知道是谁暗害老将军,反倒阴差阳错的成全了我。
要不是孔明军出事,秦娘子也没这么容易跟我结盟。”
“结盟?”
难道……不是收服吗?
北堂昭明轻笑了笑:“是啊,结盟。
可惜了,是个女儿家,要不然必定大有作为。”
管家低着头,眼里的惊讶藏也藏不住。
殿下少有夸人的时候,想来这位秦娘子,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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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塘庄回来,秦穗岁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
只要皇帝信得过孔明军,那至少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照常去了万物生,此时医馆里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不少官宦人家都从医馆里定了安宫牛黄丸,这药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就算没病没痛的,贵人们也愿意买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百姓们见各府有头有脸的小厮、丫鬟出入万物生,都以为万物生背后有人撑腰,没人敢再议论秦穗岁被人掳走一晚上的事。
秦穗岁正给病人看诊,沈月一身鸦青色的男装,大摇大摆的进了医馆。
她推开病人,翘着二郎腿坐在秦穗岁跟前。
“让你考虑的事你可想好了?
现在能保住我哥性命的,只有二皇子殿下了!”
秦穗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刷刷点点的写了一副方子。
“去那边抓药。”
沈月皱着眉不悦的厉声道:“你疯了?我又没病,你给我开方子做什么?”
“你给二皇子当狗腿子,没有副好腿脚怎么行呢?
这是强筋健骨的,承惠二十两。
五两的药钱,十五两是赔上次被你砸坏的东西的。”
沈月气的冷笑了一声,三两下把方子撕成了碎片,狠狠砸到秦穗岁脸上。
“你真是不长记性!还当我是原来的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