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岁的眼皮子突地一跳,一回头,正看见沈月身着一身灰青色的男装站在不远处。
许是京城的风水养人,沈月皮肤白 皙了不少,打扮过后看起来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她快步走到秦穗岁跟前,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嫂子进京怎么也不来寻我?”
秦穗岁勾了勾唇角,凉凉的说:“我跟你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亲近,找你做什么?”
沈月讥讽的轻掩着唇:“我看你是没脸来找我吧?
你是来这儿给人看病的?还是……来当老妈子、下人的?”
闵氏不悦的皱了皱眉,轻咳了两声。
她这才注意到,坐在秦穗岁旁边的竟然是将军夫人!
她赶紧收敛起嘲弄的表情,煞有介事的行了个礼:“夫人,在下是进士十三名岳深。
一直听说夫人是女中豪杰,今天总算见到了。”
秦穗岁的睫毛轻颤了颤——岳深?
这不就是考童生时,一直压隐儿一头的那个名字吗?
原来岳深就是沈月。
没想到颜策那么早就把手伸到她身上了。
闵氏见她对秦穗岁不恭敬,便只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岳进士年纪轻轻就榜上有名,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夫人过奖了,在下……”
“岳进士。”闵氏凉凉的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快开席了,岳进士快回前厅去吧,别坏了规矩。”
沈月的脸一僵,深敛着眼里的不满,强笑着行了个礼才出去。
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秦穗岁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起。
沈月骄傲的冷哼一声,意气风发的走了。
现如今她已经是进士了,天子门生!
二皇子看中她的才华,回头自会安排她留在京中做官,她都不必外放。
可秦穗岁不过是个粗俗妇人,就算混进京城也是给人当下人的料,哪什么跟她比?
也不知道这贱人哪来的运气,来竟然能跟将军夫人坐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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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贤弟!快坐,就等你了!”
沈月刚一进去,便有人招呼她落座。
见宾客们都到齐了,冯青川牵着隐儿的手缓步走到众人跟前。
“诸位想必也知道了,我旁边这孩子是家兄唯一的血脉,小名隐儿。
隐儿虽然常年流落在外,幸得老天庇佑,和秦娘子的细心抚养,才有今天认祖归宗的时候。
从今日起,隐儿便以冯识磬的名字,入我冯家的族谱!日后还请大伙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多多关照小侄!”
说完,冯青川郑重的把‘冯识磬’三个字写上族谱,众人纷纷喜气洋洋的道贺。
沈月使劲揉了揉眼睛,怔愣的望着隐儿——还真是那个小野种!
难怪秦穗岁那个小贱人对这野种那么好呢,八成早就知道他是冯太师的亲侄子了!
现在这小野种被冯家认回来了,秦穗岁自然也是座上宾。
这贱人,好深的心机!
沈月如坐针毡的扒了几口菜,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好容易等到宾客们都陆陆续续的告辞,她赶紧趁着大伙不注意,快步冲到隐儿跟前。
“隐儿!你有好长时间没见姑姑了吧?”
她心想,只要借着隐儿攀上太师府的关系,她肯定能青云直上!
隐儿的小脸皱着,上下打量着她:“你不是我姑姑。
我姑姑是女子,可你分明是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