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劝了李妈妈两句,直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对凤姨娘疾言厉色的。
李妈妈脸上闪过几分不赞同,赶紧错开了话题:“夫人,秦娘子还等着呢。”
“对对对,看我,险些怠慢了穗岁。”
冯夫人连忙拉着秦穗岁的手,一块进了冯府。
“隐儿身上的毒素暂时压制住了,但还是恹恹的没精神。
为了方便你照看他,我把你的房间一并安排在他住的青松苑了。
这会太医也在,咱们一块看看去。”
秦穗岁谢她安排妥当,她心里惦记着隐儿,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脚步。
一进屋,一股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隐儿惨白着小脸躺在床上昏睡着,一个白胡子太子正给他把脉。
“夫人到——”
太医赶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夫人。”
“段太医不必多礼,隐儿的身子如何了?”
段太医皱着眉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毒霸道的很,能把小公子从阎王殿拉回来,已经是不易了。
就算用再名贵的草药,也不过是拖日子,下个月毒素复发,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该预备的……”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该给隐儿准备后事了。
秦穗岁心里一紧,快步冲到床边搭住隐儿的脉搏。
段太医不悦的瞪着她:“你是何人?竟敢在太师府如此无礼!”
“闭嘴!”秦穗岁头也不回的厉声道。
“你……”
段太医正好发火,冯夫人赶忙解释。
“这是隐儿的养母,医术极好。
老爷千里迢迢的请她进京,就是来给隐儿解毒的。”
段太医咬了咬牙,没敢发作,一拂袖不屑的轻嗤:“老臣身为太医院之首,我说小公子这毒解不了,就是解不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冯夫人好脾气的打圆场:“无论成不成,且让她先试试。
段太医请坐。”
他气哼哼的坐在圆凳上,时不时瞄一眼秦穗岁。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看过几本医书,就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了!
“你之前给隐儿用的什么药?
把方子拿给我。”
“无礼!”段太医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你也敢查看本太医开的方子?难道我还会害小公子不成?”
秦穗岁把视线从隐儿身上移开,冷笑道:“治病之前要查问病人先前吃了什么药。
你是医者,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段太医鄙夷的说:“就算拿来了,你也未必看得懂吧?”
秦穗岁没了耐心,冲裴无使了个眼色。
裴无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把拎住段太医的衣领:“秦娘子跟你要方子,你老老实实拿出来就是了!
废什么话?”
“你你你……你放手!粗鲁!”
“赶紧把方子拿来!要不然老子打掉你的牙!”
段太医被勒的险些喘不上气,脸憋得青紫。
他连忙哆哆嗦嗦的从袖口里抽出一副药方。
“早这样不就得了?”
裴无抢过方子,一松手把他扔到地上。
秦穗岁飞快的扫了一遍段太医用的药,脸色越来越沉。
“穗岁,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冯夫人见状急忙问道。
“这是我翻遍古籍才配出来的药方,怎会有不妥之处?
不过是这乡野妇人故弄玄虚罢了!”
段太医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他刚站稳,秦穗岁锐利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