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房间内。 听不到对方说话,裴子修主动问,“是有事找挽月吗,她挺累的,刚睡下。如果是很重要的事,等她醒了,我让她回给你。” “不必!”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冷薄如冰的声音,仿佛隐着怒气。 电话被猛的切断。 裴子修握着手机,不禁蹙眉。 现在的乙方火气都这么大? 难怪她看着总是有心事,整天应对这样的乙方,确实很劳心伤神。 门外,傅晏珩阴沉着脸,眸中是化不开的墨,暗沉如深渊,薄唇挂着抹嘲讽的笑。 他真是疯了,居然为了这种女人,推了所有工作,飞来海城! 带着满身怒气转身,他大步离开。 —— 苏挽月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也不知道这个插曲。 一觉睡到天色渐暗,补足精神,她整个人神清气爽。 裴子修来时给她带了些水果,她坐在桌子上吃荔枝,裴子修便把电话的事说了一下。 苏挽月想了想,“应该是鸣扬地产那边吧,没事,明天回陵城我过去一趟。” 正说着,门铃响起,童羽也到了酒店。 苏挽月给他们两个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裴子修便带她们直接去了机场。 海城作为国际大都市,机场非常大,客流量也相当了得。 这还是童羽第一次做飞机,对于值机流程完全不懂,偌大的候机厅她都快转向了。 苏挽月看出她的拘谨和不安,站在她身旁,每一步骤都耐心告诉她,语气温和,没有半点傲慢。 童羽感激的道,“谢谢苏小姐!” 苏挽月表情淡淡,“不用那么客气。” 前世,因为电视上屡屡出现童羽蹭红毯、暴露炒作的新闻,她对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总觉得童羽是个过度追求浮华而不安于研究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专业能力过硬,她其实不太想聘用她。 可现在相处起来,又和前世媒体报道的形象,截然相反。 苏挽月看向女人的眼神隐着一丝探究。 不知眼前这个朴素怯弱的女孩,是怎么变成那个模样的。 而童羽心里却在想,这有钱人跟有钱人的差距也蛮大。 苏小姐好有气质好有修养,比那个刁难她的紧身裙女人好上一万倍! 候机厅。 办完一切手续,过了安检,童羽兴冲冲的给孟绍平发消息,诉说自己难掩激动的心情。 对面却毫无回应,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童羽有点低落,又很快振作起来,没事,现在是绍平转正的关键期,他肯定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拼搏。 —— 陵城,晚上十点。 裴子修先把童羽送到了雅伦的员工宿舍,再送苏挽月回公寓。 两个人在楼下说了会话。 裴子修很好奇,他起初还以为苏挽月去挖的人才是位经验丰富的老配方师,没想到居然是个读研的学生! 苏挽月笑容狡黠,“学长,你信我的准没错。她以后绝对会在护肤界大放异彩,为雅伦带来大笔的财富!” 裴子修笑着逗她,“是么,小月什么时候会未卜先知了。” 苏挽月巧笑嫣然,“天机不可泄露。” 两个人又聊了聊雅伦目前的情况,裴子修不经意抬头,顿时笑了,“好了,公事明天再谈,你快回去吧,我妹夫都要等着急了。” “什么?” 苏挽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她家的窗户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在深夜中看着格外温馨。 他回来了? 最近,他要不就不回家,回来也是深更半夜。 苏挽月抿了抿唇,笑着道,“那好,学长你开车小心,我上去了。” “去吧。” 22楼,2201的阳台上。 傅晏珩站在窗帘后,冷冷的望着楼下,目之所及,女人在笑着和别的男人挥手告别。 那男人,他认得,就是那个在关城就对她格外亲近的裴什么修! 她的笑容,是那么刺眼。 胸腔重重的起伏了下,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淤气,一阵阵说不清的难受。 昨天,他看到韩少轩的消息,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是她在海城。 果然,韩少轩很快又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的视角很像偷拍,她侧身和一个男人走进酒店,男人只露一个模糊背影,看不出是谁,可她的表情,他看到了。 她在笑。 她和别的男人一起进了酒店! 那一瞬间,他仿佛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立刻叫陈书定了最早的航班。 飞机延误的那几个小时,他如坐针毡,恨不得飞回老宅调动私人机。 可他觉得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尽管他们结婚的时间很短。 而酒店门外的那通电话,彻底断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他对声音的辨别一向很强,那个替她接电话的男人,他听得出,就是裴子修。 现在,这姓裴的男人又送她回家,两个人还当着他的面,依依惜别! —— 2201。 苏挽月走出电梯,心情轻松的打开自家房门。 家里面灯火通明,充满烟火气,感觉就是不一样。 在玄关换下高跟鞋,她余光扫到男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随口道,“江延,你在家啊,今天回来这么早。” “怎么,嫌我在家,碍你的事。” 男人声音冷漠讥诮,简直比冰还冷硬,让人心口发寒。 苏挽月脱外套的手一顿,心里的热意一点点冷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她语气都带着疲惫,“我现在很累,没心情跟你吵架,我去休息了。” 她穿着无袖内搭,路过客厅,到冰箱里拿了瓶水,转身要走。 傅晏珩眯起眸子,敏锐的发觉她脖子上贴着创口贴! 肩膀上还露出一点扎眼的红痕! 拳头在瞬间攥紧,他腾地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 男人眼底那不加掩饰的怒火,给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他倏地冷笑,侧脸绷紧,戾气弥漫,“你作为妻子,昨天夜不归宿,不觉得还欠我一个解释么!” 男人近乎低吼的质问,仿佛让空气都凝固成冰。 窒息的压抑,在二人之间散开。 良久,苏挽月哼笑了声,抬起头,淡淡的凝视他,“江延,你现在也知道伴侣彻夜不回是什么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