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陶欢意愣住,沈晏郴看着她手腕上那浅浅的刀伤,俨然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她抽回自己的手,局促地说:“我没事。” “这还没事?万一伤了怎么办?” 陶欢意把手藏在身后,只觉得气恼。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沈晏郴,如今沈晏郴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他都已经想好要跟宋宁一起,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样子关心她?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是想她走都走得不坚决。 “沈晏郴,我现在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压根就没有立场来关心我,明白么?” 沈晏郴的动作一顿,心脏抽痛。 是啊,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关心她呢? 他已经不是她的谁了…… “对不起。” 沈晏郴的道歉令陶欢意怔住。 高高在上如他,竟从他口中听到了道歉。 陶欢意心中五味杂陈,只能低声道:“没事,不用。” “但是你的伤口也是很危险,如果可以的话,去医院看看吧。” “嗯,谢谢。” 两人客气而又疏离,陶欢意绕开沈晏郴,跟着一起回到了警局。 她在现场差点成为人质,又是方域明的外甥女,自然要回去做一些笔录和后期工作。 陶欢意配合警方调查。 很快,方俊毅的手机就找到,他的死亡终于真相大白——方俊毅死在了前一天,而翌日是由方域明以变声器打电话给沈晏郴邀约,伪造成方俊毅自杀的假象。 案件破的很快,在沈晏郴的推动和辅助之下,证据也渐渐收齐。这场当初轰动容城的案子,终于归于平静。 过了几天,陶欢意收到了方域明认罪的消息。 养了自己十二年的舅舅竟然进去,陶欢意心里也不是滋味。 比起他伏法,她其实更希望方域明能好好的。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与其让他为父母的死偿命,还不如……他能好好活着。 陶欢意决定去探监。 等她到了看守所,方域明却拒绝见她。 陶欢意无奈,只能写了一封信给他,随即离开。 她想告诉舅舅,父母的死,她是怨是恨,却根本不希望舅舅离世。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然而他们其实也是亲人。 那封信也不知道方域明看到了没有,但陶欢意已经不再想过去的事了。 离开看守所,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长舒一口气。 她总想着要报仇,如今大仇得报,自己心中没有一丁点快意。 如果是以失去亲人为代价,她总觉得得不偿失…… 正在此时,手机突兀地滋滋振动。 陶欢意接起电话,适才发现是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才知是许博达。 “欢意,最近有空吗?赏脸吃个饭?” “好啊,地址发我。” “诶?你现在能看见了啊?” 许博达反应很快,听到陶欢意主动要起地址,自然也猜到她的眼睛已经恢复光明。 “对啊。” “行,我马上发你,一会我们吃饭的时候见面说,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许博达的话里透着神秘,陶欢意也不自觉地涌起几分好奇心。 只是她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许博达压根不知道,她跟沈晏郴已经离婚。 他邀约自己之外,还邀约了沈晏郴。 因此陶欢意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着沈晏郴了。他就坐在许博达身边,优雅地翻着菜单。 陶欢意身子僵直,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这……” 许博达还没意识到问题,拉着陶欢意便将她拉到沈晏郴的身边,“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过来好好坐着。” 陶欢意尴尬地笑,“许博达,是不是没人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 陶欢意想了想,还是没能把自己跟沈晏郴离婚的事情说出口。 她坐在沈晏郴的身边,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如此一来,许博达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这么紧张?我一个电灯泡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什么?不对呀……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可没这样。” 许博达说着,又好像自己想通了似的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欢意现在能看见了,所以你们害羞了?” 陶欢意低着头,没有回话。沈晏郴倒是想维持着,就说:“差不多吧,对了,你今天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许博达适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光盘,“我从我姐姐的遗物里,发现了新的线索,你们看。” 许博达说着,又翻出自己带来的电脑。他把光盘插上,很快就出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竟然是当年的陶家。 而在这个视频里,竟然有个人翻墙逃了出来。 在这里,许博达摁到暂停。 “这……是从你姐姐的遗物里找到的?” “对。” 陶欢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那个翻墙出去的人,个子高大,似乎不是许博达的父亲。而当时方域明又在国外,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火场里。 陶欢意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都不对劲,比如:她原先跟舅舅通过电话,当时的舅舅压根没有那么大的戾气,也从来不会仇视自己的父母,当时他们一家人非常融洽。 而方域明却说,纵火的人是他。 她查过他的,压根就不在现场。 最重要的是,这段录像,应该是当时陶家附近的监控。当年大火的案子闹得那么轰动,后续调查却始终却说录像损坏。 那么这个片段又是从哪里来,又怎么到许芳华的手上? 最重要的是,许芳华怎么会保存着这段录像? 陶欢意心里一堆疑问,越发怀疑起来。 对啊,她当时一直想不通,明明方域明在十二年前压根就没有回国记录,他却说放火的人是他。 或许是他在国外,唆使一个人亦或是那个人唆使他……放了一把火。 陶家那么大的别墅,早就做好消防措施了,又怎么会轻易起火呢? “我怀疑我姐姐,是被这个人杀掉的,目的是为了灭口。” 许博达笑了笑,“虽然可能有些荒谬,但是……”